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狐狸狐狸，我爱你(上)

第二章狐狸狐狸，我爱你

　　汤禾米对女人的见识有限，他平生接触的女人一共三类：家里的女人，教研室的女人，铁哥们的女人。家里的女人乏味，教研室的女人俗气，铁哥们的女人*。就是这样。总的来说，这三类女人都不足以让他对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产生莫大的兴趣。

　　女学生倒是来来去去，不过在他眼里，学生是没有严格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别区分的，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多，除非是成绩特别优秀的，或者是特爱捣乱的。同事间有不少与女学生的浪漫野话，可惜汤禾米一辈子没碰见过这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遇。

　　屈指一算，十年来，汤禾米没有机会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陌生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更别说是像柴绯这样具有强杀伤力的女人了。

　　汤禾米47年来的经历不算太坎坷，但他自小属于那种被宠坏了的孩子，像一只蜷缩在水晶瓶里小老鼠，对于灾难的抵抗力格外弱，容易被外界的磨难所击倒。

　　他排行第六，是最小的孩子，上面五个姐姐。母亲四十出头生下他，一家人战战兢兢捧着这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子，争先恐后地爱他，在他耳边说尽甜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语。他没上过托儿所，进小学的第一天，课程上到一半，他肚子饿了，举手报告老师，说要回去吃咪咪，惹得全班哄堂大笑。他吃母亲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吃到7岁，其实*早空蹩了，什么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不出来，他却习惯了每天上下午两次赖在母亲怀里，叼着。

　　汤禾米的少年时代呆板、内向，他的同学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米汤。他是男生练拳的对象，女生取笑的焦点。他学习倒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好，上头的姐姐们对于他的成长肩负严肃的家族使命感，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辅导他、督促他，他在初中就被姐姐强迫着，学完了整个高中阶段的教材。

　　16岁那年，汤禾米赶上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最后一拨。在历史行进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中，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这一回，爹妈无论是多么疼惜他，都没法子把他拯救出来了。姐姐们于是对他进行紧急训练，教给他基本的生活能力。

　　在奔赴农村的前两天，汤禾米终于勉勉强强学会了叠被子洗袜子。但那点知识是远远不够的，在农村呆的头一个冬天，他拖着清鼻涕，头发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衣衫褴褛，身子孱弱，生了冻疮的手红肿得像不成形的番薯。那狼狈相使村里的中年女人们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o.jpg">发，纷纷施以援手，帮着他挣工分，偷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给他一枚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的鸡蛋。

　　当半饥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的男女知青初情萌发，在广阔的田野里消耗着寂寞的青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情时，汤禾米正疲于奔命似的料理着自己的起居。他把脏衬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成一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进箱子，把洗不干净的臭袜子打成包裹，寄回家。烧饭更是浪费了他劳动以外几乎所有的精力，开初他总把饭烧糊，同一锅吃饭的知青没少揍过他。为了掌握生火烧饭的技巧，他下了一番功夫苦练，吃尽了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苦。

　　知青的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其时已是强弩之末，在西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队的两个姐姐迫不及待地率先回了城，汤禾米不得不在农村又多呆了两年。

　　这两年他找到了新的乐趣，他写诗。周遭被他忽略掉的景象在他诗意的眼睛里，突然之间分外鲜明，阳光是那样和煦，天空犹如一块干净透明蓝玻璃。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队的地方靠近兴安岭，宽广的大草甸子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黄花菜，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和白色的百合花，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酒红殷紫的矢车菊。海拔高一些的山坡上，伫立着成片的白桦林，修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拔，树干上干燥的白色粉末散发着淡淡清苦的气息。雪融化以后，汤禾米揣上几个馒头，在布谷鸟的叫声里步上白桦林，倚着树干，虔诚地等待被灵感的闪电击中。闪电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他的诗稿随之益积益厚。

　　他抒写着温情的树林，抒写着婉转的夜莺，抒写着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雪，以及伐木工人的号子。在黄昏无人的草甸上，他总是情不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摇头晃脑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咏着自创的句子，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源源不绝，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四窜。在留守的知青烦躁不堪地等待着回城的调令时，他却沉浸在诗歌的意境里，不能自拔。他先写古体诗，后写现代诗，随身记录在一个小学生用的拼音本上。回城的调令下来，他居然有些依依不舍，接连地，又为自己劳作了三年的土地写了七八首壮丽的诗篇。

