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奉军要缴禁烟执法总队的枪

本以为可以在英国领事馆扬眉吐气一回，哪知道却是受到深深的羞辱，张学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愤懑，却无处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陈子锟却面无表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忽然副官长赵玉峰匆匆而入，低声道：“大帅，有事。”说着瞟了一眼张学良。

　　“直接说，大声点。”陈子锟不耐烦道。

　　“是！”赵玉峰一并脚跟“奉军第二十师的部队，在闸北将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烟执法总队包围，声称要…”

　　“要干什么！”

　　“要缴弟兄们的械。”赵玉峰愤愤道。

　　奉军二十师是邢士廉的部队，东北陆军中的精锐，此番南下上海，成立警备司令部，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是调停争端，其实是武装占领上海罢了。

　　张学良愕然道：“怎么有这等事，昆吾兄，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陈子锟道：“汉卿你别急，咱们弟兄之间，还沒这点诚意么，我相信不是你的主意，不过两军对垒，手足相残就不好了，要不你去说一声，让邢士廉把兵退了。”

　　张学良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是一点也不傻，他知道邢士廉断不敢自作主张和陈子锟擅开战端，此举定然是受了张作霖的授意，自己就算去了也沒用，更何况这会儿也确实走不开。

　　他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美丽的如同寂寞百合的宋三小姐，正端着一杯香槟孤独的等待着自己。

　　“唉，怕是我到场也于事无补，我写封手令吧，昆吾兄派人送去即可，咱们刚到领事馆，冒然退席不礼貌。”张学良道。

　　陈子锟火大，**道：“那汉卿你就留在这儿吧，我自己去处理即可。”

　　张学良也这事儿自己做的不太地道，可是宋三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惑更大，他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道：“让高粱秆带我的卫队去，谁不听话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毙，高粱秆，听见了么。”

　　“有！听见了。”高粱秆大声应道。

　　陈子锟匆匆而出，岂料身后传來英国领事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挑衅的声音：“亲爱的将军，您不准备再喝几杯酒么，我们这里有很醇厚的苏格兰威士忌。”

　　“留着自己喝吧。”陈子锟有也不回，鲍德温爵士无所谓的耸耸肩，对旁边的西方人小声道：“沒礼貌的家伙。”

　　走到门口，陈子锟突然转身，用英语大声道：“女士们先生们。”

　　噪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下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不可否认，租界当局赢了这一回合，看起來是我们输了，中国输了，但是！”在这里他加重了语气，沉痛的目光扫视着众人“五四唤醒了沉睡中的中国人，五卅则是当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ng.jpg">喝，让国人更加清醒，所谓文明世界的真实嘴脸，诸位，我今天在这里放一句话，咱们拭目以待。”

　　所有人凝神屏息，听他慷慨陈词。

　　陈子锟一字一顿道：“五卅之后，革命势必一泻千里！你们或许还会赢一次，两次，甚至十次，但最终的胜利，属于中国。”

　　说完这句话，他回身便走，高大的身躯消失在黑暗中。

　　“啪，啪，啪”孤零零的掌声响起，是宋家三小姐在鼓掌，然后是她身边的张学良，然后是在场的每一个中国人。

　　鲍德温端着酒杯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勾了勾手，领事馆二等秘书走了过來，听领事先生耳语了几句，匆匆上楼拿起了电话机道：“接巡捕房。”

　　…

　　陈子锟坐在汽车里，觉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中气血翻滚，他沒想到奉军竟然在关键时刻倒戈相向，自己的武力威慑不但沒有奏效，反而成了英国人的笑柄。

　　“去闸北，我要问问邢士廉，他到底想干什么。”陈子锟道。

　　两辆汽车驶离领事馆，前一辆汽车里坐着陈子锟，后一辆是张学良的卫队，汽车通过外白渡桥一路向北疾驰，临到关口的时候放慢了速度，隐约看到前面有人晃动手电，示意停车。

　　汽车停了下來，赵玉峰下车去和守卫关口的巡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涉，出示了领事的请柬和自己的身份，可领队的巡捕傲慢无比的说：“请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

　　赵玉峰大怒道：“查什么，我们大帅的车驾岂是你能查的？”

　　巡捕道：“这里是租界，是有法制的地方，人人平等。”

　　旁边一个华籍巡捕帮腔道：“租界里下野的大帅起码二三十位，还不都得乖乖听招呼，不差你们这一位，查什么，查武器，租界是洋人的地盘，不许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

　　赵玉峰气哼哼道：“你们等着。”跑回汽车道：“大帅，他们要检查。”

　　陈子锟镇定道：“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

　　赵玉峰眼睛瞪得溜圆：“什么？”

　　陈子锟厉声道：“我说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你沒听见么！”

　　赵玉峰不是沒听见，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同车的梁茂才和高粱秆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大帅下令，他们执行的那叫一个干脆，梁茂才端出一百发弹鼓装的汤普森手提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高粱秆拽出两把西班牙长苗大镜面匣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两人一左一右就开了火。

