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当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早已经过了"两天"的期限。所以，给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的感觉是李惟诚姗姗来迟。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带着司机去机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李惟诚。

　　其实这个"接"也是有学问的。通常集团公司那边来人，华中公司这边都要安排接送，但是接送与接送也是有区别的。一般地，如果是集团公司的一般工作人员，华中这边只派司机去接，即便这样，被接的人也非常高兴，往往会说上一大堆感谢话，不但在武汉这边说，回到深圳那边还要说。如果是比较重要的工作人员，则司机在接的时候还要加上几句话，诸如吴总非常忙，不能亲自来接您等等，如此，虽然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并没有亲自去接，但是对方还是很高兴，回去照样说好话。如果集团公司来的是一个副委办级的，华中这边肯定要办公室主任去接，并且接回来之后，晚上常常是余曼丽亲自陪了吃一餐饭。至于像上次主席来的时候，当然是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余曼丽还有办公室主任一起去，这才显得尊重，不但要尊重，而且还要隆重，比如前呼后拥，比如警车开道等等。这些都是必要的礼节，都是学问。集团公司虽然是一个企业，但是现在在许多方面也效仿行政机关的这些做法，很讲究级别，很注重礼节，据说，黄鑫龙为了使集团公司更像一个正规的机关，还专门请政府部门退下来的一个老同志来集团公司任职，专门抓行文和礼节之类的事情。既然集团公司如此重视，那么按照上行下效的规律，华中公司也必须注重礼节，礼多人不怪，就是怪也是礼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假怪，不是真怪。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一开始对这些礼节并不在意，觉得多此一举。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甚至认为，在企业内部搞这级那级其实是很可笑的。但是，来到武汉之后，自己也成了老板了，随着接触层面的广泛与提高，才发现讲究"级别"也是非常重要的。别的不说，单就说去机场接人，如果对方是集团公司的副总裁，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要是不去接就真的要得罪人。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曾经听说上次有一个副总裁因为一笔资金的事情去华北公司，就是因为华北的老总没有亲自去机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后来副总裁找了个理由硬是没有把资金划过去。当然，相反的情况也不行，比如集团公司审计部来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如果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也亲自去机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那不是让人家误以为他做贼心虚吗？再想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2.jpg">和国家领导人，不也是排座次的嘛，如果哪一天新闻联播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2.jpg">和国家领导人出面的次序颠倒了一下，还不引起轩然大波？可见，礼节还是很重要的。礼节要是不重要，《论语》中就不会专门安排八分之一的篇幅来论述它了。

　　其实如果单纯从华中公司对集团公司的礼节上说，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可以不必亲自来机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李惟诚的，按照华中公司的规矩，只有集团副总裁以上级领导来武汉，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才必须亲自去机场，像李惟诚这样委办主任级的，通常是余曼丽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设宴款待就行，但是考虑到李惟诚曾经是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的老上司，加上这次武汉之行又是专门来帮他一起为主席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的，或者说是来与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一起替主席承担责任的，所以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破格亲自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也是应该的。

　　果然，李惟诚见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亲自来机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非常高兴，因为如果他不是来武汉，而是去华北或者是华东，那么通常不会是那里的一把手亲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的。虽然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在集团公司的时候是发展委下面的开发部经理，是李惟诚部下，但是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来武汉组建华中公司后，情况就不一样了，考虑到华南公司老总由集团总裁亲自兼任的这一情况，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现在的级别应该不在李惟诚之下，照主席那天的意思，如果真在湖北搞到上市指标，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说不准要在他这个发展委主任之上了。所以，今天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能够亲自来机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怎么说也算是给老上司面子了，李惟诚有理由高兴。

　　寒暄之后，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注意到了一个情况：李惟诚一改出门必带助手的习惯，今天是只身来武汉的。这倒提醒了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他是来"协助"我的。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赶快调整思路，决定对他有所保留，不必将真相全盘托给他。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原计划是将李惟诚安排在亚洲大酒店后，派司机去接余曼丽，这样他就有一段时间与李惟诚单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底，然后向这位老上司讨教应付主席的办法，现在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决定不向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底，至少是暂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底，于是要改变计划。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与李惟诚一路说着闲话。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说这事不像主席说得那么简单，有一定难度；李惟诚说那是肯定的。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说我们会向您说得那样，尽力照主席的意思去努力；李惟诚说那是那是。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说您来了就更有希望了，您这方面经验丰富，还望您多费心多指教；李惟诚说哪里哪里。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说我们已经与省领导约好，过两天我们一起去见一下，当面谈谈；李惟诚说那就好那就好。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将李惟诚在亚洲大酒店安顿好之后，说：您一路辛苦，先休息一下，我回公司处理点事，下班过来陪您去吃武昌鱼。李惟诚说：好，好，您先忙，您先忙。

