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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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心远这下彻底明白了，为何有人会用山田次郎的污秽之物前来翠云庵这个佛门净地来祭祀。原来，翠云庵还有这么一段屈辱历史。看来，此人与山田次郎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突然想起了那副牌坊上的对联，掏出笔记本，递给方正武“老方，你看看这副对联什么意思！”

　　方正武接过本子，看了一眼，惊异地抬起头：“怎么，你和鲁校长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没告诉过你，这个‘梅香霞影’，指的是他未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梅霞；而‘兰馨蕙质’，指的是他姨妈和岳母，瑞蕙？”

　　这个于心远真的不知道。尽管在“牛棚”和劳改农场，他和鲁思侠之间无话不谈，甚至连鲁思侠的名字，都是于心远嫌“鲁思霞”太女人味，建议改成有豪气的“鲁思侠”的。但每每一提到家人和过去，鲁思侠就沉默，设法回避。他总以为是鲁思侠的家庭出身和右派身份导致了他找不着对象，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鲁思侠竟然还有个未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叫梅霞！

　　想必那是一段思侠不愿触及心酸往事？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于心远心想。

　　2

　　方正武看出了于心远的疑问，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往事，本该由鲁校长本人来说的，我作为一个外人，很多事情说不出口~既然是鲁校长让你来找我的，那我就和你讲讲那段屈辱的历史吧！”

　　随着方正武的讲述，

　　时空又回到1938年7月11<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雷江书院。

　　那个血腥的日子，那个恐怖的广场。

　　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下，空气中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浓重的血腥味。

　　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的人群寂静无声。

　　犬川次郎在雷江生活了好几个月，深知雷江百姓温润敦厚，本以为在皇军的刺刀下会百依百顺，却没想到自己一上任，就会遇到这样的无声反抗，如果任由这样，大日本皇军权威何在？他这位少壮军官的颜面何在？

　　他两眼血红，歇斯底里的命令道：“如果没有人主动出来和皇军合作，那么所有的人统统的不能回去，有敢逃离现场的，一律格杀勿论！”

　　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大张机头，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下面的人群。

　　那些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ue.jpg">杀的遗体还在血淋淋地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着，在夏日高温下，很快就**，散发着难以忍受的腥臭，引得苍蝇一团团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飞。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上中天，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似火。鬼子们纷纷躲入树荫，抵御夏季的酷热，喝水的喝水，吃饭团的吃饭团。

　　下面的人群没吃没喝，早已饥渴难耐。整个操场更是一点荫凉没有，人群挤在一起，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浃背。年轻一点的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为孩子和老人遮荫，不少体弱的老人、孩子在酷热、饥渴和惊吓的多重打击下，坚持不住，纷纷倒在操场上。

　　太阳渐渐西沉。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人群中不时传来哭叫声。甚至有几位体弱老人在酷热、饥渴和惊恐的打击下，命丧当场！

　　即使这样，鬼子们还不肯让人群中的老弱病残回家休息。

　　即使这样，操场上人群还是一动不动。

　　作为王祥的子孙“忠孝”二字，从小就浸润在雷江人的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里、骨髓中，对名节的看重，超过自己的生命。

　　这是意志和毅力的较量！

　　犬川次郎也越来越狂躁！他将军刀握的紧紧的，在上面来回不安地踱着步。

　　3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我愿意！”

　　这个声音如同一个炸雷，把身边的瑞萱吓得一跳。她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妹妹瑞蕙！

　　她一把抓住瑞蕙的手，愠怒地低声说：“瑞蕙，你疯了！”

　　瑞蕙已是披头散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泪痕：“姐，这个疯狗是我收留的，我已犯下了大错！我不能看着乡亲们一个个倒下，要给孩子们一个未来，一切罪过该由我来承担！”

　　瑞萱想不到一直很柔弱的妹妹竟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但她知道，对于瑞蕙这样一个女人，此去必是龙潭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ue.jpg">，生不如死！

　　但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瑞宣知道，一但上面那帮野兽被彻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怒，会产生怎样后果谁也不能预料，总得有人牺牲！瑞萱强忍着泪，说了声：“妹妹，霞儿我会照顾好的！”

　　犬川次郎心里也长舒了口气。本来自己的破格提拔就引起了同僚妒忌，如果一上任就对治下的一帮手无寸铁老百姓无能为力，一定会被同僚们当作笑柄，并拿来作为攻击自己的借口，自己的前途可能也到头了。

　　当瑞蕙分开人群出现在“孩太君”面前时“孩太君”先是一愣：“是你？”

　　“是我！”瑞蕙无力地回答。

　　虽然只上来一个女人，但总算有人肯于他合作了。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疲惫、头发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在犬川次郎眼里，却有着一番别致的韵味。而且，他知道，瑞蕙是雷江望族，她的合作，会带来很强的示范作用。

　　“那你当全部百姓的面向太阳旗鞠躬，宣誓你参加‘雷江宣抚班’！”犬川次郎对着这位曾经好心收留过他的女人，严厉命令道。

　　“好！我答应。不过，你要也答应我两个条件！”瑞蕙坚定地说。

　　“说！”犬川次郎回应道。

　　“首先，让‘慈恩堂’收敛这些遗体，让他们尽快入土为安！”瑞蕙提了第一个条件。

　　“可以！”犬川次郎一口应允。这些遗体，对他来说，何尝不也是一种折磨！

　　“然后，放这些乡亲回家！”瑞蕙又提了第二个条件。

　　“那必须等你宣誓、正式加入‘宣抚班’后”！犬川次郎的答复也是没有半点余地。

　　瑞蕙背对着全城百姓，对着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下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膏药旗，微微鞠躬，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王瑞蕙，志愿-加入-宣抚班~”

　　犬川次郎挥了挥手，四周鬼子收起了刺刀，纷纷归队。

　　几位疲惫的老人上前来，收拾好散落的残肢断臂，抬起遗体，默默向城外墓地走去。

　　水米未进、极度惊吓的人群，扶老携幼，在一片低低哭泣声里，在沉沉暮色之中，缓缓向各自的家走去。

　　瑞蕙伫立着，一动不动，任凭晚风吹拂着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发，目送着乡亲们离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泪水，暮霭中如同一幅雕塑。

　　犬川次郎偷偷窥视着他曾经仰视的主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的绝望和疲惫，并不能掩饰她的风姿秀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的泪痕，更有一种“梨花带雨”的韵致。

　　犬川次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猥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