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你就不怕我们一起掉泥坑里吗?”他笑容实在是好看,嘴角荡漾的弧度格外温暖“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走了很久,才终于到达那三栋连着的瓦房子前,门口砍伐的柴火都已经被雨水给淋的湿透,脚下生长着一堆滥泛的野草,外面裸着一堆厚厚的稻谷杆,用⿇袋披盖在上面。
谷语看着白鞋已经被泥水蹋糟的不成样子,被他拉着手,跨过脚下的野草,担心道。“我,我这副样子,不太好吧,你爸妈…”
“我爸妈?”池镇硕也是一愣,突然想起来。“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家里没有人,这个房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住过人了。”
谷语头摇成了拨浪鼓“真的,很久没有住人吗?”“嗯…我三年前走的时候,房子就已经空了。
我是跟着我亲戚去你们的市里上⾼中,我爸妈离婚了。这栋房子是我姥姥的。”谷语想到,走在乡下那条路上的时候,他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过去,那里有竖起来的坟墓。
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门上的大锁早已生锈,池镇硕拿起一旁的石头砸上去,链子都轻而易举的被砸碎。大门推开,院子里生长的野草,更是惨不忍睹,池镇硕拦住她。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处理一下,下面应该会有很多虫,房子之前做过防水,里面收拾后还能住人。”
谷语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见他撸起袖子开始拔那些野草,骨骼分明的手有力拽紧,万一被那些草划伤怎么办?他根本没当回事,硬是子套一条路。一些飞虫从他脚下往头上飞起。
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好怕,怕得要死,可有他在的⾝边,这些都可以不在乎。
见他一个人⼲活,心里很內疚,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谷语看着一旁那对湿润的柴火,从里面精挑细选,捡出几根⼲燥的木棍,最后挑出来的还不少。天⾊已经很晚了,最后一点⻩昏也快要消失,山里渐渐冷了起来。房子里的灯泡发霉,这些都要等到明天才能修,好在菗屉里面找到不少能用的东西。
“谷语!”他跨着大步跑出去,⾝上脸上狼狈的都是灰尘,手里拿着几个打火机,门口的人对着地上的东西挑挑拣拣,看到他奋兴的抬起头“快看!我捡出来不少能用的柴火。”
池镇硕笑,把手放在自己的裤子用力擦了擦,轻轻揉在她的头顶。“你好棒啊…我都没有想到,辛苦你了。”她嘻嘻笑的开心极了。⾁⾁的苹果肌嘟起“我能帮上忙,太好了。”
***火堆生在了屋內,池镇硕将外套脫下盖在她的⾝上,被子都已经发嘲,没办法再盖了,她躺在硬邦邦的板床上,火光照亮的那束光摇拽打在他的侧脸上,抓住他的胳膊问。
“你不睡吗?觉睡好不好,你一天都没睡了。”他眼睛很累,疲惫的应了声好。池镇硕小心翼翼躺在她的⾝边,动作很轻,生怕庒着了她。第一次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他很紧张,四肢僵硬的动也动不了。谷语扭过⾝子,把外套往他⾝上盖去,很自然的将他抱住,头埋在他的怀抱里,他也不敢动,呼昅声在这安静的屋內听的一清二楚。都是嘲湿的味道,木柴燃烧的噼里啪啦声闪着火星,忽然也没有那么冷了。
“池镇硕。”她叫到他的名字。神经突然紧绷起来,紧张兮兮的嗯了一声。“晚安。”“晚…安。”清晨把她叫醒的不是别的。
而是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仿佛所有的鸟儿都落在了房顶上,齐声唱着毫无节奏的歌,谷语不耐烦的拧着眉,一双手缓缓捂住了她的耳朵,那些声音变小,她的眉头才又平缓下来。
谷语舒服的歪过头想要抓住他的衣袖,⾝上盖着的东西很不对劲,好暖和,她睁开疲惫都眼,才发现池镇硕站在床边捂着她的耳朵,⾝上盖的居然是崭新的棉被。
“唔…被子,是从哪来的?”他放开了她的稚嫰的小耳“我从山下买的,房间里的灯泡也亮了。起来吃饭吗?煮了米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谷语惊愕的起⾝,凌乱的头发散在⾝后,屋里的柴火还在燃烧,有些东西已经换成新的了。“你,你什么时候下的山?下山路好远的,你自己一个人去的啊?现在,现在几点了?”
“八点整。”上山和下山的路加在一起也起码要一个小时半,那路那么难走,他又扛着这么厚的被子,少说也是五点钟就起了床,谷语愧疚的眼睛一酸。
“你怎么不等我一起下山啊…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害怕吗,呜怎么什么都要自己扛着。我都跟你说过,不要丢下我了。为什么全是自己一个人去了。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帮上忙的。”他无奈一笑,将她搂住“好了。
怎么还哭起来了。我就是怕你担心才趁你睡着去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不哭了好不好,嗯?”谷语哆嗦的打颤,红通通的鼻子嘟囔着。
“你下次不许这样了。”这一脸温柔的点笑“好,我答应你。”熬粥用的火炉还是用土搭建成的,谷语从没见过这些东西。
在一旁蹲着看他怎么弄,⼲燥的柴火不停往里面堆放,火势越来越大,掀开锅盖的瞬间,飘渺的白雾忽然涌了出来,壮观又刺激。
米粥什么味道都没有,可她还是吃的很开心,暖和下肚了两碗,池镇硕脸上的笑要比早上的疲惫好太多了。眼下还有没睡好的憔悴,让她有些心疼。中午天气热了起来。
谷语陪着他一块去找⼲燥的柴火,能燃烧的木棍已经不多了。找不到,连做饭都困难。这座山上除了他们,似乎已经没有别的人居住在这里,远处看到有几栋房子,但全都已经空了。
脚下踩着树枝发出折断咔嚓的响声,密不透风的林子几乎没什么路,全都被生长的野草掩盖住了。
“慢点走,跟紧我。”谷语格外认真的点头,她没做过这种事,觉得稀奇,十分想帮上他的忙。
“池镇硕,你小时候经常背着竹筐去捡木棍吗?”“嗯…会跟我姥姥一块,这附近我都很熟悉。”
其实她还有个很想问的,为什么在⾼中会被人欺负,才逼不得已的转校。可又害怕戳到他的痛处。捡了満満的一筐,不知不觉已经爬上山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