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跳大神

二龙应该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从包里取出一个棉球递给他妈妈。二龙妈用棉球擦了擦疮上的脓血。放下衣服笑着说：“不好意思了。”

　　二龙在旁边解释：“我妈身上的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身，是真的有一条未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的蛇仙作怪。这也是缘法，这条蛇仙后来就成为我妈的保家仙。后来我妈不立堂了，退出江湖，也是因为这条蛇已经积累功德，上天成仙去了，它临走前给我妈留下蛇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华，就储存在她原来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身的疮口里。我妈刚才挤出来的血，其实是蛇血。”

　　我和廖警官听得目瞪口呆，我都感觉有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骨悚然了。这些奇事平时听听觉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有意思，真要发生在身边，那是相当可怕的事情。

　　二龙妈把沾了蛇血的铜钱放在大红纸张上。然后把蜡烛点燃，蜡烛上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着她的一绺头发，那头发见火就着，可偏偏烧得极慢，散发出一股怪味的青烟。二龙妈把蜡烛倒垂，低下蜡油在铜钱上，然后小心翼翼把蜡烛粘在上面。

　　“二龙，给我护法。”

　　二龙做个手势：“廖大哥，罗哥，你们往后退，我妈要作法了。”

　　我觉得冷意更甚，抱着肩膀和廖警官退到后面。

　　黑暗的场院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风阵阵，只见蜡烛燃烧着小火苗，一闪一闪的，犹如恶鬼的眼睛。z花下一章节已更新

　　二龙妈轻轻摇晃手，发出“咚咚”的声音。声音开始和缓。慢慢急促起来，伴随着音，她开始围着铡刀跳起了舞。这舞姿很怪异，能看出属于一种非常古老的舞蹈。舞着舞着，她忽然停下来，声也停了，紧接着她用高亢的嗓音喊了一声：“请魂来”

　　这声音又尖又锐，寒风中听得人骨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都冒凉气，可偏偏是带着语调，像唱歌一样。韵味十足。仔细回味，特别好听。

　　二龙妈又开始跳了，一边跳一边舞着手，伴随着咚咚的声音，她开始唱着大神调，吐字又快又疾，偏偏语调非常温柔，像是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在给小孙孙讲故事，我的语言实在形容不上来，这调调又好听又吓人，有一股极强烈的原始气息，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神秘的野味。

　　伴随着她的歌声，院子忽然刮起了一阵莫名的旋风，蜡烛火苗左右摆动得相当强烈，像是得到了某种感应。

　　二龙妈的手越舞越急，仔细一听，模模糊糊能听出她在唱：“路过的神仙鬼怪你们不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啊，我只找这里的冤头债主，她的名字啊，姓鲁名灵，是个女孩啊…”真怪，她唱完这些词，那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的旋风居然不见了，火苗子也安稳下来，不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闪。

　　跳了一气，我听得津津有味，抛开跳大神本身不谈，这简直就是中国乡土版的ruapu说唱艺术，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奇特的节奏感和神秘感，如果不是情景诡异恐怖，我甚至都能跟着打拍子。

　　二龙妈忽然停下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气，手也停了，她静静站在原地，长发披散，月光照到她的脸上，显得有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森。

　　二龙走过来，低声说：“妈，怎么了”

　　“你感觉到啥没有”

　　“刚才好像来了一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神，又让你劝走了。”二龙说。

　　“这地方不干净，不是来了一个，而是两个，都让我请走了，它们不是正主。”

　　廖警官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刚才我请魂，来了两个过路仙儿，我把它们都请走了。但是正主一直没出现。”

　　“你说的是鲁灵”

　　二龙妈点点头，紧皱眉头：“不应该啊，凡是惨死横死的人，就算魂飞魄散也会留下怨气，会有气息，为什么这丫头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大警官，那丫头确实死在这里”

　　“一点没错”廖警官说：“当时法医收尸的时候，我就在现场，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成河啊。大姐，你看铡刀上还有血迹呢，这里就是杀人碎尸的第一现场。”