　　余曼丽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司机来接她去亚酒。她并不着急，因为按照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事先的计划，她至少要拖半个钟才出发，以便让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有足够的时间向李惟诚单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底。余曼丽这时候见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突然回来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睁眼瞪着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边掏钥匙边侧身对余曼丽说：你进来一下。

　　余曼丽进来后，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先将门关好，然后将自己的新想法如此这番地说了一遍。他怕余曼丽听不明白，准备再说一遍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重点重复一下，谁知余曼丽比他明白，余曼丽说："本来就该如此嘛。李主任知道得越少就越不可能说你坏话，他只能顺着主席说，主席都说你-功不可没-了，他还能说你什么？他要是说了不好的话主席就会认为他嫉能妒贤。过两天我们带他一起去见老头子，老头子也不可能一口回绝说不行，他肯定也会说需要研究什么的。只要有余地，主任回去就会往大说，将来搞不成，你什么也没说，吹牛的是主席和主任，万一碰成了，功劳是你的。你干吗要透底？"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没想到余曼丽这么清楚，就问："你这么明白干吗不早说呢？差点误事。"

　　余曼丽说："我也不敢肯定，说了怕影响你的思路。"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说："以后你有想法最好及时对我说，两个人考虑问题总比一个人全面。"

　　余曼丽点点头，说是。

　　根据新的思路，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和余曼丽商定：今晚他们俩陪李惟诚去吃武昌鱼；明天上午领他去两处工地看看，中午与玩具厂的头头脑脑们一起吃个饭；下午请李惟诚到华中公司办公室与大家见见面；晚上华中的班子成员一起陪李惟诚吃饭；后天去见省人大副主任，再往后的安排视情况发展再决定。

　　一切似乎都按计划进行着，但第二天下午在华中公司办公室，李惟诚的表现还是出乎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和余曼丽的预料。本来按计划，李惟诚先在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办公室坐坐，喝喝茶，聊聊天，然后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和余曼丽领着他到各部门转转，最后余曼丽要办公室主任通知大家到会议室听李惟诚讲话。这最后一项原本是可有可无的，也就是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想着在对自己无害的情况下给老上司一个面子，谁知当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讲完开场白并说"下面我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集团董事、董事局主席助理、集团公司发展委员会主任给我们做指示"后，李惟诚清清嗓子，真的以上级的身份做起了报告。

　　李惟诚说："首先我代表集团董事局宣读一份文件。"接着，正儿八经地把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增补为集团董事的红头文件读了一遍。李惟诚读得非常认真，非常正式，连"新董办字(200Ｘ)ＸＸＸ号"都读了，很像林彪事件后工宣队为当时他们这些小学生宣读的中央文件。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顿时就有点不舒服，不是对李惟诚这个时候以上级的口吻说话不舒服，而是觉得既然传真已经收到了，大家也已经庆祝过了，这时候又来宣布一遍怪丑的，搞得好像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他们是"提前庆祝"一样。

　　接受教训。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和余曼丽对如何去见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细节进行了认真的推敲。比如是请他出来边吃边谈还是直接到他办公室谈，他们推敲后决定选择后者。因为对于省一级的领导来说，他们已不稀罕一餐饭，他们如果答应出来吃饭，那也是给你面子。在他办公室谈"消耗"的面子少，而且显得很正式。再说，关于上市指标这类事，也不是几次请客就能打发的，大头在后面，用不用急于表现。

　　关于对李惟诚的介绍，他们认为以"集团董事"的称呼比较好。因为如果称"主任"，则容易与对方搞混淆，而且这位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肯定不愿与一个企业的主任"平起平坐"。另一方面，对方不一定搞得清一个上市公司的发展委主任到底是什么头衔，听起来好像是部门经理，而"集团董事"就不同了，明显是"老板之一"的意思。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把意思对李惟诚简单一说，李惟诚很赞同，连说"是的，是的。这很好，这很好。"

　　省人大副主任在自己的办公室接见了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他们三人。在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的印象中，人大副主任是个虚职，一般是为省直地市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一把手不好安置而设的。因此，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对这次见面根本就没抱任何希望，他甚至认为这个副主任可能连上市指标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然而他想错了，大错特错了。

　　寒暄之后，副主任主动直入主题，说："上次你们说的那件事，我和有关部门碰了一下，问题不大。只是玩具厂太小了，不够规模，即使与别人捆绑上市，你们也不能控股，何苦呢？我向你们推荐一个企业，安陆纺织厂。老国营企业，基础不错。你们可以先收购过去，然后看能否让它与仙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纺厂捆绑上市。"

