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月亮岛

月亮岛在台湾投资商眼里，是整个亚洲第一淡水天然游泳常几里长的自然的沙滩极

　　平整地向湘江里伸去，而湘江水清清澈澈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着。台湾商人准备在这里投资几亿元人民

　　币，建设一个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的水上游乐场所。马民就是带女儿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来月亮岛游泳。“不到游泳

　　池去游，游泳池的水最不卫生。”马民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说“那么多人在一个池子里游泳，要屙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iao.jpg">了就在水里屙，很邋遢。”

　　“我要到游泳池游。”女儿在车上说。

　　“爸爸只同意带你们到月亮岛游泳。”马民坚持说“不然就回去。”

　　“我要到游泳池游。”女儿说，但声音已不那么强烈了。

　　“游泳池的水最不卫生，游泳时水是要到口里去的。”马民说“到月亮岛游。”

　　马民不容置疑地将汽车驶到了四围都是清清的河水的月亮岛。虽然已经立了秋，但

　　正是秋老虎恣意横行的天气，长沙的气温总是立在三十度以上好远。游泳的人仍然很多。

　　马民将汽车停在桥下的阴影里，这儿已停了很多摩托车和好几辆轿车“天天，爸爸买

　　一辆高级轿车，带你出去玩，你说好不好？”马民见女儿的目光落在一辆公爵王车上，

　　便这么问道。

　　“好，爸爸什么时候买？”

　　“等这个工程做完就买，让你坐在高级轿车上享受享受。”

　　“不买，不买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说“买那么好的轿车做什么？钱不得完！”

　　“就是要买。”女儿旗帜鲜明地站在马民的立场上说，态度很坚决。

　　马民笑了，领着她们母女俩向江边上迈去。江边的沙滩上有些用木板和竹蔑搭的棚，

　　那是供游泳的人淋澡和更衣、寄存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的，附带租救生圈和睡椅。马民带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和女儿

　　走进一个衣物寄存棚，将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下，租了一个黑黑的圆圆鼓鼓的汽车内胎。黑黑的轮胎

　　一扔入水中，女儿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花飞溅地跟了上来，女儿说：“老爸，你说我不会游泳，我游给

　　你看。”

　　女儿迫不及待地游给马民看，游的是老师教的那种蛙泳，果然游了三四米远。她游

　　得很认真，当她想停下炫耀自己时，脚没落地水就淹了她的头。马民游在女儿一旁，赶

　　紧逮住她的胳膊，把她托了起来。女儿喝了口河水，脸上水淋淋的。女儿举起一只手揩

　　着额头和眼睛上的水时，马民笑得很开心：“怎么样，呛了口水吧？”

　　“没关系。”女儿表现出坚强的样子，一只胳膊攀着黑黑的汽车轮胎。

　　“不敢游了吧？”马民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地审视着她。

　　“敢游。”女儿不服输道，又手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划地向前游去。

　　马民在女儿身上看到了久违了的自己小时候的影子。那时候他是个好强的，在同龄

　　人面前决不服输的男孩。马民感到女儿的性格很像他，而不像她那个对什么事情都退让

　　一步的母亲。马民觉得女儿身上的进取心理，是他的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带给她的。她还只六岁半就学

　　会游泳了，她会有出息。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走了过来，护卫着女儿。女儿游到母亲身旁，攀着母亲的胳膊，回过头来对马

　　民说：“怎么样，哎？”女儿那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淋淋的小脸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漾着得意。

　　马民说：“不错。爸爸承认你会游泳了。”

　　女儿的脚一蹬，又游了过来。女儿特别高兴，因为她这是有生来第一次在如此宽广

　　的湘江里游泳。头上是瓦蓝瓦蓝的天空，对面是一片高楼林立的住宅区，眼下是一片很

　　大的沙滩。这可不是游泳池，这一切对于女儿来说，是一个新鲜且陌生的大世界。“游

　　泳池好玩，还是这里好玩？”马民问女儿。

　　女儿一笑：“这里好玩。爸爸，你可以游过河吗？”