　　二龙妈凝眉：“不应该啊。为什么那丫头一点痕迹和气息都没留下来真是怪，怪，怪。”她连说了三个怪。

　　“这样的案子我也接过，”她说道：“那一年有个丫头在里上吊自杀，她吊死的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绳谁也解不下来，只要靠近吊死的地方，甭管是谁都会哇哇哭，浑浑噩噩，丧失思考能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一离开那地方，马上就好。别说一般人，就算警察来了，想调查死因，只要一靠近绳子就会哭，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没办法，把我请去看。我让大仙出来和冤魂沟通，这才把它度走，把绳子解下来。这个鲁灵死得这么惨，碎尸万段啊，比上吊要凄惨一百倍，按说应该怨念极重，可是一点气息都没留下来，这非常不正常。”

　　“有什么解释呢”

　　二龙妈面色凝重：“要么当时有高人在场，把那丫头的魂儿啊魄儿的，连同所有的气息都卷走了；要么…”她犹豫。

　　“要么什么”我瞪大了眼追问。

　　“要么这个丫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就没魂儿”

　　这句话一出，就连廖警官都颤了一下，黑灯瞎火的，听这个中年妇女开鬼口讲鬼事，头皮都发炸。

　　“人怎么能没魂呢”我颤抖着声音问：“哦，我明白了，植物人没魂。”

　　“只要是个人，他还活着，就肯定有魂魄。”：“人有三魂，胎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ang.jpg">灵和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还有七魄，尸狗、伏矢、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贼、非毒、除秽和臭肺。只要是个人，哪怕是植物人或是疯子，可能魂魄不全，但绝不会没有魂魄。除非…是死人。”

　　我眉头一挑，略有所悟：“我明白了，是不是鲁灵在碎尸之前就死了”

　　廖警官点上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烟，缓缓摇头：“法医鉴定，碎尸时间就是死亡的时间，鲁灵并不是先被杀后分尸，而是活着时候被分尸的。”

　　二龙妈用皮筋把散开的头发扎起来，对二龙说：“摆碟仙，我请仙儿来问问。”

　　二龙在地上铺开碟仙的畿图，颜色发黄，上面扣着一个青瓷小碗。我们四个人，二龙护法，我和廖警官上阵，和二龙妈一共三个人围坐在地上，一起把手指抵在碗底。

　　二龙妈嘱咐：“一会儿甭管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管，记住一条，我不喊停，你们手指不能离开碗底。”

　　气氛有些紧张，我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一口气，裹紧衣服，听从二龙妈的调遣。

　　这时似乎风也停了，院子里静寂无声，只能听到蜡烛微微燃烧的声音。二龙妈念了几句咒，然后轻轻发问：“你是不是鲁灵”

　　话音刚落，扣着的这个青瓷小碗忽然动了。我可以确信自己的手指并没有用力，我看了看廖警官，他面色凝重，眼睛紧紧盯着碗。

　　小碗在纸上慢慢划动，落到“不”字上。

　　“那你知不知道鲁灵在哪”二龙妈继续问。

　　小碗缓缓划动，慢慢转着，最后竟然又转到“不”字上。我明白了，请来的这个不知是哪里的孤魂野鬼，它不知道鲁灵在哪里。我刚冒出这个念头，小碗没有停，又开始动了。我心怦怦跳，难道请来的这个鬼知道我在心里腹诽它

　　我屏住呼吸，看着小碗划动到一个字上，这个字是“敢”

　　我们面面相觑。知不知道鲁灵在哪，这个碟仙的回答是“不敢”

　　二龙妈脸色更加凝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得能挤出水来，她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一下问：“你害怕鲁灵吗”

　　小碗划动，颤颤巍巍的，慢慢走到一个字前，这个字是“是”

　　碟仙确实怕鲁灵。

　　这鲁灵到底什么来头简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雾重重，她能重生不死，碎尸了居然还没有魂，现在招来一个鬼，还怕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有什么建议”

　　小碗缓缓划动，落到一个字上，看到这个字，我们都震惊了。

　　这个字是“止”

　　停止的止，它在告诫我们，眼前这个黑色漩涡般的局面不能再探究下去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止继续通行♂手机 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