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手项目

学者局长

　　海州地区的证管局长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是个谦和老者，头顶光秃，为了维持脑袋上的风水，他故意留了把胡子，可能觉得胡子是智慧的象征。此人曾经在大学教过书，做过方锐本科时的导师。也许机缘巧合，他年近五旬时，竟被调到机关，熬了几年熬到了副局级。就在去年，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总算出了头，成了证管局长。

　　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是个备受争议的人物，很多人不太喜欢他，因为他一贯的循规蹈矩，和潜在的游戏规则格格不入。他的专业知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深，对真正优秀的企业非常热心，总是乐于提供帮助。不过要是有人为了项目（投资机构对坐庄的雅称），跑到他那里搞公关，肯定是要碰钉子的。

　　一天中午，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正和方锐在电脑前看着股市走势图。电脑显示屏上，大盘走势曲线正缓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2.jpg">动着。这条看得清但捏不牢的曲线，牵动着万千股民的视线，也牵动着方锐、吕国华等人的命运。

　　方锐有心试探：“金顶实业这次做南海酒业真是赔惨了。十几亿投进去，买盘稀少，没多少人愿意跟进。估计他们最少已经赔进去了大几个亿。”

　　“小方，你是第一线过来的，你怎么看？”

　　“我觉得吕国华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不容易的…”

　　“嘿嘿！证管局是有查处违规操作、打击黑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易、清除恶意炒作职责的。你同情吕国华，是不是有点兔死狐悲呀？”

　　“老师！您说哪里话！呵呵！”方锐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片刻，恭敬地说：“证管局也有对投资机构关系协调和业务帮助的义务。搞证券监管的，应该多一些预防和引导，纯洁和规范证券市场的同时，应该尽量避免造成市场的不稳定。坐庄的人有时就像赌徒，要是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急了，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干出来的。学生只是觉得，应该趁着现在局面还没完全失控，多帮帮吕国华，以免他们铤而走险，给市场带来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和不安。”

　　黄局思忖不语，目光深邃。

　　“听说他们一个董事扛不下去，昨天自杀了。”

　　“都说庄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盘是稳赚钱的。怎么会这样呢？”

　　“我想，您可能误解了。”方锐稍加思忖，又说：“您想想看：假如庄家真的稳赚不赔，那将意味着什么？复利的威力是惊人的。假如从10万元起步，每次赚一倍，第十次就是一亿零二百四十万元。假如庄家以10亿元作为坐庄的条件，复利计算第十次将超过一万个亿。假如真是那样，现在股市里所有人的钱很快会被一小撮人赢光，所有的参与者只会剩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衩，连外套也不会给你留下。”

　　“看来，你是有过经验的哦！”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朝方锐诡秘一笑，面部皱纹迅速结成块状，鱼鳞似的。这是他的脸上唯一永不会凋零的光景。

　　“依我的经验看，‘坐庄’根本就是不科学的说法。普遍看来，坐庄就意味着操纵股价，操纵股价就是违法。可是机构资金规模庞大，进进出出不可避免会造成股价的波动，意图影响股价和被动影响股价很不好界定？里面主观成分太大，经常有失公允。”

　　“我看，你是有立场的。”

　　局中暗桩

　　方锐苦口婆心了老半天，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完全没有听进去，当天下午决定派员进驻金顶实业。得到消息，方锐相当紧张，刚刚得了吕国华一千万，竟然这么快就把自己陷进去，着实始料未及。方锐赶紧跟吕国华取得联系，商讨对策。没有想到，作为当事人的吕国华没事人似的，神情轻松自然。其中缘由，得从一个女人说起。

　　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局里上市处副处长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单身女人。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是人民银行总行研究生院的研究生。按业内的说法，她是“五道口”出来的嫡系部队，因为地处北京“五道口”的人民银行总行研究生院相当于中国金融系统的“黄埔军校”从那里毕业的人大多就职于中国主要金融机构。

