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若不然

赤凛有些愣愣地看着她。这里太热了，她一张面容还是如冰似雪，这样好的颜色，这样冷淡一个人，此刻却待他如此温柔。搁在三千年前，他是决计不敢想能离司命如此近的，那个时候的司命对他可没有半分好脸色。

　　＊＊＊赤凛曾倾慕司命是九重天人人皆知的，那时赤凛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朝会，见了不知多少貌美女仙，独独恋上了形容孤高的司命，彼时赤凛一头热，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围着司命转，几乎要踏破司命殿的门槛。龙族好珍宝，赤凛便将龙宫的宝物珍藏通通送去司命殿，司命客客气气地退还了。

　　赤凛又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去各处仙山寻来最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的花一捧捧地往司命的梦石案放，司命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不在，赤凛自觉投其所好，等她回来瞧见了定然欣喜，于是十分得意地回了水枕殿。

　　水枕殿乃是赤凛暂居的神殿，向来供东海龙族上天述职所用。赤凛喜水，在主殿内的雕窗台下设了一方深深的渊灵池，灵水清寒沁骨，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无人来访。

　　他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无事便整个人泡在渊灵池里，悠哉悠哉，好不自在。午后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光透过大敞的窗户洒了下来，灵池中波光粼粼，泛着金色的光。

　　赤凛被晒得昏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迷糊糊间忽然听到窗前轻扣两声，他微微睁开眼，便见一支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的芙蕖从窗口抛下，随着阳光的弧度坠入渊池中，摇摇晃晃地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在水面上。

　　赤凛一愣，还没回过神来，紧接着无数花朵…山茶、芍药、桃花、栀子、琼花…所有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赤凛送至司命殿的花纷至沓来，从远至近一朵朵跃入他的视线，砸在他脸上、身上，再缓缓掉入水中，一时之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池生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花朵溅起无数水点，重重地砸进水面。

　　被风吹碎的花瓣连缀成片，或浓或淡，清丽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赤凛这下彻底清醒了。气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通红，恨恨地从脸上拂去那些柔软的花，浑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漉漉地站起来，毫无形象地往殿外追去。

　　“殿下？”“殿下你这是？”仙童们讶异地看着赤凛浑身狼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气恼地往外走。阳光绚丽，赤凛果然看见了那一抹逐渐远去的红白，已离得很远了。

　　他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追上前，没走两步，云山蓝的衣袍上忽地滚落下两三朵红山茶。赤凛低下头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透的衣衫之上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数不清的散碎花瓣，衣襟上还别着一朵小小玉白茉莉，他彻底恼了：“司命，你等着！”

　　那抹身影自然不会折返。过了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赤凛便与司命发生了争执。司命乃是要妖修出身的，与天生神格的龙族太子不同。赤凛想要借此刺痛她，甚为傲慢：“你不过是妖修出身，本殿下纡尊降贵看上你，你居然视若无睹？”

　　“殿下，既同为仙僚，各司其职，何来尊卑？九重天并无尊贵一说，难不成龙王已身陨，殿下要承袭王位？即便是龙王之位，也不过是一个虚名。殿下竟也当真，觉得真有尊卑。”司命神色淡淡，目光都没落在赤凛身上。

　　“何况是殿下倾慕于我，并非我倾慕殿下，为何不能无视？须知即便是神仙缔缘，也得你情我愿，我既不情愿，殿下当知情识趣，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打消了心思才好。”司命语气平和，可句句尖锐，不给赤凛半分面子。

　　“你！你！”赤凛又给气得说不出话。“好个伶牙俐齿。”想了半天也就干巴巴地憋出一句，见她毫无反应，只得拂袖而去。赤凛怒不可遏，又拿司命没办法。

　　后来只得故意去龙宫寻了两名女仙，叫她们变为与司命相似的容貌，携着她们在司命面前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想要气她。可司命仍旧不为所动，甚至话都懒得同他说，不过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

　　他也厌了这种无趣的把戏。还不如上次她斥我，同我说了一大段话，现下连话也不想跟我说了。赤凛烦躁地想。

　　他从前想一定要寻个温柔可人的太子妃，现下这两名女仙凑上前来，也是娇滴滴的模样。赤凛皱着眉头直往后退：“退下，你们恢复原样罢。”女仙有些气恼，只得领命退下。

　　与司命那张相似的面孔摆出这样娇滴滴的柔弱神情，他看了浑身不自在，他又不由自主想了想司命若当真变得温柔可人，柔弱可欺。赤凛猛地摇头，怎么说，有点可怕。算了。还是冷冰冰的好。随她罢。

　　只是赤凛总会想起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午后，薄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光下，从窗口投掷下的无数缤纷色彩，那些花朵的香气，落在水中的清脆声响，随花颤动的清凉池水，突然就无限生动起来。

　　那时他面颊滚烫，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池花中起身去追她，像是作为佩饰别于衣襟的茉莉，一路蜿蜒落下的水迹，滚滚而落的红山茶都那样清晰，他浑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透地站在阳光下，面色通红地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心跳得飞快，莫名悸动。

　　忽然画面割裂开来，一道剑气猛地攻来，赤凛抬眼，司命闭着眼，不知何时几乎要抵住他的额头，看上去十分亲密，他脸又红起来，手上却下意识推开司命，勉强化为人形立刻将司命护在身后。

　　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外，斐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面寒霜地盯着他，缓缓收回独还剑。“跟我回去，我饶他不死。”＊＊＊斐孤无法形容他的愤怒。方才他追来融地之时，就见司命手抚着赤凛的龙尾，额头相抵，似是要吻上去。

　　他克制不住自己爆发的杀意，几乎想将赤凛一剑封喉。一个奚殷，一个赤凛，她都待他们这样好，唯独对他不屑一顾。

　　“你毁了他一半神魂？”司命却抓住赤凛的手将赤凛拉在身后，自己走上前直视斐孤问道。斐孤嗤笑一声：“他自己是废物，神魂受损与我何关？”

　　“你若不是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凭你也能伤我？”赤凛怒目而视。“伤没伤过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斐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是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千年之前那场对决赤凛也没讨到几分好。

　　“你！”赤凛气不过就要冲过去，被司命轻轻一瞥又钉在原地。“跟我回去。”这次斐孤是对司命开口的，语气缓了不少。“若我不呢？”“那他就得死。”斐孤笑眯眯的，手上却用力地一剑甩去，独还直直往赤凛身处呼啸而去。

　　“他的命却也不是由你定的。”恨水不召而出，以破风之势格挡开来，在独还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冲过赤凛身前之时一剑劈来，两剑相击，铮然而鸣。“司命，我可不想对你出手。”

　　“那就回你的冥府。”恨水一转，三尺长剑携着无限寒意冲斐孤一剑刺去，剑光凛冽，独还随斐孤心念而动，立刻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恨水却势不可挡，生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过一头，剑锋一闪将独还猛然击开，剑气悍然，直直将斐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退开来。

　　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之外，斐孤身形一晃，退出三尺，忽然收回剑，脸色更加阴沉：“司命倒是可以与我耗着。

　　只是不知九重天的神官们是否也如司命一般英勇好战？”是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的威胁，斐孤的意思很明显，跟他回去，一切好说，如若不然，那其他人就都得死。司命本也无意恋战。

　　只是觉得斐孤可笑至极，动不动就拿别人的性命要挟她，幼稚得如同讨要不到糖果的三岁孩童，只能虚张声势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