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痕迹培育

之前已经确定，对方是借水管施蟾蛊，那么唯一的线索，就只能是水。因为他没有进来，更没有和朋友打过照面。我不清楚，施蛊的人是不是上次给朋友下蛇蛊的那个女人，想来应该不是。

　　一个女人，就算帮人报仇，也不至于下这么恶毒的蛊。

　　我在屋子里的几处水管查看很久，对方的心思很是缜密，虽然留下一些线索，但都在总阀处断掉。这样的话，想找到他远不是那么容易。

　　站在楼下的总阀处，看着那有被扳动痕迹的阀门，我想了一会，决定还是用一些较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烈的方法来找人。

　　水阀所在，是楼梯口的外侧，这里并没有什么防护，所以每个人都能碰触到。我拿出三寸长针，将总阀被扳动的地方挑起几块锈迹，然后在最靠近水阀的地方，用布袋装起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杂草，四块碎石，三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土。

　　水阀旁边，有几处脚印，虽然模糊，但仍能分辨出属于同一个人。为了保险起见，我出去买了把扁铲，把这脚印完整的铲起来放进五金店老板送的盒子里。

　　然后，我再次上楼，进入房间。

　　朋友身体上的疙瘩大部分都瘪了下去，现在他的身体，就像有无数个凹陷的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每一个地方都有腥臭难闻的血水和黄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出来。

　　这让我心里的火更胜，便蹲下来，拿出长针，将几个还没瘪下去的蟾蛊挑起来。这恶毒的蛊虫在疙瘩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2.jpg">动，倘若让它们长成型，便会化作真正的毒蟾蛊。想像一下，有大量的蟾蜍在你肚子里蹦达，撕扯你的肠子和脏器，从你的鼻子，嘴巴，耳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ang.jpg">门等等地方用力扒拉钻出来，它们甚至可以拱破人的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并把自己的卵藏在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皮骨之中等待下一次的孵化。

　　那是怎样的恐怖感受？

　　即便我是一个养蛊人，但仍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那几只幼体蟾蛊被我挑进盒子里，落在脚印上面。随后，我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单裹起自己的手，将从水阀处捡来的三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土按在一起，成了一个圆形。接着把三颗碎石两上一下嵌在里面，最后把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杂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在最上方。

　　如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略一看，这就好似一张人脸。

　　有眼，有鼻，有嘴，还有头发。

　　将这有些抽象的"人脸"小心翼翼送入木盒，盖在脚印上面，我才开始最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调配蛊毒，让这盒子里的东西，变成我想要的事物。

　　可能有些人知道，蛊虫之中，有一种叫石蛊。摆在路边，谁碰到了，先期会恶心，中期会呕吐，后期会四肢溃烂僵硬。

　　像这样以土石为基的蛊，都属于土行蛊。土行蛊是最容易培育的，但也是效果最差的，很少有能立刻置人于死地的蛊。

　　而我如今要做的，正是将木盒里的东西，培育成蛊。

　　不过，我不是用它来害人，而是用来寻人。

　　不管从水阀放蟾蛊进来的，是不是养蛊者本人，但只要他留下了痕迹，我就有办法找到他。

　　有人说，这只是脚印，碎石，杂草，你怎么找？

　　在这里要告诉大家的是，一般人可能会觉得，施蛊必须有媒介。比如和你有身体接触，比如用东西来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你碰触，比如放入饭菜里等等。高深一点的，可以借头发，皮肤，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指甲等与你有关的东西来施蛊。

　　但真正厉害的养蛊人，并不需要这些。

　　他看你一眼，你就中蛊了。

　　对你说句话，你也中蛊了。

　　这是科学很难解释的原理，如果非得解释清楚，那我只能说，眼神和声音，对蛊虫来说，也算一种媒介。

　　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说明一件事。并不是一定要见到你，才能知道你是谁。你走过的路，你闻过的花草，甚至你看过的东西，上面都会留下你的痕迹。

　　训练有素的警犬，闻一闻味道，就可以一路将嫌疑犯找出来，就是这个道理。

　　痕迹，尤其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痕迹，是人在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消除的东西。

　　警犬尚如此厉害，那么蛊虫如果连它都比不过，还有什么资格被无数人敬畏？

　　倘若在家，东西准备齐全，我甚至可以依靠这些痕迹直接给对方下蛊。但可惜的是，这世上没那么多如果。东西不够，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对方找出来再说。

　　身上的几种蛊毒，之前用来培育变异蚊虫已经用去不少。而剩下的，并不是完全符合培育土行蛊的要求。

　　为了更高的成功率，我不得不从厨房拿来刀子，狠心从朋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挖下一块连皮带血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来。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膛，是人最重要的地方，生命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源，就在这里。所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汇聚了人大部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气，而对方的蛊虫如果想杀人，这里也会是它们攻击的重点。

　　我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挖出来，就是因为这里存在最多的痕迹。

　　把那块足有二三两重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放在鞋印的前方，然后我用长针从陶罐里挑了几块黑渍出来。这如碳渣一样的东西，在养蛊人眼中，是千金不换的宝贝。它在蛊界有个名字，叫育蛊菁。是许多年来，无数毒虫在陶罐中留下的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华部分，而且，是最纯粹，可以向任何方向发展的宝物。

　　如果培育高等的蛊虫，只要稍微添加一些这东西，成功率就会大上很多，而蛊虫的威力也会提升不少。

　　这东西，我以前自己都不舍得用，它可是我们家几代人辛辛苦苦才存下来的。用一点，就少一点。

　　为了帮朋友报仇，我也算亏了血本。

　　将育蛊菁和布袋中的蛊毒配在一起，又分别从"人脸"，鞋印，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中用长针挑起部分混在一起。有育蛊菁做辅，这蛊毒也算勉强能成。

　　而后，我将已经调配好的蛊毒撒在脚印，人脸，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上，然后将盒子用黑布蒙上，用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从房间里找到的废旧电线捆起来挂在半空。如此，这蛊算初步制成，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成型才可以用。

　　育蛊的过程到此结束，可能在大家看来有些简单。但实际上，培育出自己想要的蛊虫，并非那么容易。蛊毒的调配最为关键，其次是细节方面，例如辅料及外物的加入。东西加的多与少，好与坏，直接关系蛊虫的最终结果。

　　而之所以把未成型的土行蛊挂在空中，只因为它是仓促间培育而成，基础并不牢靠。如果放在地上，哪怕这里是远离地面的高楼，但终究会接触少许地气，很容易降低成型几率和寻人的效果。

　　如果是完整手法培育出来的，那就真得埋在地下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收的地气越多，威力就越大。

　　浪费我那么多育蛊菁，却培育出这么一只半吊子土行蛊，愤怒之余，又有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疼。

　　这时，朋友忽然发出噗噗的声音。我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他七窍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ang.jpg">门不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出黑色的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里面有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和肮脏的虫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2.jpg">动，偶尔可见断成几截，但仍不断扭动的黑红色细虫。

　　看到这，我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大松一口气。

　　蟾蛊已经彻底落入下风，被变异蚊虫赶了出来。不过，后面的事情依然复杂，因为变异蚊虫已经随着蟾蛊深入脏器，必须把它们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出来才行。

　　我又等了一会，待朋友不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吐这种脏脏之物，才小心翼翼的用刀子在他全身划出很多道口子。

　　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半黑半红，很明显仍残留许多蟾蛊的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不过我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只将朋友的身体不断翻转，清理出一大片空地。然后，用他的血在空地上引出一条沟痕，又从厨房拿了些糖混成糖水滴在上面，再把陶罐平躺着放在血线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