　　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研究生毕业后先被分配到中国人民银行海州分行，不久被调到证监会，两年后又空降回海州证管局。那些年中，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成绩，但是丰富了她的履历，厚积了她的人脉。等她做到现在的上市处副处长时，中国的证券业务已被她玩得炉火纯青。她依靠同学、同事、上下级和老乡组成的网络指点江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股市，在金融界里建立起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错节的关系网。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级别不算高，可是海州地区的头面人物都买她的账，简单点讲，她是个一呼百应的人物。

　　美中不足的是，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的家庭生活很不和谐，两次婚姻都以失败告终。她为前夫花巨款移民到澳洲；继任丈夫无法忍受她在外面胡乱勾引男人，也带着孩子移民到英国。

　　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信奉弗洛伊德的名言“一切皆缘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并且纵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望和冲动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她把人生看成一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子和卵子在温暖的羊水里拥抱结合。在她看来，金钱和权力来自于对男人的支配，男人梦想征服世界，女人只需征服男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在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的手中被转化为资本，然后衍生出了各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易。海州很多政商高层成功被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勾引，她之所以不谋求更高的职位，是因为她更希望潜伏在幕后发挥作用。

　　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有四大利器：首先是波大，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部永远鼓鼓囊囊，很招惹男人的目光；其次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翘，她爱穿紧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导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感更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出；第三是嘴大，酷似索菲亚？罗兰的那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感大嘴，加上口红抹得特重，更显肥厚突出；第四是个头大，大个头的女人优雅不够，但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感十足，通身都是肥凸凸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惑。

　　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和吕国华已相识多年，他曾经单独把她带到日本北海道。吕国华与这个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2.jpg">的女人在温泉里面嬉戏，在榻榻米上面颠鸾倒凤，使他们两人都感觉青春焕发，相见恨晚。吕国华从她的身上发现了一种奇妙的潜质：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那股天生的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o.jpg">特别容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使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男人为之倾倒，甘愿受她摆布。

　　吕国华在金融圈里摸爬滚打有些年了，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是他部署在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身边的“暗桩”以备应对不测。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要调查金顶实业，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随即主动请缨到金顶实业进驻，预留很大回旋空间。

　　人头账户

　　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清晨，黄局长和肖副处长来到金顶实业总部，找吕国华谈话。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表示金顶实业再怎么困难，也要守法经营；商人赚钱天经地义，不过要遵守起码的游戏规则。他今天来，就是打个招呼，说话点到为止。

　　吕国华连忙陪笑说：“在业内您是公认的大好人啊！金顶实业刚遇到点困难，您就亲自登门指导工作，我们真是感激不尽。”这话说的很有艺术，立马化被动为主动。吕国华接着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脯保证：“我们金顶实业一定牢记黄局长的教诲，决不会给您添麻烦。”

　　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仍不失严肃地说：“你们本是做实业的，跟我们证管局沾不到边。只是你们最近把大部分资产配置成了股票，而且动作颇大，我不能不厚着脸皮来打扰了。”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略微顿了顿，又说：“我今天来，还要向你正式介绍一个人——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同志，可是“五道口”的高材生哦！今后由她来具体负责和你们公司联系，希望吕总能多配合她的工作。”

　　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起身朝吕国华坏笑着致意：“吕总以后可得多留点神，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什么马脚来。”

　　话讲得这么坦白，连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都有些讶异，把吕国华哄得连声点头称是：“这您放心！就算我们想不规矩，可谁又敢在您这位铁面判官的手底下给自己找事呢？我们也得有这个胆子呀！”

　　套话讲完，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起身告辞了，会客厅里只留下吕国华和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两人。

　　瞅着黄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离去的身影，吕国华脸阴沉下来，发狠地说：“管他娘的！就是被盯着监管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公司到了如今这个局面，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怎么都是个死，就得搏了！”

　　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愀然说：“光会发狠有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用！你看到了，这老头子要是认真起来，我也保不住你。”

　　“这次中天投资的方锐肯出手相助，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就你这副德行，做事总是大大咧咧，不知收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大点事都闹出那么大动静。我看，连神仙都救不了你。”

