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陛下圣明，妾的这个侄儿，从小聪明，难免多宠爱了些，谁知现在，眼也高了。他对永乐，也是痴心一片。”皇后的话让皇帝没有说话，皇后还待再说一句，皇帝已经缓缓地道：“这件事，要瞧玉琳的意思，玉琳不肯，那朕也不会下诏。”

　　皇帝的回答让皇后稍微有些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但皇帝没有当场拒绝已经不错，皇后也就顺着皇帝的话道：“小儿女的心思，最是多变。”皇帝也点头，接着就道：“朕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来此，并非为了此事，顺安郡主已经归京，朕召见她，她因有丧事而没应诏，你带上太子，代朕前往侯府致哀。”

　　这是要让皇后去见顺安郡主，皇后瞬间惊诧，但很快收拾起心绪，只是喊了声陛下：“此事并不合礼仪。”

　　“朕知道，但现在的青唐天子，是顺安郡主的表弟，单论私谊，由你去很好。至于礼仪，礼下于人，对天子来说，也是平常事情。”既然如此，皇后也只有低头：“妾接旨就是。”

　　皇帝听出皇后那一丝蕴含在话里的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就道：“朕知道，你因玉容的事难免会受了些委屈，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纵然朕再宠爱他，这江山大业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不到她手里，她一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权二不跋扈，不过就是看不得京中有些权贵子弟所做的事罢了。你心疼娘家，朕知道，但玉容所为，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太子的母舅家，若是那样跋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权的，朕头一个饶不过。”

　　皇后忙起身跪倒：“陛下所言，妾一一谨记，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妾已经训诫过了。”皇后的态度让皇帝有些满意：“你是朕的…”皇帝顿了顿，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两个字还是说了出来：“以后这江山是要交给太子的，姐妹兄弟齐心，才能让这江山永固，否则不过镜花水月。”

　　当初的宫变，在皇帝心里留下的痕迹很深，皇后又应是，皇帝对皇后道：“如此，朕心甚慰。”皇后也对皇帝又是一笑，帝后之间瞧起来顿时和谐。

　　皇帝走后，朱五公子才从侧殿出来：“姑母，是否？”皇后微叹一声方道：“陛下说，这事还是要永乐自己做主，小女儿心思，最是多变，你还是多往吴王府跑跑。”

　　既然皇帝不反对，那也算是个喜讯，朱五公子应了，皇后瞧着自己侄儿就道：“我的侄儿这样好，哪里能配不上她？”这话说的朱五公子十分欢喜，她方被人上表辞婚，心绪定会不宁，眼看就是佛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了，何不约她去白马寺走走？

　　“公主。”侍女走进屋子，屋内的摆设和原先还是一样，可侍女觉得屋内的气氛完全不同，自从听说徐知安辞婚，公主就再不像从前一样了。那个徐探花，实在也太过分了，难道公主还配不上他吗？

　　玉琳心绪不宁，并不是为了被辞婚之事，而是为了杨墨兰的话，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好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但玉琳怎么也不能像原先那样，谈笑玩耍，尽情享受公主的尊荣。纵然玉琳告诉自己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让吴王瞧出自己憔悴，可怎么能做到？

　　吴王也罕见地不安慰女儿，他受到的打击，并不下于玉琳，曾爱过的女子，说出那样薄情的话，偏偏，又是为了女儿，不能去惩罚她，也不能去接近她。人生若此，简直就是吴王生下来那么多年，身为皇家男儿受到的最大的打击。

　　“公主。”侍女又叫了一声，见榻上的玉琳动了动，侍女这才敢开口说话：“朱府那边送来贴子，说四月初二是朱三小姐的生辰，想请公主去呢。”除了皇家女儿，能和玉琳来往的就是那么几家府邸的人了，玉琳半撑起身，侍女急忙上前服侍她穿衣：“公主，朱府的牡丹是开的最好的，您不如去走走，也能散散心。”

　　“我散什么心？”玉琳见那只鞋总是穿不好，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把那鞋一脚踢开。侍女见状忙拿过另一双绣鞋来：“奴婢嘴笨，惹公主恼怒，实在是奴婢不该。但公主这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闷在屋里，王爷也不…”