　　奇异的是，一旦离开乡村，汤禾米的灵感也随之枯竭，再没有高明美丽的诗句跳进他的脑子，任凭他苦苦召唤，那穿红舞鞋的小妖怪就是不肯近身。为此，他很是惆怅懊恼。

　　通过二姐夫的关系，汤禾米在淡湾皮鞋厂谋得了一个清闲的会计职位。闲极无聊，他翻出用过的教材，看着看着，他决定考大学。

　　汤禾米在20岁的秋天顺利考进了一所南方名校，学习数学。这专业是二姐夫替他填报的，他在皮鞋厂干会计，学学数学对他是有好处的。

　　毕了业汤禾米还回皮鞋厂，还当会计，只不过工资涨了不少。那年头工厂效益不错，汤禾米现成的工作让同班同学颇为羡慕。

　　大学时期他仍是不开窍的愣头青，没功夫细打量班里稀少的女同学，尤其那几个其貌不扬的女生年龄可多不小了，有一位，已是三个孩子他妈。汤禾米学数学学得不轻松，数学比劈柴淘米难多了，差不多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得名次浮游在倒数前三名之外的险要地带。

　　总的来看，汤禾米在男女情事上发育迟缓，反应比别人要慢了好多拍，属于情商先天不足的那类人。他领略不到女人的韵味，也没发觉腻在爹妈身边有什么不妥。在皮鞋厂昏头昏脑地呆了六年，经历了数场审计风波，最后的一轮，他的上司被查出问题，那慈祥的小老头贪污了皮鞋厂女职工福利费29元，被判入狱8年。汤禾米在兔死狐悲的惊悚中意识到自己不适合与数字打交道，于是决心考研，改行从文。

　　对着招生简章挑来挑去，汤禾米信手选中了北京一所高校的考古专业，没什么特殊原因，只因这名字透着那么一股子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古香的味儿。死记硬背了一年多，还真给他考上了。那专业冷僻，报考人数统共三个，汤禾米是唯一上线的考生。在此之前，导师琢磨了大半辈子的学问，在*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离子散，搞得心灰意冷，不假思索地就把汤禾米给捞了进去，作为他的关门弟子。

　　汤禾米跟着白发苍苍、未老先衰的导师学了三年，传承了导师的衣钵。在知识之外，他还一板一眼地学着了导师的生活做派，神情颓丧、走路摇晃、举止懒散，惯常的打头是一双塑料拖鞋，口袋里一条永远不洗的脏手帕，这一切，都跟他的导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汤禾米顺利通过学位答辩的那天晚上，导师在自家阳台用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晾衣服的绳子勒死了自己。导师的死，让汤禾米很是怔忪，他与导师朝夕相对，几乎吃喝拉撒都在一块儿，却从不知道导师慵懒的内心隐藏着如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烈的念头。

　　33岁的汤禾米带着对导师之死的无限困惑逃离北京，回到了故乡淡湾市，在淡湾大学谋得一席之位。

　　高他几届的师兄们不负导师厚望，渐次成为考古学界精英，有一位，由于在契丹贵妇和水银之谜的研究中成果显著，被哈佛大学聘为客座教授，视为上宾。当师兄们奔波于荒山、白骨、DNA实验室的时候，汤禾米携一本书，在浓荫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的校园里晃悠，一副死不长进的德行。他的师兄们对他怀着辱没师门的仇恨，慢慢地，都不大与他联络了。汤禾米读研的三年，随着导师的死、随着师兄的失散，成了一块海上孤木，与世隔绝。有时连他自己都会惶惑，仿佛那些岁月当真不曾降临过，除了导师挂在阳台上干瘪的身体，其余的，都似幻觉。

　　这时他孀居的老母亲真是着了急，眼看着汤家的血脉不瘸不跛，年过三十却孑然一身、形单影只，对女孩儿的态度也是山河依旧，死不开窍。汤母忖度着，怎么着也得给他凑成个双儿，让他承担起传宗接代的重任。

