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通话录音

在仔细核对卢老师的通话记录后，我们发现出事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的通话中，有两个号码是不在电话簿名单之内：号码Ａ于黄昏拨出，大概是我们向他借绳子的时候；号码Ｂ于深夜拨入，跟照流年推断的死亡时间颇为接近。

　　我尝试拨打这两个号码，号码Ａ在拨通后被拒接，再拨则提示已关机。而号码Ｂ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让伟哥查询这两个号码的资料，发现两者皆是本地的储值电话卡，沒有任何身份资料记录。

　　这是卢老师遇害一案的关键线索，我们当然不能就此放弃。然而对方一直关机，我们又无法作进一步的调查。正为此一筹莫展之际，伟哥洋洋得意地笑道：“你们知道老哥我刚才为啥得花上半个小时，才把这台烂手机破解么？嘻嘻嘻…那是因为我发现这手机安装了通话录音软件，而且这软件还设置了密码。我刚才就说过了，手机的密码都是十二位的，如果想要暴力破解，恐怕要等到消灭三大差别，实行**公有制的时候。不过呢，我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黑客…”

　　“别说一大堆无关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2.jpg">的废话！”蓁蓁把紧握的拳头伸到伟哥面前“快说有什么发现。”

　　“说说说，马上就说。”伟哥立刻敲打键盘，显示屏上列出上千个音频文件“这些文件都是通话录音，全被放在隐藏的加密文件夹里。以智能手机來说，这种程度的保密功夫已经算是最高级别，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些录音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家长里短。”

　　音频文件是以为电话号码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期为命名方式，时间最早的文件创建于五年之前。我们通过王校长提供的资料，把教职员工及学生家长等无关紧要的录音排除后，余下三十多个号码。在这些号码当中，大多都是拨错号码，或者推销之类与案情无关的通话，在去除这些录音后，就只剩下有两个号码。

　　卢老师出事当天曾与这两个号码通话，而且在此之前也经常联系。通过听取來自这两个号码的录音，我们发现一个令人震惊万分的秘密，，小相竟然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教成员。

　　根据录音的声音及内容，我们发现号码Ａ的使用者是小相，他从一年前开始，便经常跟卢老师联系。从他们的谈话内容得知，他们两人皆已加入一个名为“赤神教”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教组织。在小相失踪的两年间，似乎一直为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教寻找失落的三才宝剑，并且已经找到其中两把，“坤阖”及分成两截的“仁孝”

　　本以为这个消息将会是我们从录音中获得的最震撼的秘密，可是当我们继续听取号码Ｂ的录音时，众人便当场呆住，，号码Ｂ的使用者竟然是传说中的藏镜鬼！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传说中半鬼半妖的怪物，竟然会使用现代的通信科技。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藏镜鬼竟然是赤神教的右护法，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教中的地位在小相及卢老师之上，两人皆需听从她的命令。

　　卢老师与小相及藏镜鬼的通话相当多，有近两百个音频文件，而且部分通话的时间达数十分钟。为了解整件事的來龙去脉，我从最初的一条录音开始，逐一聆听他们的通话，不知不觉间已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渐浓…

　　听完相关的录音后，我已了解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并于脑海中把事情的始末整理出，，

　　原來，卢老师在经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离子散的痛楚后，一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失自我，决意报复社会。当然他所谓的报复社会，并非挥舞菜刀冲进幼儿园，砍杀无辜的幼儿。作为一名教师，他做不出这种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i.jpg">的行为。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的报复对象，当然是害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离子散的县政府官员，因此他把目标锁定在县政府的办公楼。

　　作为一名曾经多次进出县政府的上访者，他对办公楼内的一切相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识，当然也知道拿着菜刀冲进去，只会被数名保安毒打一顿，然后关进看守所。在这个过程中，或许能捅伤，甚至杀死一两名保安，但他们不过是打手，并不能达到复仇的目的。毕竟自己势单力薄，要报仇雪恨只能智取。

　　他尝试过多种方法，但最终只有一种成功，那就是投毒。要在政府部门投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要计划周详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上访期间，他经常看见送水工给各个科室送桶装饮用水。因为饮用水较重，科室里的官员沒有谁愿意把水桶装上饮水机，全都是要求送水代劳。而送水工是一份非常劳累，且收入不高的工作，在盛夏时节人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动极为频繁，出现新面孔是很平常的事，沒有人会在意。