　　“爸爸读初中的时候就可以游过河了。”马民说，看了眼穿着深绿色泳装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在水里显得有些漂亮，这让马民有点动心。“你在你父母家里住的这一个月，人都

　　变得精神了。你让我今天特别高兴。”

　　“是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语言很少，只是看着他缓缓一笑。

　　三个人在河里游了一个小时，走回沙滩上，睡到了阴影里的躺椅上。“你其实身材

　　还很好。”马民看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说“你要是稍稍注意一下外表，我觉得你还是有魅力。这一

　　个月，我们分开之后，我有点想我们的过去，想我们谈爱时候的事情。真的。”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一笑“你想我？”她说“是想和我快点离婚罢？你要跟我离婚的。”

　　马民说“我现在又不想跟你离婚了。离婚就是又一次结婚，女人都一样，仔细一

　　想，没多大意思。我觉得天天已经把我们扭在一起了，一世也割不断。”

　　“你这样想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淡淡地说“我还以为我这一世就是跟天天一起生活呢。”

　　“你没想过，要是我和你离婚，你不想重新找一个对你好的丈夫？”

　　“没想过，因为我没想过要离婚。我也没有别的男人可以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望他一眼，

　　“我去做了几次面膜，明天上午我又要去做面膜。”

　　“这很好，这使你脸上的表情好看多了。”马民说“女人最应该注意自己的容

　　貌。”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是因为我不漂亮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小声说。

　　马民再一次感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活得很单纯，这既是她的优点又是她的缺点。她的脑袋里面只

　　装着他，没装着别的男人，你还要什么呢？

　　马民想起彭晓，彭晓固然聪明可爱，但却是一个“除非我愿意”就跟别的男人干的

　　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用一双挑剔的眼睛寻找她喜欢的男人，今天她喜欢马民，明天呢？

　　马民感到这个世界上的比他有魅力的男人太多了，而目前她还和她丈夫进行互不干涉的

　　“约法三章”什么的，这证明她并不讨厌她丈夫，她照样同她丈夫睡在一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照样

　　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ai.jpg">。马民不愿意深入地想这些事情。女儿在躺椅上坐不住，她太想游泳了。马民又被

　　女儿拖到了水里…游完泳，一家人在一处个体饮食店里吃了饭，便很高兴地回家了。

　　女儿打开电视看了会，就自己爬到铺上睡觉了。女儿游了几个小时的泳，又不停地嚷叫，

　　把她今天的精神提前使用完了。

　　“天天睡觉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走过来说“倒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就睡着了。”

　　“那当然，她今天游泳好卖力的。”马民说，很高兴地望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我都被天天拖

　　累了。我本来要到工地上去看看的，都不想去了。”

　　马民躺在铺上，跷着二郎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着烟，感到很疲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坐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旁，一双眼睛发亮

　　地瞅着他。也许是这一个月她每天游泳——运动唤起了她对男人的渴求什么的，她坐在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旁，有点不很放肆的样子瞧着他。马民很懂她的眼神“你想和我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ai.jpg">？”马民问她。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拘谨地看着他，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动了动，但没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而是举起一只手来摸

　　他的脸庞，她先是有些谨慎地摸着他的左脸，摸得很轻，也很缓慢，仿佛在一心体会他

　　脸皮的质地一样。接着，她又摸他的额头，从左边摸到右边，从右边又返回到左边地摸

　　着，还用指头捏额骨。然后又摸他的鼻子，手指在马民的鼻头上刮着，她开始只是轻轻

　　地刮着，随后又加了点力气地刮他鼻梁的两侧，用食指的关节在他鼻翼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擦。接着又

　　抚摸他的下巴，还加了点力气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下巴的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一下一下，缓缓地，然而却是深情的。

　　一直搁在自己腿上的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捏着马民的一只耳朵，并在耳轮和耳垂上来

