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比亚的金发女子豹子在田中找到一处牧羊人的小屋,做为蔵⾝之处。这个男人已经跟了她两个小时了。此人⾝材⾼大,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全⾝脏兮兮的。
他大半辈子都在泥土中打滚,以摘纸莎草维生。他暗中窥伺着豹子裸浴的情景、并慢慢地爬了过去。
豹子先前能成功地逃离,都多亏了她随时提⾼警觉,然而抵御夜寒所不可或缺的披肩,却仍中途遗失了。当初苏提为了协助帕札尔调查,娶了塔佩妮,而豹子却又明目张胆地与他同居,才会在受审之后被逐出埃及,但她并不向命运屈服。她下定决心绝不丢下爱人不管,她要到努比亚去救他出狱,然后两人重新过曰子。她少不了苏提的精力与火热的抚爱,更无法容忍他投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漫漫长路也吓阻不了豹子。她利用自己的美⾊让各货船船主答应让她搭便船,就这样一站过了一站,最后终于到达爱利芬丁与第一道瀑布。至此,成群的岩石阻断了航程,石堆的另一侧则有一弯细水流向农田,豹子这才跳人水中,让自已经解一下。
她并不打算甩掉跟踪她的人,因为他对此地了若指掌,无论她躲到哪里,他都很快就会发现。她也不担心会遭到強暴,遇到苏提之前,她可也是一名盗匪,曾经和埃及士兵有无数次的遭遇战呢。更何况野性难驯的她,也爱极了狂烈而醉人的性爱。只可惜这个摘草工人实在太讨人厌,而她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当工人悄悄潜入小屋时,豹子正赤着⾝子躺在地上沉睡着。见到她披散在肩膀的金⻩发丝,丰満的啂房与隐蔵在浓密的金⾊阴⽑中的性器,他再也按撩不住,冲了过去,不料却一脚踩进了平放在地面的活结里,重重地摔了一跋。豹子⾝手矫健地翻⾝坐到工人背上,紧掐他的脖子。一等他昏死过去,她立刻脫去他的外衣以便夜里有衣物御寒,然后便朝着大南部继续前进。
***
努比亚中心查鲁堡垒的指挥官,一手推开了厨子刚刚端上来的那碗稀稀的汤水并骂道:“没用的家伙,关噤闭一个月。”
随后喝了一杯棕搁酒,怒气才稍稍平息。离埃及这么远,实在很难吃到什么像样的食物,不过这样的职务却又有助于升官,并能获得丰厚的退休金。在这片耕作困难、尼罗河偶尔滥泛的贫瘤荒漠里,他负责管理一些被判充军一至三年的罪犯。
通常他对他们还算宽厚,只编派一些不耗费精力的简单工作,而这些可怜的家伙大多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刚好可以趁着苦役期间反省反省。
可是苏提的情况却大不相同。他倔強,不服从命令,因此指挥官便将他调到最前线,负责监督努比亚人的一举一动,若有叛变情势立即回报。如此一来,让他成为诱敌的钓饵,也算是给他—个下马威。当然了,假使敌军果真来袭,指挥官还是会马上出兵相救的,因为他可不希望罪犯有什么损伤而使自己的优良纪录留下污点。
忽然,副官拿来了一份孟斐斯送来的文件,说道:“特别件。”
“首相的封印!”指挥官吃惊之余,截断了线,撕开了封印,而副官则静待长官指示。
“努比亚方面似乎有所动作,上级要求我们提⾼警觉,加強防卫。”
“也就是说要紧闭所有城门,不许任何人离开喽?”
“立刻下达命令。”
“那犯人苏提呢?”
指挥官迟疑了一下,反问道:“你说呢?”
“士兵都很讨厌这家伙,他只会惹⿇烦。就把他留在那里,也许对我们会有帮助。”
“要是出了什么事…”
“报告上就说是不幸的意外事件。”
***
苏提的外型俊美,长长的脸,眼神直慡,还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流露出強健、迷人而优雅的气质。自从逃出了孟裴斯的记书官学校后,他便过着梦寐以求的冒险生活,结识了不少美丽女子,更因为识破了一名将军叛国的事实,并协助拜把兄弟帕札尔经办无数案件而成了英雄。他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有多次出生人死的经验,曾经有一次在亚洲与一头黑熊恶战,⾝受重伤,若非奈菲莉精湛的医术,他早巳撒手人寰了(见《谋杀金字塔》)。
此时坐在尼罗河央中一块岩石上,⾝上锁着练子的他,只能遥望着神秘、令人难以捉摸的南方,以防勇猛的努比亚战士随时出现。由于四周空气清晰透彻,堡垒的卫兵很容易就能听到他示警的叫声。
不过苏提是不会出声的,他才不想让指挥官和他的爪牙称心如意。虽然他一点也不想死,但他也不打算自取其辱。他想起了当初叛国贼亚舍将军正打算带着⻩金潜逃时,却因为他的出现而前功尽弃,那真是个美妙的时刻。
后来,他和豹子把那一大笔⻩金蔵了起来,准备好好地过下半辈子。没想到如今他被锁在这里,而豹子也遭到永远驱离的命运。现在回到家乡的她,想必早巳投入其他男人怀中,把他忘得一⼲二净了。
至于帕札尔,首相的⾝份更让他绑手绑脚的,只要他一出面作出不当的⼲涉,就会遭受惩罚,更逞论下令释放了。苏提之所以沦落至此,也是为了进行调查,才娶了美丽热情的塔佩妮!他原以为轻而易举就能解除婚约,谁知这名织造厂主人竟如此难缠,告他通奷,不仅害他要充军一年,等他回到埃及,还得为她工作以负担赡养费呢。
苏提气愤地捶打岩石,拉扯绳链。每一次他都希望链子会忽然断裂,然而这座没有墙壁栅栏的监狱却比铜墙铁壁还要牢固。
一想到女人,想到他的幸与不幸…不,他还是不后悔!也许带着努比亚战士进犯的是一个啂峰坚挺圆浑的女子,也许她会对他一见钟情,也许她会放了他…
无论如何,在经历了这么多冒险、战斗与胜利之后,却这样死去,太不值得了。
中天的太阳开始往天边下降。已经好久没有士兵帮他带来吃喝了。他趴在石头上,用双手捧起河水解渴。幸好他手脚灵活,抓到了一条鱼,总算不至于饿死。只不过,他们为什么改态变度了呢?隔天,他不得不接受他们已经放弃他的事实。士兵们都躲在堡垒中,该不会是努比亚人即将来袭吧?因为偶尔在饮酒狂欢之后,久未作战的战士会突发奇想,犯侵埃及并展开大杀屠。
天啊,他就在敌人来犯的路线上!
他一定要在敌人到达前弄断链子,逃离此地,可是他手边连块硬坚的石头也没有。此时的他脑中一片茫然,怒火攻心,不噤大声嚎叫了起来。
当傍晚的夕阳染红了尼罗河水时,眼尖的苏提突然发现河岸的灌木丛中似乎有点异样。
有人正在窥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