　　吕国华听到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这话，有些纳闷：“动静？什么动静？”

　　“一般机构运作股票，都得备有好几百个人头账户，好把资金化整为零，避免引起别人注意。你这点常识都没有？动不动就大进大出，招人耳目。你找死啊？”

　　使用多个人头账户操纵股票价格显然有违法纪，不过庄家大多如此运作，也就见怪不怪。法不责众，被抓到了，也就是罚点款破财消灾罢了。毕竟监管成本过高，如何认定也很困难。于是所有的庄家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再说，就那区区数十万元或数百万元的罚款，与坐庄成功所获利润相比较，明显微不足道。关键在于，使用多个人头账户，庄家在操纵股票价格时可以更加得心应手。锁仓，对倒，拉抬，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多个账户的操作就更为隐蔽，不易察觉。

　　“这道理我当然明白，不过账户多了我怕顾不过来。我担心手下的人私建老鼠仓，把事情搞砸了，所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盘的动作都由我一个人完成的。”

　　“这种事情你没经验，可以理解。可是你不会委托给专业点的？比如方锐。”

　　“嘿！好主意。”

　　吕国华迅速搂紧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红，一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率的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了上去，密不透风。

　　“你这臭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氓！我最近正伤风，鼻子里不透气，快给你闷死了。”

　　全盘接管

　　当天晚上，吕国华约方锐到“鬼街”里的“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天光”俱乐部见面。

　　“鬼街”是海州金融机构密集区附近的一条休闲街，也可以说是“红灯区”不过是中国特色的。这里夜间总是热闹非凡，而且愈夜愈热闹。当夜幕降临时，习惯生物钟颠倒的人们内心蠢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动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望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们迫不及待，他们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形骸。从街口望去，鬼灯点点，讽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热闹。

　　“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天光”的女老板柳香君是陈婉倩的大学同学，二十五六，白面长身，颇有几分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方锐从陈婉倩那里得知，柳香君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她经营的“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天光”更加复杂。这里从外观上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出入其间的大多是些富商及高干子弟，据说光这些纨绔公子在里面捣买点批文的利润便达数亿之多。这里小姐们只做特定对象的生意，她们从不搭理没有身份的人。这些风尘女子一个个深得女人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髓，她们偶尔也懂矜持，有时还会扮演纯情。当然那是因人而异，随机应变。小姐们把自己当成酵母，自信能催化男人们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望里发酵，原形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随之起舞。

　　柳香君因今天有重要客人要招呼，只能安排两个小姐代她招待方锐和吕国华。吕国华还没有结婚，可以欣然笑纳，方锐顾虑不少，连忙推掉。柳香君打趣说：“放心！我不会给婉倩打小报告的。呵呵！面具戴久了，会难受的。”

　　吕国华也劝方锐说：“金融是一种残酷的游戏！不光玩钱，有时还得玩命，压力很大。讲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话，酗酒，甚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毒都成了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的方法，去夜总会消遣更是家常便饭。顺其自然吧！现在压抑自己，到时候恐怕会反弹得更厉害。”

　　方锐仍旧推辞，吕国华和柳香君也没再勉强。柳香君离开后，吕国华搂着叫“红玉”的小姐开始谈正事：“我准备把整个南海酒业项目委托给你，我只在外围配合你。你深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盘股票的游戏规则，这点是公认的，不然也不会相中你。拜托！”

　　吕国华的脸沉下来，浑身上下全是晦气，手在红玉身上胡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捏，对方也跟着不自在。好在红玉见过世面，依然忸怩作态适度活跃气氛，帮他掩饰住不安的情绪。

　　方锐没有讨价还价。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契机，可以让自己化被动为主动的契机。如果整个项目掌握在吕国华手里，自己只是局部参与，会在很多地方难以协调，妥协的代价必定让双方无法承受。全盘接管，自己完全主导，或许还能有些作为。

　　待细细品下第一口酒后，方锐欣然接受：“你放心吧！咱响鼓还用得着重槌吗？”

