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下攘攘

　　这些都是中下品的地方官，往往多是治理一方的小父母官，或是州下实权司曹的属官，对世情也接触的多，混在他们中间听讲起那些官场传闻民间逸事，也是不错的。

　　我的手下的安抚司、将作、太府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也借机在其中挑选一些勘为己用的，首选当然是那些累进出身官吏，从最底层一步步做上来，相比那些科班出身的也许学历和才华不如，但胜在底层上来的，做事经验和阅历之丰富，更不是那些承荫的二世祖，自德高洁的清望官，乃至花钱堆出来的捐班官可比的。而且数量庞大，

　　选择的余地也大。再说他们的比较低，仕途上不如科班出身，往往更加珍惜机遇，同样的职位和代价，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经历的升迁磨砺的多，不用怎么历练，就可以投入使用。

　　从郑元和到温哲、乃至赵胖子身边都聚集了这么一群人，穿了一身云地青、缎蓝的官袍，皆是一副小有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成功人士姿态，凑做一个小***，带着殷切和小心的表情陪着说话。

　　转了几转，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口灿若花的在说什么“天下美女，扬一益二楚陇四”

　　引的一片哦喔的感叹不已。

　　一身白纱金翅武欹装，赫然是我那号金牌小弟之一，奉威将军李祁，身边还围拢了一群同样可以称的上年轻少俊的听众，显然想把他的品花同好会的规模，继续发扬光大的趋势。他现在也是勋、翎、策三卫子弟中半公开结社，青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卫军的总召集人，时常组织点活动，日子也过的滋润。

　　“这淮扬自古烟花盛地，地理滋养，女子灵秀，道是青光芙蓉面，绿柳小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那西子就是吴人。”

　　“哦”“呵”一片的赞和声。

　　“这益嘛，自然便是这蜀地，山川迭秀，自成天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华之聚，又在这锦官城，

　　当世杜子美有云：晓看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处，花重锦官城…”

　　“楚就是云梦之地，古有王。好称做：种花如种田，琵琶比饭钵多…”

　　“那三秦之地自有银州（米脂前身）这般，著名的佳丽产地，史上可是生养过貂禅这等的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今号做银州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半陇。

　　历数下来，已是两眼放光，魂兮神往的，之让人想起某种酷爱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喜欢披羊皮的动物，

　　我心道是虽有几分夸张和渲染，但是并非无道理的，生活环境好能养人，这几处多是经济和文化发达的富庶之地，常年环境耳嘘目染的熏陶培养，自容易比其他地方多出美女，成为地方的特色，这也是除了杨太真外，中国古代四大美女，其他沉鱼、落雁、闭月什么的，还真能对号入坐的重要原因把。

　　“话说眼前，如今这成都十秀佳人，又有了化…”他又掏出本图彩纤毫的册子。

　　突然一眼撇见我，顿时做大惊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了上来。

　　“老大您可出来了，真是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不见，如隔三秋，那思慕心情，好比那滔滔江水，滚滚黄河…

　　“得了，天天这么淹，黄河之水早给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干了”

　　“您老的教诲，就好比那红太阳…”

　　“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叫，真正的太阳在里头呢”

　　“每想起您的音容笑貌，就…

　　“停停，再念就成悼词了”

　　这一番话下来，左右早一轰而散，隐约还可听到“汉中王家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形无状的老二，又开始发标了了”议论纭纭，相视了一眼。为我介绍起剩下的人来。

　　什么新任成都团结营使卢元裕，南充防御使杨齐鲁，还有姚州军调过来的剑南兵马使席元庆、临太守柳奕等本地军将官吏，都算是经济利益上有些勾连乃至牵扯到仕途的关系户。也是老皇帝临蜀后，新提上来的，分别代表某些方面的实力派。