　　有这等好事？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他立刻想到了认识余曼丽后自己遇到的种种意想不到的美事。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不住侧头看了看余曼丽，余曼丽此时也正好瞪眼看着他，但余曼丽的眼神里除了兴奋之外好像还有疑问。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终于没让自己的喜悦过于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他意识到今天的主角应该是李惟诚，而不是他。于是，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略微调整一下情绪，表情尽可能平和地看看自己的老上司，意思是：您看呢？

　　李惟诚没有接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的眼光，仿佛在认真思考。这样思考了一下，李惟诚轻声并且很慢地一字一句地对人大副主任说："谢谢主任。您这里有没有安陆纺织厂的相关资料？"

　　"有是有一份，"副主任说，"你们可以拿回去看看，但最好不要复印和外传。"

　　"一定，一定。"李惟诚说。

　　副主任显然是准备好的，说话间已经从抽屉里取出一迭资料，边递给李惟诚边说："如果你们有兴趣，我们看能不能争取套用净资产负债的优惠政策做。这样一来，你们实际上不用掏钱。"

　　李惟诚恭恭敬敬接过材料，然后恭恭敬敬地说："太谢谢您了。我们回去先消化一下资料，然后董事们碰个头，形成意见再向您汇报。到时候免不了还要麻烦主任。"

　　副主任说："行，你们研究完尽快告诉我。"

　　临走之前，李惟诚拿出一盒茶叶，说："铁观音，黄主席托我带给您的。"

　　"谢谢！"副主任说，"代我向黄主席问好。"

　　三人告辞。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心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高兴。结果比他想象的好多了。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最怕这个人大副主任对什么是上市指标都搞不清。如果那样，他在老上司面前就很没面子。现在好了，人家不仅搞得清，而且头头是道，资料都是准备好的，说明人家确实是把这事放在心上了。虽然并不像主席在集团董事会上说的那样"我们已经在湖北搞到今年的上市指标了"，但起码也不完全是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ue.jpg">来风。既然如此，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至少能向主席有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代了，将来无论什么结果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都没有什么罪过。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这时候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就有点忍不住，就想对余曼丽亲热。他这时候征询李惟诚的意见，问："是不是直接回亚酒？"李惟诚回答："行。"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心里打着小九九：将李惟诚送回亚洲大酒店，然后还是说"您先休息一下，我们回公司处理点事情。"这样，他就有空和余曼丽单独在一起了。

　　李惟诚一路没有说话，埋头翻看着那迭资料，眉头并不舒展。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只顾想自己的美事，根本没注意这些，但是余曼丽注意到了。

　　从武昌到汉口，奔驰与大巴区别不大。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焦心车太慢。车到亚酒，他迫不及待地按计划将李惟诚打发上楼，然后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吧，晚上我自己开车。"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直接将车开到余曼丽家楼下。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做得很急切很投入，余曼丽刚开始好像心不在蔫，过不了一会儿也来了劲。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这几天陪李惟诚，也没有心情，所以没有和余曼丽亲热，现在事情终于有着落了，他也有心情了，要把这几天的"欠帐"全补回来。突然，手机响了。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后悔没关机，打算干脆不接，但还是本能地瞟了一眼，"85885588"，这么整齐的电话号码？接了。

　　电话是李惟诚从亚洲大酒店打来的，难怪号码这么靓。李惟诚说他明天打算回深圳了，问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是不是与他一起回去向主席汇报，他现在就要订票。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一时答不上来，顿了几秒钟，说：订机票的事您不用管了，什么时候都能保证送您上飞机。至于我们是不是同机，晚上见面再说。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心里不是很高兴，这哪像是来"协助"的？心里想着，嘴上也就说出来。余曼丽也觉得有点突然，从"协助"的关系来讲，起码他和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应该就资料的事情认真研讨一下，先在他们两个之间形成一个初步的一致想法，然后才回深圳向主席汇报，哪里连资料都没有让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看，李惟诚就说要回深圳的？再说，他就是要回深圳，起码也要和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商量一下，哪能招呼都没打就要自己订票的。余曼丽也觉得这个李主任太不尊重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了。毕竟，大家都是集团董事嘛。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巴上却没有这么说。余曼丽觉得此时自己不能火上加油，于是，一转口，故作轻松地说："别太在意。人家毕竟是你老上司，习惯了，一下子转不过来，不一定是有意的。再说，以前是人家指挥你，现在变成-协助-你，就是有点嫉妒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听着这话果然就没气了，相反倒有几分得意。

　　俩个人穿着衣服的时候，吴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问："你好像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