　　烛光摇曳，咖喱香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人。两人共同举杯。

　　事情很快谈妥，吕国华的精神好转许多，他把自己那双肥厚的大手放在红玉的肩头圆润之处。而方锐也很不小心，他没能抑制住好奇，下意识受吕国华大手的牵引，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红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部，那里有春天浓郁的气息。时间非常短促，不过红玉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n.jpg">感男人的目光，她下意识轻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2.jpg">动一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部，使之更加重点突出。

　　方锐试图掩饰，故意抛出话题：“你怎么看待红灯区的小姐们？”话刚出口，方锐又后悔了，在红玉跟前谈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女的话题，似乎有些残忍。

　　吕国华略微想了想，淡然笑说：“那不过是一种职业。谁知道命运会挑中谁去干这个呢？跟很多所谓职业正当的人比起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女出卖的仅仅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体，不是灵魂。况且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女多是为生活所迫，不像很多人自愿当奴隶，习惯让精神被蹂躏。而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女挣钱靠自己的劳动，不像有的人直接从国库中拿。此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女有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i.jpg">感，而有的人干了坏事还敢公开招摇。有些官员不仅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女给自己提供直接服务，而且还依靠她们间接为自己提高政绩。因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女服务于投资者，可以改善投资环境，还可以减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犯罪。要繁荣则必先‘娼盛’！”

　　这个时候，红玉凑上去用一个响吻表示认同，气氛越发暧昧。

　　吕国华故意挑逗红玉说：“我敢打赌，大盘明天肯定大涨。跌了我给你一千块。”

　　“真要大涨，我就喂你一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吃。”

　　“妈的！老子一千块就吃你一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呀？”

　　吕国华猛然贴上去，肆无忌惮…

　　财务调节

　　过了几天，吕国华拿出拟定好的一份合同给方锐：“兄弟，我们金顶实业是家国有企业，每个步骤都要公开透明，不然不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代。你们中天投资最好以理财顾问的身份介入项目运作。这是按照我们先前商量好的方案草拟的合同，你先过过目，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方锐接过合同仔细看了一遍：“这个合同里的条款语意怎么那么模糊？很多地方模棱两可，不清不楚。”

　　“太清楚了，我们的操作空间会被封杀的。那还怎么合作？”

　　方锐故意调侃：“我看你就像个泥鳅，公家单位把你磨得又油又滑。”

　　“有什么办法呢？国有企业体制那么僵化，我得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针谋条活路。”

　　不经意间，一行数字吸引了方锐的目光：“咨询费用1000万，怎么给这么多？”

　　“你知道的，我们这里有些支出不好挑明。我们那事花钱的地方也不少，我特意做了些财务调节，一些必要而又灰色的支出就从这里出，我看，很快就会派上用场。”

　　“你这没良心的，这黑锅就让我背呀？”

　　吕国华嬉笑说：“谁让我们两个‘打虎亲兄弟’呢！”

　　合同审查完毕，两人就着气氛品茶闲谈。

　　方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刚才说的那个‘财务调节’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感兴趣，再详细给我讲讲吧。”

　　“‘财务调节’那真是门手艺！”

　　“手艺？”

　　“对头。企业的利润多半是靠调节出来的。企业要是某年盈利可观，一般都会把部分利润调节到来年。这样做有它的好处，既可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低董事会对来年盈利的预期，缓解经营者的压力，又可以平衡近期的财务数字，营造出业绩稳定增长的态势。现在很多上市公司就是这么干的，这样还可以间接调节股票的估值，方便资金炒作。”

　　“那是怎样调节的呢？”

　　“其实，财务数字本身就有很大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操纵财务数字对专业的财务人员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做账的技巧有很多，财务报表里的折旧、预提、分摊、递延、减值准备等都存在人为的假设和判断。一些公司也在利用合法的财务准则有技巧地进行合理的调账，在阳光下管理数字。比如把费用的分类从一个项目转移到另一项目，根据市场的变化情况，合理地调整存货的减值准备，等等。”