　　要说租界巡捕的素质真叫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声一响，便都趴在了掩体后面，三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在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着火舌，上百发子弹倾泻在关口的掩体和岗亭上，巡捕和商团士兵动也不敢动。

　　梁茂才打空了一个梭子，端起冒着冉冉青烟的手提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道：“过瘾。”

　　高粱秆才刚打完两个桥夹，不服气的摇摇头。

　　陈子锟沉着脸：“开车。”

　　汽车启动了，梁茂才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警戒，直到陈子锟的专车出了租界，才走到沙包掩体旁，朝里面瑟瑟发抖的巡捕啐了一口道：“查，查你姥姥个腿儿！”

　　…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烟执法总队的阵地设在闸北和公共租界虹口区结界的地方，用沙包筑起街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口朝向租界一方，可腹背却是空虚的，奉军第二十师的威胁就來自后方，大批穿黄军装，拿辽十三年式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的士兵占据了临街的楼房，在楼顶架起机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窗户里伸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管，瞄准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烟总队的弟兄。

　　奉军第二十师是东北陆军中的精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烟执法总队则是江东军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华，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支强军碰到一起，通常不是惺惺相惜，而是憋着劲儿一较长短，此时闸北就是这副局面，气氛紧张的一个火星都能点燃。

　　陈子锟的汽车到了，薛斌上前报告，围过來的确实是奉军，数量不详，起码一个团，双方至今保持克制，沒有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

　　“高粱秆，你去问问他们是谁的部下，让带兵的过來见我。”陈子锟道。

　　“是！”高粱秆脚跟一并，跑步上前，奉军看到这边跑出來一个人，顿时响起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栓的声音，可是看到高粱秆的军装，顿时有人喊道：“都别他妈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是自己人。”

　　高粱秆顺利跑到对面，报出自己的官衔和部别，少帅的副官，那地位绝对岗岗的，带队包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烟执法总队的是第二十师二十四旅的少将旅长刘翼飞，他听了高粱秆的话后，二话不说，整整军装，带着两个卫士径直去了对面阵地。

　　陈子锟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刘翼飞进來敬礼道：“卑职刘翼飞，拜见昆帅。”

　　“嗯，你就是24旅的旅长，谁叫你带队包围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烟执法总队的？”陈子锟开门见山。

　　“报告昆帅，卑职奉的是上海戒严司令邢士廉的军令。”

　　“马上给我把人撤了！”

　　“昆帅，您是江东省军务督办，上海一摊子事儿，好像不在您职责范围内。”刘翼飞不卑不亢顶了回去。

　　高粱秆在旁道：“军团长有令，让你们撤兵回去，有什么事情，他担待着。”

　　刘翼飞道：“昆帅，高兄，不是兄弟不给你们面子，不遵少帅的命令，实在是军令难违，我这边撤兵，立马脑袋搬家。”

　　陈子锟道：“给我接邢士廉的电话，我倒要问问他，戒严怎么戒到老子头上了，想吃掉老子的队伍，看不把你们大牙崩了。”

　　电话很快接通，邢士廉今年四十岁了，比陈子锟大很多，资历也够老，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出身，奉系老将，在陈子锟面前毫无压力，他打着官腔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烟执法总队的编制已经被撤销，兄弟也是奉了上峰的意思，这才派人前往处置，还望昆帅见谅。”

　　陈子锟道：“邢司令，请问你的上峰又是哪一位？”

　　邢士廉道：“我的上峰，是新任江苏督办杨宇霆。”

　　这下陈子锟全明白了，这次冲突沒有和平解决的可能了，他放下电话，问刘翼飞：“刘旅长，非打不可？”

　　刘翼飞道：“不打也行，让弟兄们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缴了，我保证大家的安全。”

　　陈子锟道：“武器是军人的生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是万万缴不得的，刘旅长你回去吧。”

　　刘翼飞敬了个礼回到本阵地，两军阵前传出一片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栓上刺刀的声音。双方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只等长官下令开火了。

　　陈子锟叹口气，拿起电话：“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上校，按计划行动。”

　　奉军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烟执法总队之间的战斗并沒有立即爆发，刘翼飞打探过对方虚实，这支挂着警察名头的部队是江东军中最强悍的武装，装备大量自动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和手提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巷战时很占优势，自己这边都是打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拉一下的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真干起來占不了便宜，所以他还在等，等44旅的弟兄包抄上來，以绝对优势兵不血刃解决对方。

　　四十分钟后，后方终于有了动静，又有一支部队上來了，不过看这架势，似乎是奔着24旅來的。

　　“旅长，不好了，是洋人的兵。”担任后卫的一个连长匆匆來报。

　　刘翼飞拿起望远镜看去，昏黄的路灯下，一顶顶英国钢盔闪着幽光，钢盔下是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的鼻子和白皮肤，卡其军装大皮鞋，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也不是中国战场常见款式，分不清到底是英国兵还是美国兵。

　　“派个会说洋话的过去问问，他们是哪国人，要干什么？”刘翼飞道。

　　消息很快反馈回來，后面围过來的是英国海军陆战队，要缴奉军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的，凭什么缴老子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刘翼飞气歪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