第7章 靠在旁边

她不听话，然后他把妈妈的亲笔信交给她，她才终于明白，妈妈是真的不要她了，那时候她还有很多字看不懂，有些字例如“委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付”等，她也不能完全理解。

　　但是她认得妈妈的字迹，她可以大概明白信里的意思：妈妈把自己送给了别人，再也不回来了。一旁的小男孩察觉到了陈盈盈注视的目光，回头看时，却发现她整个眼眶都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

　　那一年，她十岁，一个本该摇着父母手臂撒娇的年纪。“姐姐，你没事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陈盈盈抹了抹眼睛，声音带有轻微的哭腔，嘴上却说：“我没事。”刚好这时候摊主端来了馄饨，陈盈盈别过头去，整张脸都快要埋到馄饨碗里去，好像吃得很认真的样子。

　　“妈妈，那个姐姐好像…”“嘘…”摊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小男孩的头发“乖乖做作业。”听到这句话，吃了两口的陈盈盈终究还是压抑不住排山倒海如洪水一般扑面而来的悲戚，嚎啕大哭，引得四周的食客都投来怪异的目光。

　　摊主走过来，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拍拍陈盈盈的肩膀“怎么哭了呢？女孩子哭成大花猫就不好看了。”陈盈盈呜咽着说“只是太烫了。”

　　摊主帮她把掉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说道：“孩子，太烫了就慢点吃。”听到这句话，陈盈盈不管不顾地伏到摊主的怀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不住再次放声大哭起来，她看着陈盈盈光鲜亮丽的衣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的衣服又旧又脏。”

　　“才不是！”陈盈盈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地抱着她不撒手。“这孩子！”摊主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人生在世，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一个人跑到外面，父母会担心的。有什么事，可以回去找他们商量嘛。”陈盈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泣“他们都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是不是跟家里闹矛盾了？”摊主问道。陈盈盈只是趴在她怀里默不作声。

　　“哎呀，你看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讨生活，不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过来了吗？”摊主说道。顾可影把小脸埋在她的肩膀，轻声说：“可是我妈妈真的不要我了，她都没有给我跟她一起讨生活的机会。”摊主猜想，也许她的父母离婚了。

　　孩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哭成那个这样，她摸摸陈盈盈的头顶“也许你妈妈有她的苦衷呢？你看，至少还有人把你照顾得衣食无忧啊。不像我，孩子跟了我，只能在路灯下写作业，我也供不起他上那些有名的小学。”

　　“他爸爸呢？”“犯了事，进去了。”摊主轻描淡写地说。就好像在讨论一碗馄饨有多少个这样平常。陈盈盈有点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这没什么的，这么多年，我早习惯了，况且，他也快出来了。”摊主搂搂她，然后起身“姑娘，还吃吗，我再给你煮一碗。”陈盈盈感激地看着她说道“谢谢你，你人真好。”摊主却说道“傻孩子，我只不过是想要请你吃一碗馄饨。

　　在你哭的时候抱了抱你，你就夸我好，那天天给你买漂亮衣服，供你读书，给你零用钱，为了找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头大汗的人，对你就不好吗？”说罢，用目光扫了扫她的身后。

　　陈盈盈回头，看见路灯下有一个男人，手臂上挂着一件一角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皱了的西装外套，汗水都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的衬衫，正靠着路灯的柱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知怎的，陈盈盈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化成一方池水，里面的锦鲤活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跳，正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这个男人啊…让我如何不爱他。

　　之前车里发生的不愉快陈盈盈统统抛诸脑后，她只知道，自己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头大汗、凌乱的头发、下摆溜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子的衬衫和沾了很多灰尘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脚，这一切本该和“陈维新”三个字毫不搭界。

　　她走过去，抬手用纸巾擦了擦他脸上的汗珠，柔声说“你找了很久？”陈维新低头，只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回家。”

　　然后在陈盈盈的惊叫声中，长臂一伸，把她扛到了肩上。陈维新就这样扛了她一路，横穿了各个大街小巷，直面了路人种种诧异的目光，最后回到了他们下车的位置。

　　一路上，陈盈盈只有一个想法：还好，她的脸是靠里的，没人看见。把她安置在车里之后，他才说道“以后不要这么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了。”＊＊＊陈盈盈沉默着不答话，却在他正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帮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拉住了陈维新的手臂，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嗯？”陈维新不解地侧头，正对上她明亮的眼睛，那是一双多么清澈又干净的眼睛啊，就这么直勾勾地、毫无保留地望着他，眼底的心事一览无余，仿佛不怕他知道似的，是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的挑衅，也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可就是这样的目光，让他拿不起，也放不下。两人的目光甫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汇，便再也移不开彼此的眼睛。

　　陈维新不记得自己到底注视了几秒，一秒，五秒，还是十秒？他最终还是抵抗住那双眼睛让他着魔般的吸引力，移开视线，正经道：“坐好，我去开车。”

　　陈盈盈不说话，却也不放手，这么小的姑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两只手死死拽着这个一米八的男人，硬是让他离自己又靠近了几公分。

　　“你在乎我，是不是？”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宁静的街角格外突出。陈维新把视线移到她拽着自己的地方，一双娇小的手掌因为用力使得皮肤都泛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他的眼神变深，稍一用力便还是挣开了陈盈盈的桎梏，从车里退出来，陈维新不得不承认，他现在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甚至不敢直视她身上的任何一寸皮肤。也许是今晚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了。

　　也许是他跑太久肾上腺素飙升，也许是…也许，也许。总之，千万个理由中，不会有任何一个理由是因为他对她抱有父女以外的想法，她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她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他给她改作业，他帮她买衣服，甚至因为她，自己才学会研究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他怎么能，怎么能…为何今晚的风都是热的，刮得人如此难耐？陈维新背过身去，清了清嗓子，答道：“你是我的亲人，我当然在乎你。”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这个坏心眼的姑娘！她问出这样的问题，好像什么都知道那样明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样的天真。陈维新不理她，靠在车尾点燃了一支烟，目光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在远方的某一处。陈盈盈也下车走过来，靠在他旁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在外的小臂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又丝滑，隔着衬衫紧贴着他的手臂，让人心猿意马。

　　陈盈盈以为他在发呆，趁他不注意偷走放在后备箱盖上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烟，学着他的样子叼在嘴里，乐开了花。

　　陈维新余光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把烟从她嘴里抢过来，教训道：“小孩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什么烟！”陈盈盈不以为意地顶嘴：“我又没点燃！”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陈维新本来就被她搞得内心燥热难安，陈盈盈还在不断地火上加油，一点没有作为罪魁祸首的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