　　有了这个构思之后，他便立刻付诸行动。

　　要投毒，首先要购毒。最常见，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最强的毒药要数鼠药“毒鼠强”及农药“百草枯”因为他的果园早已被毁，买农药可能会惹人怀疑，所以他打算买鼠药。卖鼠药的贩子一般都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事后若要从毒药源头调查并不容易，这对他來说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他买來五桶饮用水，小心翼翼地开封并投入鼠药，再以胶水将封口粘合。虽然封口有较明显的开启痕迹，但只要对方不是亲自把饮用水装到饮水机上，应该不会留意到这个细节。

　　他戴了一顶鸭舌帽，骑上借來的三轮车，载着饮用水來到县政府办公楼门前，守门的保安什么也沒问就开门让他进去。当初为房子被强拆一事來找领导评理时，要进这道门可不容易。

　　之后的事情同样顺利，就跟他想像中一样，办公楼内的职员对他这名“送水工”毫无戒心，甚至可以说完全沒有理会他。他扛着饮用水自由地进出各个科室，看见那台饮水机的水快喝完，就把已经投毒饮用水装上去。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句话也沒有说，科室内的职员也各做各事，沒有对他作任何询问，仿佛沒有看见他一样。

　　顺利地把五桶饮用水装上饮水机后，他便想立刻离开。然而就在此时，身后传來一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识的声音把他叫住。叫住他的是县领导的秘书，他之前为了见县领导，不知道跟对方吵了多少次，对方当然认得他这个“专门制造麻烦”的上访者。

　　他本以为事情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不自主地把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袋，紧握袋里的折刀，准备以死相拼。然而对方叫住他的原因并非发现端倪，而是责怪他沒有把空桶带走，也沒有找她在记录卡上签名，以记录这次送來的饮用水数量。

　　当然，秘书也认出他曾前來上访，幸好并未起疑，只是嘲笑般说道：“现在这样不就好了吗，踏踏实实地工作，别再整天无所事事地找我们麻烦。”对于他的种种异常表现，秘书以为只是他对业务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识而已，并沒作多想。

　　他点头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地向秘书道歉，说下次再把记录卡带來，随即带着空桶迅速离开。

　　虽然安全离开县政府，但被秘书认出來最终必然会导致事情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反正因受到官员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当地已经沒有什么值得他留恋，所以他干脆就逃亡到外省。

　　事后，他曾跟故乡的朋友联系，得知被毒死的人只有一个，且此人恰好就是县领导的秘书。或许是苍天怜悯，秘书死前沒有向任何人提及他给县政府送饮用水，因此警方未曾将他列为怀疑对象。不过始终是心中有鬼，为避免蒙受牢狱之灾，这些年他都不敢返回故乡。

　　离开家乡后，他曾在各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转，后來辗转加入了赤神教，且为调查三才宝剑一事被派到王村。他之所以到王村小学任教，主要就是为了方便展开调查，寻找失落的宝剑。

　　虽然他在赤神教中的地位极低，但有幸曾见过圣主一面，并得到圣主一个承诺。他向小相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圣主答应帮他完成心愿，但并未提及心愿的内容。我想他的心愿应该是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女报仇，杀死家乡那帮渎职的政府官员。

　　藏镜鬼是赤神教的右护法，于教中地位仅次于圣主及左护法，卢老师必需听命于她。然而，从他与小相的通话中得知，他似乎对藏镜鬼极为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抱怨对方经常假公济私，以神教的名义命令他做一些与教务无关的事情，当中有部分录音更提及八名蔡姓儿童的命案。

　　与卢老师一样，藏镜鬼也有一个心愿。圣主曾答应藏镜鬼，只要找到失落于王村附近的半截仁孝，就会达成她的心愿。在调查多时后，她终于知道仁孝的埋藏地点，就在小学后面的防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里。可是在挖掘宝剑时，小相突然出现夺走仁孝，致使她的计划落空。她因而与小相结下不解的仇恨，非得杀之而后快。

