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起裑走到对面

祁栩竟然在郑家待了这么多年。姜澄点点头，想到了一件她从来没有问过的事。大学毕业之前，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一眼就能望到底。毕业工作，结婚生子。

　　郑家的人第二次找到她，让她去莱市联姻，她还不以为然。谁知道第三次，是她主动联系人家，终于亲手改变了整个人生轨迹呢？想到在民政局见到的是意想不到的人那个时候，姜澄还有些恍惚。

　　“那为什么，和我结婚的是你？”从五年前开始，姜澄很少问别人为什么，她也会逃避别人反问她的“为什么”高中毕业，因为郑元峰病情加重，郑家派过去的人找到她。第一个“为什么”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大学毕业，她刚和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规划好两人的未来。又有人找到她，这次他们要她回去嫁人。准确地说，是商业联姻，因为郑老头快撑不住了，正峰集团遇上了危机。

　　“想问为什么选择你吗？”年龄合适，长相不错，生活稳定，家庭和睦，有软肋，好控制，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可是怎么商业联姻的对象变成了正峰的总裁，还是郑元峰的继子？姜澄曾经无所谓，反正事已成定局，但她今晚突然就想问了。

　　祁栩知道她总有一天会问的，也并不打算瞒她，他看着她的眼睛：“郑绮琪嫁给了乔氏乔董的独子乔知行，原本嫁给他的是你。”姜澄听得瞪大了眼。

　　她就知道…哪有那么急和仓促的，她来到莱市的第二天就接到电话让去民政局。迟了五年的真相打在人心上，姜澄一时愣住，不知道自己什么反应。

　　祁栩侧身，抬起两人十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扣的手，轻吻她无名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处冰凉的婚戒，然后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姜澄。”他缓慢而有力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你我注定是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

　　“注定？”姜澄愣愣的，说出的话音很轻“天注定还是…你注定。”她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深邃的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好似能将人的心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进去，然而有一瞬间慌了心神的却是这个向来自信于掌控一切的男人。

　　他手上骤然用力，把姜澄捏得有些痛，但她一直看着他，她说的话是陈述语气，却在等待一个回答。祁栩摸着她侧脸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是因你注定的。”这一晚的对话结束于这句。

　　姜澄逃似的进了卧室。祁栩看着她的背影，准备好的告白收回了心中。不急，他心想，就再给彼此一点时间。

　　脑中突然出现被自己亲手扔到垃圾桶里的花束，祁栩眼神一暗，也不能给太多时间了。这夜一整晚，姜澄都在想郑家和五年前的事，脑中无比混乱。

　　她陷入回忆，一会儿是生意被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却在自己面前故作轻松的父母，一会儿是和祁栩举行的简单婚礼。五年的婚后生活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略过。醒来的时候，她听见脑海里传来自己的声音。

　　在问：你过得怎么样？因为一夜混乱没有睡好，此刻天微微亮，她借着从窗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透进来的微光看身边人的睡颜。祁栩可能也睡得不好，他在睡梦中还眉头紧锁。房间里的光亮十分微弱。

　　她的眼前却能清晰地出现他的模样。姜澄从被窝里伸出手，指尖按在祁栩的眉心，轻柔地抚平，然后滑过鼻梁，停在他的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她的一切都可以被祁栩安排好，她也乐于享受这样的生活。姜澄闭上眼。

　　＊＊＊在工作室的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女人顶着两个黑眼圈，姜澄不知道自己该恼火谁。这股无名火一直围绕在心头，令她工作时也有些暴躁。“…就是这样，你再看看。”

　　“好的姜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待完工作抬头时，姜澄才发现偌大的工作室里只有自己的说话声最大，职员们就连交流也是小声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头接耳。姜澄扶额，不管怎样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ve的工作氛围。于是她下午两三点就翘班了。

　　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是阴天，她穿着风衣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在江边走了走，风声微凛，她往常去的小酒馆而行。抬头便对上了那道不知何时就看着自己的目光。对视之后，男人扬起微笑，姜澄顿了顿，提步走去。酒馆的玻璃门一开一合。

　　她踩着叮当作响的铃铛声，从寒冷之地步入温暖。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坐在了上次她坐的椅子，姜澄也落座在他上次的位置。

　　“好巧。”男人从冰桶里拿出酒瓶，绛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体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着顶上打下来的灯光，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如粼粼微光缓缓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入早已准备好的空杯中。姜澄的视线随着那瓶收回的酒再顺着那只手落在男人脸上。她轻笑一声“不巧吧。”

　　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不置可否。姜澄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冰凉的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存在感十足，她能感受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从喉咙滑到胃里，寒意冲上了心脏。见她第一口酒不是抿一小口，而是直接喝了一口，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眼神微动。第一口浓烈的味道还停留在喉头，姜澄饮下第二口，酒杯便空了。浓郁的涩盖过了那一丝甜味。

　　姜澄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上沾染的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被抿进嘴里。整个口腔都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酒味，她向来爱这家的自酿，这次却有些不知味，原来酒都一样，是苦的，是涩的。玻璃杯底碰上瓷面的桌，发出脆响。

　　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没有再给她倒酒，只看着她，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进外套的口袋里，无意识地握着手中的烟盒。叩、叩…叩姜澄屈指在桌面上敲出两短一长的三声响。

　　她盯着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眼也不眨。握烟盒的手骤然收紧，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克制住自己想要拿出烟的冲动。两个人同时沉默，耳边只有酒馆放的英文歌和他人偶尔一两声的交流，忽而扬起笑容，好似方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一样的沉默没有发生，姜澄道：“来盯着我修改画稿吗？”

　　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收起表情，看着她脸上不从心的笑容“来等你收了我。”“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姜澄摇着头笑，这次的笑声倒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好笑“哪有这样叫人出轨的？不应该是循序渐进，慢慢勾引吗？”

　　“有用吗？对于你。”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太了解姜澄了，他一开始确实想温水煮，昨天却突然惊觉那个方法不适用。

　　太过缓慢的勾引和拉长的战线只会给姜澄认真思考的时间。倒不如打直球，一开始就对她下猛药，她反而会被砸得晕乎，来不及退缩。

　　姜澄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会问出那些五年来都不在乎的问题，经过昨晚那通偷偷去接的电话，她意识到自己的心绪已经被曾经的恋人所影响。祁栩可以安排好她物质上甚至精神上的一切…唯独爱情。

　　她曾经得到过又被迫失去的、不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爱情。这个残缺的圆是她内心深埋的遗憾，但她并不愿选择出轨，她试图让自己的心放在丈夫身上，然后对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冷处理，而这个人突然的出现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了她的计划。姜澄没有回答，她看着眼前的空杯出神。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挑眉，起身走到对面，又为她倒了些酒。

　　在把酒瓶放回冰桶的同时，他俯身在姜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上蜻蜓点水一吻。姜澄猝不及防，这个亲吻转瞬即逝，她瞪大了眼看着偷腥的男人笑着走回去坐下，她该立马起身就走的，却不知怎的好像被黏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酒馆里依旧放着温柔轻快的英文歌曲，杯瓶碰撞的清脆声响点缀其中。姜澄看着对面笑容绽放十分阳光的人，好似回到了大学毕业前。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为了帮她戒烟，同意她适当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