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慢悠悠喝水

第一周的课程结束后，学校安排老师们去家访，需要调查家长对学校的满意度，评分结果直接影响班级教师团队的绩效。这项工作按照加班来算，管理老师分配的学生比较多，学科老师每人需要去三个学生家里家访。

　　管理老师根据平常的观察，分给方荷三名对她满意滴很高的三名学生，这也有助于家长爱屋及乌给他们的老师团队打高分。

　　方荷周六去了两个学生家中，婉拒了他们热情的用餐邀请，还有昂贵的礼物。学校规定不可以私下收取学生和家长礼物，任何拒绝不了的情况都要向管理老师报备登记。

　　开学第一天时容歆儿送给她的发带就被管理老师拿去鉴定过了价格，好在还算是亲民的小东西，她就被允许收下了。容歆儿的家离学校有点远，方荷被周末的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限制了打车的想法，乘坐地铁到了东山别墅区。

　　她看到地址时还在想，自己和东山集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有缘分的。别墅区的保安管理很严，家长已经跟门岗打过招呼，登记之后，门口的摆渡车送方荷来到第三号住宅。

　　她很紧张，昨天去的两家还没这么夸张。方荷掏出包里的小镜子检查下仪容，上前按了门铃。容歆儿蹦跳着跑出来：“方老师…你终于来啦！”

　　容歆儿妈妈跟在后面笑：“歆儿一早就盼着您来呢。”方荷跟着她们换了鞋子进了别墅主栋，挑高的大客厅简直像个小型广场，在里面溜冰都不会觉得憋屈的那种。

　　她被容歆儿拉着到处参观，还很热情的给她介绍自己的房间以及他们家一整面的照片墙，这一圈下来，方荷头晕目眩，被巨大的水晶灯晃的。“方老师你看！这是我们家的全家福！这是我爸爸，这是我爷爷，还有我哥哥！”容歆儿指给她看。

　　＊＊＊方荷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暑了，她有点眼花…为什么容歆儿指的哥哥，长得这么像江昀峥？定神细看，没错，就是江昀峥…方荷突然手脚冰凉僵在原地。容歆儿摇摇愣神的方荷：“方老师，你怎么啦？”她无法动弹：“歆儿…你、你爸爸姓什么？”

　　容歆儿了然：“我爸爸叫江山，妈妈叫容雯，我跟着妈妈姓…”江…果然是他。“歆儿，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着方老师了。妈妈准备了水果和蛋糕，快让老师过来尝一尝。”容雯在客厅叫她。

　　容歆儿拉着方荷过去：“妈妈，方老师的手有点凉，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了呀。”容雯忙说：“是吗？那我调一下温度吧。”

　　方荷摆手：“没有没有，我本来就是体温偏低的，这个温度刚好…”她按捺住慌乱的心跳，嘴角的笑都感到很牵强。

　　方荷抓紧时间询问了几个调查问题，等容雯在问卷上签过名字，感觉差不多了就提出告辞。容歆儿万分不舍：“方老师，我还没带你去花园里玩儿呢！”

　　容雯也挽留她：“天色还早，方老师再玩会儿吧。”方荷拒绝不了这对热情的母女，又去花园里聊了半个小时，她真的坐不住了。看看时间，再次提出离开：“家里让回去吃晚饭呢，都在等我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见。”容雯只好起身送别。

　　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示意方荷稍等，接了电话。“儿子？你回来了吗？”方荷闻言如遭雷击，手心不断冒汗，感觉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容歆儿小声对她说：“方老师，我哥哥可厉害了。他是A大的学生哦…”方荷勉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个笑：“是吗？那真厉害…”正好这一刻，容雯挂断电话：“方老师，我让人开车过来送您回去，这块儿不好打车。”方荷被容歆儿亲热的半搂着。

　　笑容僵硬，说不出一句话。花园这边的门口是别墅区的车道，路边有棵巨大的香樟树，浓密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下，一辆白色保时捷停靠一旁，方荷跟容歆儿和容雯告别，她们说了什么。

　　她已经听不清了。因为在车旁，有一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拔的身影伫立着，那个人穿了白色T恤，外面是件黑色衬衣，敞着扣子，看起来既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又潇洒，深蓝色牛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包裹着修长的腿，他倚着车门，手里夹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烟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烟雾缭绕向上盘旋，以至于他的面目看起来有些晦暗不明。

　　方荷低着头走过去，那人开口，嗓音低沉。“方老师，好久不见。”方荷忘了自己是怎么坐上这辆车的，等她回过神，保时捷已经开出了别墅区，她目视前方，镇定地开口：“谢谢你，在这儿停车就可以了。”

　　驾驶位上的人不为所动：“不好意思方老师，我妈妈说了要送你回去。”“那…前面的地铁口也行…真的不用麻烦了。”方荷把他当做陌生人，他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哼…把车停在路边。

　　方荷去解安全带，车门却推不开，她终于抬头看他：“我在这里下车，请开下车门，谢谢。”江昀峥闲适地靠在座椅上，脸上的笑很玩味，注视她的眼神没什么温度。

　　“怎么？才三年不见，方老师就不认识我了？”方荷垂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昀峥解了安全带靠近她，烟草的气息扑来：“方老师可以离近点看我，真的不认识？”方荷被他一寸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到座椅角落。

　　终于忍无可忍：“江昀峥…你到底要怎样？”他反而笑了下，显得很随和：“你可以不告诉我地址，那我直接开车回家…或者，方老师想去我家吃晚饭？”方荷咬了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把住址告诉他。

　　“系安全带，不然我帮你？”江昀峥伸手再次启动车。一路无话，方荷始终扭脸看着窗外，她的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已经被自己咬得发白。三年前，她只留给他一条信息便消失，看起来她是最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的那个，可是三年后他们再见，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狼狈，她明明不欠他什么，他们明明说好了…＊＊＊

　　车里的气氛压抑到可怕，江昀峥没再说一句话。到达小区门口时，已经将近八点了。方荷低头说了声谢谢，匆匆开了车门下去，她甚至有些腿软，踉跄一下赶紧稳住身子抬脚往里面走。

　　后面车门砰的关上，江昀峥跟过来：“方老师，我想上个厕所，借你家洗手间用下。”方荷下意识想拒绝，抬头看到他视线紧紧盯着她，大有只要她说不就要跟她到底的气势，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口气，沉默带路。

　　后面的人就距离她半米，她想着，这样也好，他应该看一看她住的地方和他家的差距，他没必要为难这样的自己，不值得。

　　跟在方荷身后，江昀峥打量着这个小区，很老很破，陈旧的电梯上面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广告。15号楼802室，方荷拿出钥匙开门。

　　“需要换鞋吗？”身后的人问。“不用。”方荷推门进去。江昀峥扫了眼玄关，一个简陋的鞋架上除了她的鞋子，还有双男士拖鞋，是已经穿过一段时间的那种。五十平米的空间，被他的高大衬得更小。

　　方荷租的是一室一厅，好在交通便利，出门坐地铁，三十分钟就能到学校附近。进了门后，江昀峥环视一圈，并没有急着上厕所的样子。方荷站在客厅把洗手间指给他。

　　江昀峥看了她一会儿，才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去了，他洗手出来，方荷就站在原地，好像在等着送客。江昀峥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方老师不请我喝杯水吗？开车很累。”方荷不知道他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沉默地用一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杯子接水放到餐桌上，他慢悠悠坐下，慢悠悠喝水，眼睛还在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