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完好如初

“不要离开那里！”洛大声下令。同一时间，还停留在半空中的两条长型裂痕倏然扩大，从里头钻出三个像人却又像鬼的生物。

　　生物披着人类的皮囊，却体型巨大，至少三公尺高，死灰色的皮肤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黑色纹路，像是被黑暗藤蔓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全身　…们双眼血红，没有眼珠，手脚是野兽般的利爪，爪子闪烁锋利刀光。

　　其中两只一出场就直接围攻洛，第三只则尝试冲撞光圈形成的圆柱，碰到圆柱时却彷佛被一面无形的墙壁挡下，无法攻破。旭距离怪物仅两步之遥，吓得跌坐在地上。怪物朝他发出吼声，声音如同雷鸣与指甲刮墙壁的集合体，令人全身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皮疙瘩。

　　“救命、救命啊啊！”父亲终于站起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i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地尖叫狂奔，他尝试躲到路人身后，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碰不到路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自己如幽灵般从路人的身体穿了过去，而且。

　　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其他千百个前来观赏歌剧的路人都好像看不见怪物，也看不见两名女人被剖半的尸体似地，继续有说有笑。

　　“歌剧《魔笛》下半场将于十分钟后开始。请各位观众留意时间，准时回到观众席！”国家剧院的广播同样无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象，正常地提醒观众入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旭，你要我救他吗？”洛的声音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斗中传来。定睛一看，洛和两只怪物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近身战斗。

　　怪物有体型和力量优势，速度也非常快，拳头和利爪劈斩空气的声响连旭都听得一清二楚，国家剧院大堂的大理石地面早已被打得坑坑疤疤，然而，洛比牠们更快，且尽管身形处于劣势，不知为何却能对两只怪物的身体造成不小的伤害。

　　只见洛的身影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斗中疾走、飞跃，打在怪物身上的每一拳都有着陨石般的破坏力，将怪物狠狠打飞出去、镶近地面，在周围墙壁和地板上造成更巨大的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旭花了几秒钟才理解洛的话语。

　　他转头看向逃跑到好几公尺外的父亲。被尖叫声吸引过去，原本冲撞光柱的第三只怪物已经追上父亲，贪婪地磨着爪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父亲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活剥。过去的种种浮现眼前。父亲殴打他、辱骂他，在寒冷的冬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他用近乎零度的冰水冲洗身体。

　　在心情差的时候用烟头烫他的手臂。父亲喜孜孜地将他租借给一个又一个变态的有钱人作为玩物，自己用那些钱去享乐，家里总是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空酒瓶、毒品罐、女人的内衣。

　　甚至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与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单。旭被紧急送医时，父亲只关心他会不会变成残废，只在乎他什么时候可以再接下一份工作！这么多年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ue.jpg">待他的男人，如今大小便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地瘫倒在地上。

　　在怪物面前只能哭着惨叫，却知道自己无从反抗，恐惧得像个孩子。恐惧得像父亲与有钱人们面前、那个渺小的自己。

　　“告诉我，旭。救还是不救？”洛的声音再次传来。旭感觉视线变得模糊，温热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体顺着脸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下，他恨父亲，他恨一直以来不断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践踏他的那个男人，但，那毕竟是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相连的父亲啊。

　　“求求你，洛！”哭了。哽咽着。祈求道：“求求你救我爸爸。”“嗯…知道了。”＊＊＊话音落下，洛的身影迅速闪动。

　　随着迸发奇异光芒的连击，两只与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斗的怪物被打进地面，冲撞出巨大窟隆，碎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飞，怪物发出嘶哑惨叫　…们挣扎着想起身，然而只一眨眼，洛高举的双手中出现一把白光形成的长刃，一挥，两只卧倒在地面的怪物即刻被斩首。

　　鲜血从颈部断面胡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染红了大理石地。不做多余的停顿，洛转身，对准十多公尺远的第三只怪物摆出拉弓姿势，手中白光幻化成弓矢之形。