　　汤老太太在召集出嫁的女儿们开了一次紧急家庭会议之后，汤家人倾巢出动，为汤禾米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对象。还好，汤禾米没有如往常一般表现出坚决抵抗的态度，相反的，他比较配合频繁的相亲行动，听话地换上白袜子黑皮鞋，用沾了水的梳子把头发输理平整，跟着姐姐们走马观花地相看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女子，人贩子似的。

　　在众多待字闺中的女孩里，汤禾米选了一个名叫安静的女子，不咸不淡地交往了三个月，看了两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天电影，吃了几次小笼包子，然后就结了婚。

　　婚后安静常在入睡前盘问他是怎么相中自己的，汤禾米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媒人介绍说她是会计，这职业让汤禾米生出怀旧的怅惘，想起自个儿消磨在皮鞋厂的那些懵懂年月。再有就是，他们一块儿上饭馆时，安静从不差唤她，让他清清静静候在门外，自个儿排队买餐票，自个儿端着热腾腾的包子稀饭，在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的人堆里扒拉出两座位，这才高声喊他进去。间或姐姐们带他上馆子，似乎透着多大的恩赐似的，差遣他占座位，让他在油迹斑斑的桌椅边尴尬地傻站着，不错眼珠地瞪着人家甩膀子甩腿大汗津津地吃红油水饺酸辣面皮儿，这还不算完，买好票，姐姐们就是大小姐了，安之若素地在他好不容易等到的空位上坐下来，心安理得地支使他端盘子取筷子。安静在这一点上比他的几个姐姐强多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他当然乐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离姐姐们的掌控，投入安静的怀抱。

　　安静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嘴巴一撅，背过身不理他。汤禾米不懂得哄女人的技巧，拽拽安静的胳膊，却被安静使劲挣开。拉拉她的衣襟，也没反应。他在黑暗里呆一阵子，无技可施，只好先睡着了。

　　汤禾米从没问过安静相似的问题，他根本就没想过安静为什么会嫁了给自己。有几次老母亲和姐姐在聊天时告诉他，安静在结婚前有过男朋友，是屠宰场的工人，两人都谈婚论嫁了，被双方的父母反对掉了。她们提醒汤禾米把老婆盯紧些，免得她与过去的男友藕断丝连、死灰复燃。毕竟那念头杀猪的能让老婆孩子轻而易举吃上油荤，可比汤禾米这吃粉笔灰的强多了。汤禾米听了母亲和姐姐的话，诺诺连声，可是一转过背就给忘记了。

　　安静嫁给汤禾米时，已经28岁，差不多就是老姑娘了。她在卷烟厂工作，后来厂子改了烟草公司，她在公司里当会计主管，收入是汤禾米的两倍。20世纪90年代初期，大学是个穷困潦倒的地方，比中小学还不如，汤禾米一度穷得都快被老婆养活了。

　　随着安静的提升，在旁人眼里，他们这一对越来越不协调。安静的性格和她的名字相距甚远，她是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ang.jpg">利要强的女人，胆儿大，嗓门儿大，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儿大，而汤禾米腻答答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的，早起踩他一脚，天黑了他才会叫痛，两口子怎么看怎么走调。

　　随着烟草公司的效益突飞猛进，随着安静益发精神抖擞，老母亲和姐姐们在汤禾米跟前絮叨的时候也不断增多，她们的中心思想是，女人有钱也会变坏，汤禾米得把老婆抓紧了，可别让她跑了。

　　说实话，汤禾米在婚姻生活中沿袭了他做人的风格，全然不太投入。结了婚14年，他半夜摸黑上厕所，回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冷不丁撞见老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睡的脸，心里总会咯噔一下，感觉是走错了房间，摸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身边。

　　但在柴绯这里，汤禾米那猴急的样儿每每叫她哭笑不得，饿鬼一般，又急又狠，她在他的身下曲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合，完了以后，忍不住拧拧他的耳朵，娇嗔道，瞧你那谗相儿，饿得这样，至于吗？！

　　汤禾米就不好意思地笑，心下歉疚，似乎自己不顾一切抢了柴绯的吃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了肚子之后很是过意不去，为自己失了君子之态而惭愧。