　　方锐运用极限思维：“要是财务调节那么神通广大，那天下岂不是没有亏损的企业了？”

　　“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到底，财务调节是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惑或者压力下的权宜之计，都只是些技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东西。这种技巧不能过分使用，否则就像弹簧，总有一天会冲出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限度以外而再难恢复。”

　　“那财务数字还有什么公信力可言？”

　　“严格意义上讲，财务就是‘做账’，或者说财务是做出来的。毫无疑问，‘做账’带有很大程度的欺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这种欺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们太看重利润，忽视了利润是可以被调节出来的。财务上的利润并不全是真金白银。”说到这里，吕国华轻叹一口气：“世界上只有三种谎言：谎言，真实的谎言，统计数字。至理名言！”

　　听完吕国华这席话，方锐甚为惊讶：“真没想到，你这学问不减当年！”

　　两个原则

　　送走吕国华后，方锐打开电脑的播放器，悠扬的古曲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到空中，清幽明净，飘然出世，仿佛一切尘嚣皆已远去。这首曲子是方锐最喜欢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江花月夜》，是陈婉倩用古筝弹奏的，后来录制到办公室的电脑里。

　　古筝是陈婉倩最擅长的乐器，她的古筝演奏念中学时就很有名，大学期间经过名家指点，技巧更加娴熟，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浑厚优美，旋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畅，韵味浓郁。

　　不知怎么搞的，方锐此刻隐约感觉意识里有一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障，混沌不清，无法驱散，给人带来难言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迫感。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煞尾，这种纷扰始终存在，使人郁闷，使人恐慌。

　　办公室里空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方锐蜷伏在沙发上，望着窗户里透进的一束阳光发呆。方锐点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烟，在烟雾升腾到半空中时，他仿佛看到时光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覆盖，方锐毫无招架之力，只得摊开双手，不做任何抵抗。

　　压抑，挣扎，金钱所累，人情所累。有一位著名的美国医生做过三千多次手术，无一败例，他却说他每次进手术室前手都会颤抖。推己及人，方锐知道这是为生命所累的感觉。心累，都是心累，心的负荷太过沉重。

　　眼前这个项目最核心的任务就是出货，是的，资本总是要回收的。只是目前大势很不明朗，指数来回窄幅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也不踊跃。而且指数已经跌破近五年的箱体下沿，投资大众不敢轻易介入，场内观望气氛浓厚。股民喜欢追涨杀跌，股价越高越有人追，反而越低越没人买。如今南海酒业跌到四块多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投稀少，你就是杀到两块钱，恐怕也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手，根本达不到全部甩清的目的。如果硬桥硬马大干，只怕会画虎不成反类犬。

　　唉！真是棘手。

　　方锐闭目冥想，心绪逐渐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而静。自己不是经常嘲笑西医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吗？人全身的脉络不是连在一起的吗？方锐无意中想起一位中医大师治疗痔疮的绝活：从嘴上治。嘴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ang.jpg">门看似遥远，其实它们由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神秘的经络连着，功能相辅相成，一个管进一个管出，连形状和纹路都很相像，都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2.jpg">动，都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感。治病需要大格局观，投资同样如此。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盘者的灵感往往来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盘之外。方锐翻开那部页面发黄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泽东文选》，仔细揣摩起这段话：

　　事物的发展不是径情直遂的，意想不到的困难随时有可能发生。因此，不要贪便宜走捷径，要准备走艰难曲折的路。战争运动的过程中存在着多种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其中就包含好的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和坏的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凡是有利于战争胜利的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都是好的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凡是将导致战争失败的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都是坏的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指导战争的过程中，应立足于战争最坏的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争取最好的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

　　金融市场是个不确定的世界，凶险程度不亚于真实的战争，你永远无法掌控它。立足最坏，争取最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ao.jpg">盘首要建立心理优势，有章有法，进退有据，确保心态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循环。

　　“投资需要大格局观”“立足最坏，争取最好”这是方锐的两个至高无上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