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铁打一样

那这一天的这一笔帐就要着落在女人们的头上，就算是有了这么个宽限，女人干活还是比不了男的，每一天下来都比不了，每一天下来都是垫底。所以一开始的头两个月里，每隔三天赵小五的押队就要被记上一笔账。

　　打男丁的时候各自在他们干活的东边，南边和北边的三个门底下打，把男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剥到全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光使皮鞭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那种事略过不提，需要着落在赵小五这一头的活计其实还是有些讲究。

　　而且到了后来，里边的弯弯绕绕还越来越多了。＊＊＊首先大家都要一体周知的，是将军府上格外施恩颁布的体恤手段。

　　配军的刑徒是有假期的，筑城九天歇息一天，这一天就和城中开放的互市日子排在一起，虽然一般不能单独放出住房去四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走。

　　但是上午没有叫早出工，大家可以睡一个回笼的懒觉，下午更会特别安排时间处理清洁沐浴，放风散步等等闲事，可以看出领导层面制定的政策还是兼具了宽严张弛的考量。

　　对于赵小五这一天还有个第二，那就是到了这一天需要还清前边九天里，每天千辛万苦的赶工，每天的进度回回垫底的欠账。说了放假的日子可以睡个懒觉。女人们蒙头睡到押正小五前来打开门锁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省点心的是这天爬出草窝子不用吵吵着穿回那些破衣烂衫，早早的都知道这一天准定是要挨打，挨打反正都不让穿衣服。

　　这一天女人们拢拢头发，抹一抹脸，走出牛棚去挨鞭子的时候一个一个都是光溜溜的，大家自觉自愿，省掉了几番穿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下的麻烦。

　　另一方面，当此时也，西门校场上正逢大摆集市的正午，不光是城中的大宋良民，更有周边村寨部落的吐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2.jpg">项，胡杂，羌蛮，热情洋溢，众所周知是不用说了，根本不用小五敲一面破锣招呼张罗。

　　他只要把这一群赤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体的妇女往场子中间一送，当然要比架鹰玩猴的杂耍艺人，还有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着全身腱子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比划相扑摔角的汉子更能勾人，哪一回都是呼啦啦的里边围上三圈，外边围上三圈，小五和女人走到哪里，里外三圈就围到哪里，圈子里外一个一个的只管瞪眼，张嘴，踮起脚尖，生怕漏掉了哪一个光身的姐姐妹妹身上，哪一个柔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的点点。

　　大家一起围到了宽敞平整的校场中间，大家都要一起抬眼往上边看。土场正中竖立的这一支旗杆估算起来大概三丈多高，如果遇到有一个统帅出场检阅兵马的时候。

　　就要往那上面升起他的帅旗。现在是押正赵小五站在旗杆底下，虽然官小，他在这个时候也得摆出一个发号施令的样子。来呀，给我领那个杨…杨…好吧杨家大嫂子，出来！

　　大家不要往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挤的，统统站好，咱们这儿打人都有规矩，每领一个女人出来，都要绕着这个场子转一个圈圈，都能看清楚！都能看清楚！

　　说句良心话，这一个圈子是真能考验人的定力。二十个赤身的女人跪在大旗杆子前边排成两行，等到听见上面喊了你的名字。

　　那是要你一个人站直起身体，直对着人群往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上去的。你要是低头呢，自己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身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子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2.jpg">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2.jpg">。光腿赤脚当然早已经不在话下，就是光腿赤脚的那么一走动，那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2.jpg">还要开合，那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子还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漾。你要是一抬头，前边密密麻麻的一片瞪直了的眼睛。

　　后边跟着的伍长还只管使用木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un.jpg">子捅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一直要把你捅到这一双一双眼睛前边两尺距离的地方才算完，这时候你抬脸一眼望过去，推挤在前边的全都是汉子。

　　他们要往你身上随便什么软和的地方，摸上一下，拧上一下，你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吧？这些汉子们的眼睛，鼻子，嘴，汗渍肮脏的脸面加上状如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的表情，也都环绕旗杆周边围成一个密密麻麻的圈子，你要做的就是从他们脸面和表情的两尺之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漾着自己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子，开合自己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2.jpg">，慢慢的走完这一个圈子。

　　重镣在底下拖挂着，反正你也走不快。一开始恐怕你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抬，光脚板子该往哪里着落，晃左手是不是该提左脚？晃动右手又提起来右脚，走完了小半个圈子你都还没明白自己别扭在什么地方，等到叫名领出来的是那个杨家的大嫂子，情形又有不同。

　　嫂子的结实身板大家都已经有所领教，她现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赤条条，一丝不挂的站在你鼻子前边，任凭你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颗栗子一样棕黑的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头旁边，那一小片淡淡的胎记都能让你看得清楚，记得周全。

　　嗯…嫂子的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上还有个可人的小痣呢。壮起胆子伸手上去摸摸？你的手爪还有点哆哆嗦嗦，摸在人嫂子光溜溜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上，热乎乎的。嫂子转过脸去迈步行走，从给你看看一直到让你摸完，人家一声没吭。

　　配军的脸上都有刺字，选配天门重役几个黑字从正面从旁边都能看到，当时送进城来的男女都是一样。

　　等到这一位大嫂拖拉着镣链铿铿锵锵的转过身去，她那一幅光赤的背脊上像是铺开的书卷一般，又有另外誊写出的一篇细致文章。文章同样是用刺，用墨，从肩起，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止，自右向左，书体工整端庄，深浸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

　　她一转过身去后边就有人结结巴巴的念叨了：并州杨穆氏…大同军节度使杨业孙杨宗保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以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2.jpg">营私，行为不轨，削夺什么什么官，什么什么将军，什么什么夫人还有什么诰命…那人念叨这一段结巴了半天。

　　原来是要在这张背脊上把那个女人历任的各种职衔全都写完一遍，授予的那些官位都还特别要用生僻的好字眼，不太好认。好不容易念到了最后一句：选配天门…那个…重役军，永久…永久使用。

　　姓杨的大嫂子这一天晌午在天门城西的校场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光了膀子转圈。一边转一边听着自己身后嘀嘀咕咕的，都在琢磨她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

　　哎呀妈呀，这个将军是不是就是戴凤冠，骑白马那种样的啊？哎你说是这个杨家嫂子过去当过的官大呢，还是咱们潘将军官大？后边还有个瘦瘦的老头可能是足控，他光盯着人家的脚底下看。

　　你看人家腕子上那对脚拐骨头，铁打的一样，敲一敲怕是能铮铮的响！看看那两座后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子的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墩头，麻石劈出来一样。

　　那叫一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犷，那叫一个蛮荒…要不是使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铁链子拴住，飞起一脚来准能踢死牛！啧啧啧，这才真是一副女将军该长着的大脚片子啊…自从进到天门城里以后再过了半月，将军行营派出专人来到队里，给杨家大嫂的背上刺下了那么一篇文字。

　　这回就只是单刺了她一个，其实大宋的兵给身上刺字本来就是行规，就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到从手到脚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九条纹龙也是等闲一样，长官说要给你多刺几个花样，也许还是人家特别看重你呢，只是从头到尾几个月过了下来，天气从夏入秋还没有大冷，行营上面也一直没有发出穿戴的衣装来。

　　她的上半边褂子早就被撕扯完了，既然大家都是那么凑合着，那她也就只好凑合着听听身子后边闲人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