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距离很近

“真的？”“当然。我可没有胡说八道。”杨悦一面说着。一面到凉亭里坐下。上官愿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竟已走到了中间休息的地方。“那所以呢？”上官愿跟着坐下，接过了杨悦递给他的运动饮料。

　　“什么所以？”“你不做梦吗？”“做啊。谁不做梦？我常常做同样的梦，那梦很怪。”杨悦看着远处“这里好像还看不到海，你哥他们也走得太快了…”

　　“是什么梦？”上官愿又问。“嗯？梦啊…就一开始都是一样的，像是看了无数次的电影，而且我十分确定自己在做梦，会知道又开始了。

　　起先都是在一片雪地里，我很确定是雪，眼前有座公车亭，椅子是塑胶的，浅浅的蓝色，那时是黑夜，公车亭旁站着支路灯，散发昏黄的灯光，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一般往前走，心里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上官愿凝神听着。

　　“公车亭分明在眼前，我却走也走不到，双脚在雪地里越陷越深，费劲力气才能往前一步，可每当我往前一步，公车亭便离我越来越远。

　　突然雪在一瞬间通通溶解，脚下变成了一座海洋，我倏然下沉，纷飞的雪花片片变成了白色的花瓣，我在海中央，四周都是望不尽的汪洋，何来有树会开花？”

　　“因此我不停的游，只想找到答案，而在梦里其实我早就知道何处花开，却依旧不能逃避的会产生好奇，也无法控制的会去追寻。

　　我游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疲力尽，却发现自己仍旧如同在原地，远处漂来了一个东西，我抓住了。是公车亭的椅子。我突然抬起头，身旁居然莫名长出了一颗参天大树，上面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不知名的花，周围也变了。

　　没有公车亭，也没有大海，变成了一座森林。”“森林里有一只大怪物，猩猩的身体，老虎的脸，像熊一样双脚站立，我被他攻击，血盆大口不断朝我咬过来，我一直跑，躲到树上。

　　但树枝一下就被他拍断，随后眼前又出现了那颗盛开白花的树，我连忙爬了上去，那只怪物居然害怕花香…”他没再说，上官愿追问道“然后呢？”

　　“醒了。”“每次都只能梦到这里？”“嗯…每次都，不过因为真的时常做这个梦，尤其是高中那时候，几乎天天晚上都做这个梦，我实在被折磨得很痛苦，结果周凝他们就让我去解梦。”杨悦道。

　　“那你去了吗？”“…嗯。周凝那时候跟一个谘商系的在交往，就把我的梦说了一次，结果那谘商系便说，雪地跟大海都是让人冰冷不舒服的环境，独自一人表示承受压力无人依靠十分疲惫，而森林便是相对温暖但是却未知的地方。

　　在森林里不再感到不适，却有怪物会不停侵扰破坏安宁，那个怪物，便是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在我认为自己逃离并且安全的时候变成梦魇。”杨悦答道“说得倒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好的。我还把我的梦借给他当毕业论文了。”

　　“那你自己觉得呢？”“我？”杨悦想了想“我觉得梦只是梦。”“但反覆梦。”“是啊…反覆梦。一种压力吧？就像有的人睡觉会磨牙一样。我觉得独自走在天寒地冻，又或是在望洋里载浮载沉，都是一种背负，而后来的怪物，也的确在花香之下逃离，仍旧伤不了我，甚至不恐怖，那又怎么会是梦魇？梦里的我分明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了，那谘商系的根本胡说八道。”上官愿笑了。

　　“怎么那样说人家？”“不知道我的潜意识是什么样子？”杨悦也笑了。“我感觉我已经算是一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望驱使的人了。至少不太会再选择委屈自己。想干嘛就会干嘛，多数时候什么也不想干。你呢？做梦吗？”

　　“嗯，不过没有这种反覆梦的。倒是会有一些地方没去过，但梦里一直去。我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还想尽办法搜寻了图片，也把印象里模模糊糊的路名什么的都打上网搜寻，却发现页面里跑出来的地方都跟梦里不一样。”

　　上官愿道“但梦里的我还是会一直去那些地方，偶尔我会很想在现实世界里找到相似的场景，那个地方让我很放松。”

　　“有一个凉亭，巨大的风车，风力发电那一种，白色的，高高的…然后有一座山远远的…”“听起来并不是一个很难找的地方。”“嗯，不过就是找不到有十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风车的沙滩。”上官愿答道。“你在梦里还数了？”

　　“嗯…因为时常去。梦都是不一样的梦，但地点经常是那里。”“我们以后会去旅行，”杨悦柔声道“要是能发现那样的地方就好了。”

　　他这么说，上官愿便开始期盼。想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梦中之地也会有他相伴，梦会越来越美。十九支风车转啊转，像是吹散云雾一般让天空清澈又干净，蓝天被大海倒映，没了边界，几阵风吹来，海面波光粼粼，晶莹如他眼底的笑意。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面而来的风已然有了海水的气味，逐渐看得见那闪耀的海面。今天天气特别好，这一趟旅游倒没让他们碰上阴天。天天都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高照。晴朗的像是梦境。

　　杨悦拉着上官愿，两人总算追上了梁觅他们，登了顶。最高处的观海亭能看见底下一整个沙滩，往旁边看过去，一个较为低矮的小山头，那便是飞行伞基地。

　　“我就是从那里摔下去的。”梁觅指着那头“底下也有个步道。据说那个步道是旧步道，后来才规划了我们走的这一个。”“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上官毅问道。

　　“废话，我可是小灵通。”上官愿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在观海亭坐了下来，海一眼没看，就灌了半罐水，又吃了两条牛油饼干。杨悦坐在他身边，他眼睛畏光，太阳大便微微眯着眼，就连眼睛没睁开看着都好看，上官愿难免都会嫉妒。

　　海面很亮，像开了灯一样，杨悦望着底下，风吹来，飞扬了他的发丝。看他所看，也想悟他所悟。上官愿这才看了第一眼大海。一眼就让他感叹。

　　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看海看得少，不常出门，又住在城市蛋黄区，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看见海也是在很近的地方，甚至直接泡进去了。站得远些，才感叹起它的壮阔。

　　自然总让人顿感自身渺小，随着年龄渐长，偶尔看那以不变应万变的自然，处在瞬息万变却隽永的模样，感知那生生不息的力量，会忍不住鼻酸，又笑自己无故伤感，可那种鼻酸，却更多是感慨。

　　碌碌无为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涛…因风而起的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沙沙作响。每一瞬都不同，四季与朝暮，每一瞬光影、每一阵雨。可山就在那里，海就在那里。

　　反而是过着一成不变规律生活的人们，经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在感叹无常，物是人非。深情与陪伴，也能如山这般不变而永恒吗？

　　爱情与甜蜜，也能如海这般在风雨中依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昂壮阔吗？爱就想一辈子，如在地壳变动以后便不曾枯竭的海水，如不曾倾倒的山脉。胡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想之际，杨悦早收回了望着海面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上官愿回过神，目光猝不及防撞在一起，距离很近，呼吸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着。一眨眼彷佛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都会打结。“你靠这么近干嘛？”上官愿问道，往后挪了挪身子。“我看你想什么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