　　玉琳又叹了一声，这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玉琳只怕是把从生下来叹的气都叹完了。侍女不敢继续说话，只是等候着主人的下一个指示。玉琳的眼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闪了闪才道：“朱府来下帖的是什么人？”

　　这算是一句软话，侍女急忙道：“是朱三小姐的贴身侍女青蓝。”玉琳没有说话，侍女急忙出去把人请进来。

　　青蓝是朱三小姐贴身侍女，常陪朱三小姐出入大家，别说等闲人家的女儿，就算是有些官宦人家的千金，也没有她有大家气派。见招青蓝就进了玉琳的屋，青蓝又是个嘴巧的，只说了几句玉琳也就同意去朱家赏花。青蓝这趟任务完成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也就出门上车回府复命。

　　车到半途，前面就被人拦下，青蓝命跟着的小厮去打听，很快就打听回来：“姐姐，是娘娘带了太子前往定安侯府。”定安侯府在办丧事青蓝是晓得的，可这皇后亲临致哀，这是什么样的待遇？饶是青蓝见过了许多大排场，也不由把舌头伸一下，接着就在车内耐心等候。

　　车驾过完，才放别人过去，青蓝到了朱府下了车，刚进了门就听到有人唤自己，青蓝回身瞧见是朱五公子，忙要行礼朱五公子已经阻止：“别整这些虚套子，公主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到不到我们府里？”

　　“公主若知道五爷对她一片痴心，定会感动的。”青蓝笑着打趣，朱五公子此时没空和青蓝戏谑，而是忙道：“人家和你说正经话呢。”青蓝这才收了脸上的笑：“公主自然会来。”这真是太好了，朱五公子把手里的扇子一收就丢给青蓝一个扇坠子：“这个给你玩。”

　　青蓝眼尖，见是个玉雕的小小核桃，那玉虽不大，雕工却好，也算好东西。青蓝忙谢过赏，去和朱三小姐复命。

　　皇后和太子的车驾已经来到定安侯府，定安侯知道皇后和太子前来，早已带了合府人等在门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车驾一到，所有人都跪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皇后携了太子下车，太子亲自扶起定安侯，皇后方道：“陛下陡闻太夫人薨逝，不甚悲痛，算来已过五七之期，特赐祭品一席。”

　　定安侯刚站起来又重新跪下去：“臣叩谢陛下天恩。”他这一跪，众人重又跪下，皇后这才走进门内，定安侯府内旁人都被摒去，只有定安侯夫妇二人陪着皇后到灵前致祭。

　　致祭已完，定安侯又请皇后到旁边静室暂时歇息，此时屋内屋外，无人奉诏不得擅入，定安侯夫人带着世子夫人在那亲自伺候，定安侯带着世子在帘外听命。皇后方道：“听的顺安郡主已经回京，陛下曾想召见，也不知我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到此，可能见到顺安郡主。”

　　这话传出外面，定安侯怎不明白皇后来此的真正目的，或许也是皇帝的目的，身为臣子，怎敢忤逆？定安侯急忙命人去请顺安郡主。

　　王璩听的皇后要见自己，倒不意外，不由对邵思翰道：“这么些年，都快忘了礼怎么行。”

　　“总是臣子，又亲临府上，不能不去，再者依我瞧来，只怕是陛下想问什么，皇后代问罢了。”王璩的头微微一低就道：“能问什么？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他既不能许娜青皇后位，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又来做什么深情人？”

　　娜青公主，秦国公主陈玉容的生母，皇帝当年在青唐为质时的恋人。邵思翰笑了：“娜青只怕不屑皇后位，她现在在封地里，养了数个美少年，逍遥的很呢。”

　　说笑几句，王璩还是前去觐见皇后，行礼如仪皇后问了她几句闲话，这才屏去左右：“陛下让我来问一句，那位可好。”

　　大雍皇家还是那样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子，王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边已经有了嘲讽：”陛下若想知道娜青如何，遣使去问就是，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已然断绝，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又何必相问。”皇后的手指甲都快掐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里了，但还是维待昔一贯的优雅：”郡主如此说，想来此人甚安，既如此，我就回去享告陛下。”王墟垂下眼，恭送皇后离开，离开京城这么久，已经不习惯这样虚以委蛇的对话了，或许，从来没习惯过。王朦轻声一叹，等这桩事完，就离开京城，也许再不会回来了，故乡，从来就没让王朦依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