　　然而，她大概并沒有想到，小相之所以突然现身，是因为卢老师通风报信所致。

　　卢老师心知藏镜鬼会把功劳据为己有，因此便通知小相前往防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夺剑。他的本意是希望小相在教主面，为他前美言几句，以便能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完成心愿。然而，我所认识的小相，并不喜欢他这种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虽然表面上与他为友，但实际上必然处处提防着他。所以，小相只是表面上敷衍他，并沒有给他带來任何好处。而且，他万万沒有想到这个举动，将会为自己带來杀身之祸。

　　被藏镜鬼寄予厚望的仁孝被夺，她只好以另一个方法完成自己的心愿，那就是庆生叔提及的祭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神！

　　从卢老师与藏镜鬼的通话中得知，包括蔡少萌在内的八名儿童，均是藏镜鬼所杀，而卢老师则为其提供这些儿童的资料，以及从旁协助。

　　杀害王村的五名蔡姓儿童，其实并非藏镜鬼的计划，只是他们进入防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的时候，恰好碰见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内与小相发生争执的藏镜鬼。为防身份被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藏镜鬼便把他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锢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内，随后从卢老师口中得知道他们八字属水，且仁孝已经被小相夺去，便心生祭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神的念头。

　　杀害王村的五名蔡姓儿童后，藏镜鬼便让卢老师继续寻找目标，继而杀害了梁村的蔡家姐妹。期间，他们曾提及还有一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教成协助此事，可惜在通话中并沒有提及此人的名字。

　　之后，为避免在同一地方连续作案而引起警方的注意，藏镜鬼命令卢老师在县城寻找最后一个目标。卢老师利用教师的身份，取得蔡少萌就读幼儿园的学生名单，继而把目标锁定在八字属水的少萌身上。

　　少萌出事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藏镜鬼曾给卢老师打了一个电话，命令他晚上七点左右在老蔡饭馆附近守候，等她把少萌引出來，就拨打饭馆外那个电话亭的电话。至于藏镜鬼怎么样把少萌引出來，以及怎样使少萌的脖子卡到电话线上等关键问題，在通话中并未提及。

　　卢老师出事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于黄昏时分拨电话给小相，告知我跟蓁蓁将会进入防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必然会遇到正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内的藏镜鬼。他这么做表面上是给小相卖一个人情，但联想到他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剑钦烧断绳子的举动，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让我怀疑他的真正想法并非如此简单。

　　我跟蓁蓁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中迷路，自然会让前來拯救的小相陷入危境。毕竟藏镜鬼跟他势成水火，要带着我们这两个包袱逃离藏镜鬼的地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想卢老师心底盘算的最佳结果，是小相与藏镜鬼双方两败俱伤。这既能报复小相过河拆桥，又能挫藏镜鬼的气焰。倘若藏镜鬼被小相打倒，他就无需再任人摆布。

　　至少我跟蓁蓁，充其量只是他放出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饵而已。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沒打响，小相大概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识他的诡计，并沒跟藏镜鬼正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锋，而是在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我们逃出防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后，便立刻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小相的机智不但使卢老师的计划落空，而且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起藏镜鬼的杀意。

　　原本在仁孝被夺之后，藏镜鬼已怀疑卢老师向小相通风报信，这次我跟蓁蓁突然闯入她的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ue.jpg">，不但卢老师沒有及时知会，随后小相更突然现身拯救陷入绝境的我们。若连当中的因由也沒能想个明白，藏镜鬼这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教护法也就白当了。

　　因此，当晚深夜藏镜鬼致电卢老师，质问防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一事。在藏镜鬼一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问下，卢老师承认自己一直与小相联络，并默认通知小相夺取仁孝。

　　这段通话在卢老师承认协助小相后便结束，我反复聆听多次后，发现通话结束那一刻，隐约能听见一阵似曾相识的风声。

　　正皱眉思考时，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突然出现于眼前。抬头一看，发现给我冲咖啡的原來是雪晴。再看看周围，原來在我全神贯注地聆听录音时，其他人早已回家休息，只剩下雪晴留下來陪我。

　　夜阑人静，能有伊人相伴，本是个美好良宵。可惜正当我准备跟雪晴秉烛长谈之际，可怕的藏镜鬼却不合时宜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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