　　怪物彷佛嗅到危险，回头一看，洛的弓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出，光箭划破空气，击中怪物的左肩头。怪物吃痛哀号，伸手要去拔箭。

　　但箭冷不防地与方才的飞行路径同时发光、扩张，转眼形成一片薄薄光幕，从洛的所在地延伸到怪物脚边。怪物还没反应过来，洛便踏进光幕中，下一秒，洛已然来到怪物跟前，光刃劈去。

　　怪物只来得及侧身闪躲，左手臂被狠狠削了下来。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云霄。趁怪物被疼痛瘫痪行动时，洛伸手，手掌对准父亲，口中念念有词。父亲脚下立刻出现和旭一样的光圈，光柱包围住父亲，突然，怪物张口，朝洛吐出大片紫雾。

　　洛向后跃开，光刃展开成光盾，挡下紫雾。紫雾像是碰上透明玻璃，顺着光盾的边缘绕过去，在触碰到大理石地板时将之腐蚀成烂泥，而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怪物趁洛防守紫雾时冲向父亲。

　　父亲连滚带爬地逃出光柱。一道空间的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从父亲头顶劈开，把人从天灵盖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a.jpg">下一分为二。父亲狰狞恐惧的面容定格住，两半尸体倒地。

　　“爸爸！”旭哭喊出声。怪物逃命似地冲向滞留在半空中的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好似那是一个可以逃离敌人魔掌的出口，然而。

　　就在牠伸直利爪，几乎触碰到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时，一支光矢从后方飞来，直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进牠的后脑勺，箭尖从额头刺出　…的动作顿住，而仅此一瞬，箭和飞行轨道再度扩展成光幕，洛出现在牠身后。

　　光刃横砍，人头落地，随着最后一只怪物的尸体倒下，造成父亲与两位金发女人死亡的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开始晃动、崩解，整个空间发出千百只玻璃杯连续破碎的尖细声响。旭又惊又惧地四处张望，洛则是很快来到他身边，摆手，光柱消失。

　　旭注意到洛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气。洛没有说话，只是牵起旭的手，另一手则轻按旭的后脑，低下头，与旭额头相贴，就这样维持了这个姿势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旭突然想起小薇之前说，洛会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着身体抱着自己睡觉，是在“充电”

　　“哈里尔，我需要你。”洛突然这么说了一句。一道光从他身后窜出，朝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去。光无所阻拦地钻过国家剧院的天顶，随后很快又延展、扩张成光幕。下一瞬间，哈里尔从光幕里走出来“总共六具尸体，剩余时间大约二十秒。”

　　洛话音未落，空间中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ue.jpg">的玻璃碎裂声变得更加猖狂。旭感觉耳膜快要被震破，痛苦地摀住耳朵。“该死的！”哈里尔一见怪物的尸体，咒骂出声，他对着三只怪物、父亲和两个女人的尸块吹了几声不和谐的口哨，尸块上弹跳出亮橘红色的火苗。

　　火苗轰一声变成熊熊烈火，转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噬尸体。顷刻间，尸体与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地的血河被烧得灰都不剩。剩余时间大约十秒。碎玻璃的声音已经不是震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聋得以形容，整个空间跟着声响晃动起来。

　　哈里尔对洛说了什么，旭已经听不清楚，但见洛张开手掌，白光从掌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向天际，展开成幕。

　　哈里尔走进光幕中，消失，光幕合拢，同时，十秒时间到。彷佛置身于水潭中央，而自身是颗惊扰水面的石子，旭看见如涟漪般的无形波纹以自己为圆心向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开，空间晃动一下后又立定。被涟漪扫过的地方几乎是瞬间恢复原状。

　　那些墙面、地面上的大窟窿像是被人补平似地，完好如初，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怕的碎玻璃声停止。首先传入旭耳中的是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