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腿才一抬

感觉上已经碰触到他的内脏…这些“人”…不，他们不是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滴冷汗滑下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的额角，他奋力地拉扯声带想要高声质问，就觉四周亮晃晃的强光瞬间暗了下来—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猛然弹开眼皮。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亮得让人发晕的白炽灯光，而是暖黄的桌灯。

　　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动了动颈脖，发现自己正趴在书房的桌上，紫檀木桌上还有他留的一滩口水。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抹了抹嘴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疑惑。所以…他方才…趴在桌上睡着了…？那名神秘男子呢？推拿呢？都是一场梦…？！

　　也未免…真实得太过了些。真实到…即使此刻自己衣着整齐，都还残存着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头的刺痛感、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ue.jpg">的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zhang.jpg">感，还有那被人赏玩、抚摸的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i.jpg">感…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zhang.jpg">红了脸。搞什么呢…莫不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求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才作这种梦吧？！

　　他暗忖，他下意识地拉整好衣着。一抬眼，便望见那坐在不远处沙发上，膝上搁着一本书，亮着阅读立灯，却支着颊，貌似睡着了的男人。

　　张起灵？他回来了…？自己竟没有察觉…而且…对方也没叫醒他…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敛起了气息，尽量悄无声息地站起身，绕过书桌，朝沙发走去。

　　轻巧的足音被书房内厚厚的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地毯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纳，室内安安静静，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与呼息。一直到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站在男子身前了。对方依旧维持原先的姿势，吐息徐缓，似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睡了。

　　这可难得了…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弯下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凑近了对方，孩子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地在对方面前挥挥手，男人都不动如山。

　　据他的认知，张起灵向来是浅眠的，有几次他们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共枕，自己不过翻了个身也足以惊醒对方，像现在这样，靠得这么近，细瞧对方的睡容，倒是新鲜…

　　长指无声无息地探出，停在对方眼下…长长的睫几乎就在他指尖处，微凉的吐息拂过他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有些走神…这人，真是生得很好看哪…怪不得，自从他不隐身幕后，城里的仕女们都为他疯狂了…

　　据义兄所言，自己出过一场重大意外，容貌全毁，还能修复成现下这样能见人的状态已经要感恩了。男子汉大丈夫。

　　他也从不觉皮相于他而言有何困扰…只是最近，他常常在想：如果张起灵不要执着于“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这个身分，放开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寻找下一个适合他、更配得上他的人，无论是容貌。

　　或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别，是否更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突生一股滞闷，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轻吁了一口气，正准备缓缓收回手，近在咫尺的眸子便突然睁开—透亮澄澈的黑眸望着他，毫无甫睡醒的迷茫。喝！

　　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扎扎实实吓个正着。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地往后退了好大一步—脚步过于踉跄的结果便是整个人往后倒。

　　一只有力的手臂箍住了他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将他往反方向拉—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加减后，他整个人摔上了沙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在…软软的身躯上。

　　淡淡的药草香气包围着他，男人偏凉的体温隔着好几层衣料，依旧渗了过来…心跳突然快得离谱，下腹一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搐，彷佛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七手八脚地想从对方身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身，连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慌乱些什么…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现下只不过跌到对方身上而已，根本不需要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脸红心跳，蠢到家了！

　　真是…他越是挣扎，男人环在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间的手臂便收得越紧…到最后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使不上力，是男人根本不打算让他起身。算了。

　　气力不如人…他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吁吁地举白旗投降，气闷地瞪着男人线条优美的喉结上下滑动，淡然的嗓音响起：“怎么来了？”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起了潜藏的反骨，并未顺着对方的问题回答，反而没好气地反问：“你装睡！”

　　这人…竟如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他放松戒心，让他看起来一副超想碰触对方的饥渴样，实在是…丢脸丢到姥姥家！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脸庞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红云，说不上是气是羞。男人的回答更是让他呕得吐血：“本就闭目养神而已，没睡。”说得好像一切都是他的误解，是他自取其辱…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磨起牙来。

　　男人不厌其烦地旧事重提：“你呢？为什么来？不是打算跟我画清界线吗？”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一愣。男人的嗓音依旧平然。

　　但问题却异常的犀利，犀利到他一时半刻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画清界线吗…？是有这么想过…但听对方这样直白地提出，却又觉得一阵心虚。

　　哎…自己究竟想怎样啊？！都搞不清了！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用不耐烦的口气来掩饰自己的茫然：“我又没这么说！”他探手，打算拉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间的手臂。

　　“我要回去了。”来这里之前，明明这么想见到对方的，见了对方之后，却又恐惧着男人对于他的吸引力，想要缩回安全的壳里去…这样反反覆覆的，一点也不像自己。

　　他终于成功地站直身，失了男人的体温，却有莫名的失落涌上…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甩了甩头，转身走了一步、两步…“又要逃了吗？”男人的语调几乎没什么起伏，书房内的温度却一瞬间降得极低。

　　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顿住了脚步，但依旧背对着对方，背脊绷得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的。身后一阵窸窣，听起来是张起灵跟着站起身。

　　“我想你可能有些误解。我之所以一直放任你去思考，是因为我知道你失去了记忆，要适应我需要些时间，并不是因为我在乎你家人朋友的看法…如果你思考出来的结论与我预设的天差地远，那我势必会采取行动。”

　　无波的语调，蕴藏的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威胁。＊＊＊他骨子里的强势，以及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个性，经过了这么久，依然没有改变。总之人他是要定了。间杂人等同不同意、准不准许，也要看他们有没有实力与他斗。

　　再者，过去失去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往往午夜梦回时睁着眼想着：若是那时，自己不顾一切地给了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一个名分，是否张若水也会彻底死心，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旋也不至于铸下大错，避走远方…说到底，想做的事情若多所迟疑，往往夜长梦多…经此反省，这次。

　　他绝不会再放任自己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即使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怨他，他也不会放手！强势而挑衅的话语让一股火气自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腹间涌上，他当他是什么？！他张起灵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脔吗？！任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o.jpg">圆捏扁都不得有异议？！他可不吃这套！

　　他虎着脸，背对着张起灵，即使双拳紧握，怒火正炽，多年来的历练让他依旧平平稳稳地开口：“我想你也可能有些误解。也许自始至终，你要的都不是我，只是那个掉下悬崖，与我同名同姓的鬼魂罢了！再、见！”

　　他赌着一口气，连珠炮似地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然后扭头便走，他对于张起灵生出的情感莫名且强烈得让他恐惧，没有相对应的记忆已经够让他烦心，这人不仅不体谅他，还净把他往死胡同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他受够了！

　　他们许久之前是对爱侣又怎样！张起灵爱“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逾生命又怎样！这一切都不、干、他、的、事！他不玩儿了！

　　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一肚子鸟气，迈开大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走，腿才一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身便被人牢牢箍住。似有若无的叹息在他颈后响起，但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强迫自己不要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