　　虽说官场几经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但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看来，有人觉得是灾难，有人觉得是机遇，但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少投机者的。就似那崔圆，行事虽然不免为人所垢，但是他站队表忠的及时，不但转正，现在还是总领三道兵马的一方大员。只怕羡慕人的更多。李祁的老爹身为剑南留后，又是宗室，出面招恰这些，

　　前马后的，经历了几件大事，明里暗中也实在得了许，却越不在乎自家世子身份，得力的巴结过来了。因此他在我那群宗室小弟中，不是资历最老的，却也算最得力的一个。

　　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2.jpg">不痛的说点场面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换起地方风物所见来，正说的热切。就听有人此起彼伏的惊呼起来，

　　“奏“邻里曲”了”

　　“难道是“裴将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堂势”么”

　　“非也，是“西河剑器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

　　我楞了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头雾水的，这东西听起来怎么象钢管舞什么的，只见左右面上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神往之情，赶紧挤了进去。

　　殿堂之中，一位身材窈窕的少女，纱巾蒙面，眸灿如星，素衣迭裙，站做一片华贵绚彩中，落落大方，却是端秀不可方物的，挽剑执带，裙诀飘然，举手投足间，凭生出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仙去的错觉，随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起，偶现丰盈如玉的下颔，倒让人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期待。

　　挖卡卡，居然是传说中的公孙剑舞，见证了一个繁华时代的传奇，今天倒是个好日子。

　　不过，

　　“这就公孙大娘么，怎么看起来这么幼齿…”我印象中，这号不是李白杜甫之类老头子时代的人物么，至少也该是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女。这话说的，顿时很是招了些白眼，才有人很不屑的道

　　“这可是临颖李十二娘，公孙大娘的得意弟子，乃北边那位崔节帅重礼厚求，请来做献礼的艺目”

　　说话间，李祁也挤到我身边，凑耳低道：

　　“要知道，这公孙门下一向傲视权门，名艺绝代，却素不为方物所动，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也只奉宫内所招，非合意高品者，不轻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艺，我等倒是有眼福了”

　　“那这西河剑器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又是怎么回事”我继续扫盲道

　　“这西河，地属民剽悍的西北，而“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则本是西域舞蹈名。与南朝沿袭下来的“采莲曲”、“后庭花”等软舞不同，此舞以剑为载，淋漓顿挫，紧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烈舞姿英武，气势宏伟。号称剑气宫调，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角调，以臣犯君。”

　　虽然不免听的云深雾饶的，我哦了一声，又细细看了几眼，虽然我家那几位都是跳舞的，但我还是不得不赞叹这位的身材之好，让人想想就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口水的。

　　就听声板渐起，那少女眉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波，芊芊素手手，轻抄一双银刃，萦绕而舞，剑绽如花，

　　惊龙阙跃，剑华凝光，银灿惊绚，舞动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的，整个天地也好似随着剑舞妙姿，起伏低昂，久久无法平息。左右顾盼，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竟再次出现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堂鸦雀噤的情形，许久才有长长一片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气声。只闻叹赞惊息，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的不绝于耳。

　　不愧是大诗人杜甫亲赞的“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昏王室”的倾城绝舞。又有说“楼下公孙昔擅场，空教女子爱军装”可见其盛事。

　　惊容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的那个心情，什么剑驭龙动，什么惊翩若鸿，尚不足以形容之。只觉各种感受涨发于心，不由念出那段千古佳句：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爧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落，娇如群帝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

　　左右动容大惊，一片的侧目惊赞，当值殿的起居录事已然闻声过来，抄录呈上去，好歹说是要作为千秋盛会的佳话纭纭，只是我却已经冷汗兮稀的，这一激动不小心就剽到当代人身上去了，好歹杜老头不在这里，要做这诗也是几年后的事情，抓不到我剽窃的现行。只能给您老默哀了。

　　“老大，你真是我的偶像的，出口惊绝当场”知趣的小弟李祁，当先开口带起一片的奉承。

　　唯一的收获，就是那位李十二，默声款款退下时，很是看了我几眼，很是起了点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