　　回拈着。她干这一切时，脸上开始的表情很麻木，但逐步活跃了，脸颊上有了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眼

　　睛里那种一塘浑水样的目光也泛起了白白的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她的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咬着，那是在控制着自己，

　　或者是在等待着什么。她的鼻子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着渐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烈起来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气，好像开水开了一样地出着

　　热气。

　　马民时而闭着眼睛，时而睁开眼睛，他心里想看她要干什么。

　　他不愿意对她采取主动。她一直就喜欢摸他的脸，仿佛触摸着他的脸，她才会感到

　　他的真实存在似的。马民有一段时候非常讨厌她抚摸他的脸，但他只是控制着这种讨厌

　　的情绪，这是因为他一直不想伤害她。但今天，他却不讨厌她的手在他脸上抚摸，反而

　　还有点舒服感，这种感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到过他的脑海里，就如同时间一长而被

　　遗忘的朋友，陡然就出现在他面前让他高兴一样。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的鼻子，看着她

　　的眼睛，她的鼻孔里冒着热气，她的眼睛里泛着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他把她搂住了。“你还很爱我

　　吗？”

　　他说。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不说话，而是把他的脸扳过来，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对着他的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吻着。

　　马民一直不愿意吻她的嘴，自从她三年前开始吃舒必利起，他心理上就排斥这张轮

　　廓并不难看的嘴了。他总觉得她的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里有药物气味，而这种药物却是治精神病的。他

　　可没有这样的病所以他总是拒绝跟她接吻。但今天，他被她炽热的爱情溶化了，就好像

　　炼钢炉把铁矿石溶化了似的。两人的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紧密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织在一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n.jpg">着。当他不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n.jpg">而想进

　　一步下去时，她却不肯，仍然兴奋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n.jpg">着他的舌头，丝毫不肯放弃这种时刻。对于她来

　　说，这种机会太少了，这三年里，她要吻他时，他总是把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移开而说：“你的身体不

　　好，我不想这样。”她心里强烈地意识到他是嫌弃她，不愿跟她接吻。此刻，她努力把

　　握着这个吻，似乎要把这三年来丢失的吻全补足似的。他们吻了很久，吻得很卖力，她

　　身上的汗都吻出来了…他们做了三年来非常愉快的一次爱后，她筋疲力尽但却很畅快

　　地看着他。她的身上全是——虽然这种一到晚上气温就严重下降的秋天里，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ai.jpg">时稍为

　　留点劲是不应该出汗的。“你身上尽是汗，”马民关心她说“你太卖力了。”

　　“我觉得好舒服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说，对他一笑“好久没这样舒服过了。”

　　马民瞅着她，她仍然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地躺在他的身旁，身上什么东西也没盖。马民扯过毯子

　　盖在她肚皮上“会感冒，”马民说“这样的天气，寒气最容易钻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细孔了。”

　　“我好热的。”

　　“现在不热了。盖着。”马民说“我别的都不怕，我就是怕你病”“我的病已经

　　好了。”

　　“你住在你爸爸妈妈家时，每天做了按摩没有？”

　　“有时候做，有时候又没做。”

　　“从明天起，你每天上午坚持做按摩半个小时。你身体好，婚姻才会持续下去。”

　　马民说“再说，你身体好，你就不会厌倦生活，而会对物质对精神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渴求，懂吗？”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说：“我懂。”

　　接着，两人又说了气分开之后的各人的事情。那天晚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和他就睡在那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

　　了“我就睡在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不希望他赶走她而问他。这些年里，有几次她想把整个

　　晚上的时光消磨在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时，他总是断然说：“不行，天天醒来了会害怕。”

　　但是今天他没有，他觉得天天大了许多，都会游泳了。“可以，”马民说，对她这

　　张被太阳晒得黑红的脸的一笑“让她醒来之后，找你哭一次脸也好。她也太霸占你了。

　　这个小化生子。”

　　这是继天天出生后，两人第一次没有分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