　　“你老婆是怎么会事儿啊，当真不喂你两口？”有一次柴绯蜷缩在他怀里，开玩笑似的问他。

　　汤禾米是有问必答的，当下坦白对柴绯说，他有两年多没跟老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爱过了，而且之前的那十来年，他们的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生活也极不对劲，通常是三五个月才有那么一回，那珍贵稀少的一回，大多都还是潦潦草草，应付了事。

　　“所以你说我是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手，应该是没错的。”汤禾米一本正经地说。他的话让柴绯心悸，抱了他的头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绵地吻他。其实除掉最初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虎咽的那两个礼拜，汤禾米对技术和时段的掌握已渐趋正常，在柴绯的训导下，大有炉火纯青之势。

　　柴绯没有追问汤禾米与老婆那种反常状况的成因，汤禾米也没有接着说下去。事实上，即使是隔了三五个月，多半还是安静按捺不住，在多次索要后，汤禾米打发叫花子一般仓促随便地敷衍敷衍她。

　　在对待老婆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望问题上，汤禾米充分显示出了他的迂腐，他像个谦谦君子一样恪守着坐怀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的古训，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合法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对象。

　　汤禾米有过情不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的阶段。新婚之初，他像个初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果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头小伙，对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谷的大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桃，惊喜得两眼发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一下巴的哈喇子，干劲十足，不知懈怠，把安静折腾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疲力竭。安静每天早晨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都青黑着眼眶，仿佛睡梦里挨了谁的拳头。安静疲倦的面容遭到同事的窃笑，她回来就调侃地骂他是变态狂。

　　可惜肆意纵情的日子太短暂，第二个月安静就开始了晨吐，无穷无尽的早孕反应把安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得骨瘦如柴。她吃什么都吐，土豆丝炒鸡蛋什么的，能原封不动地呕出来。最糟的是，她对气味过敏，闻了油漆吐，闻了肥皂吐，闻了报纸吐，就连汤禾米的皮肤都不能幸免，她一挨近他，立马哗然狂吐不止，好象他是个大垃圾堆。

　　汤禾米看着不成人形的老婆，先是茫然，继而害怕，接着就想逃了，像干了坏事的小孩子，仓皇四顾，寻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身之机。老母亲看出他的不安，拖着老迈的病体，搬来跟小两口挤着住，照料安静，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各式营养可口的饭食。三个月一过，安静的反应停止，胃口大开，在婆婆的照顾下，一天天红润明亮起来。

　　安静在婚前属于骨感型的女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身削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房犹如两颗小脆桃，外面是软的，里面是硬的。怀孕后她的身材好了起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充分发育，没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罩，在薄衣单衫下丰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2.jpg">部也长开了，沉甸甸鼓突突的，大为吸引眼球。

　　汤禾米发现了丰盈的妙处，如饿狼扑食，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试图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着她。安静被他的谗相儿逗得格格笑，左躲右闪，不让他近身，怕伤着胎儿。但大多数时间，安静意志并不坚定，为他的急迫而心软，任凭他轻薄一番。

　　孕期安然无恙地到了第八个月，正是酷暑，汤禾米放了暑假，闲赋在家。安静提前休了假，老母亲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做饭煲汤，把安静养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红齿白，连带地把汤禾米也喂胖不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暖思*，汤禾米闲极无聊，就盯着老婆打主意。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老母亲外出买菜，安静没敌得过汤禾米的软磨硬泡，让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情昂扬地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了一场。

　　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下午，安静出现小腹隐痛的症状，两人怕挨老母亲的训，不安地拖延着。到了晚间，疼痛加剧，安静不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地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起来，汤禾米慌了，不得不把她送进了医院。在急诊室，吊了一整夜盐水，吃了昂贵的进口保胎药，全然无效，24小时后见了红，医生一测，安静的宫口已开到三指宽，非生不可了，于是赶紧推进产房。

　　汤禾米的老母亲气急攻心，高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复发，后脚就进了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几个姐姐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伺候在侧，产房外就剩了汤禾米孤军作战。

　　安静娘家在本市，但汤禾米自知干了见不得人的勾搭，没颜面通知岳父岳母大姨子小舅子什么的。

　　产房外等候的两个钟头漫长无际，不见始终。吱呀作响的破旧长椅上坐了十来个等待宣判的男人，有的已经呆了十多个小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着烟，脸色青黄，如即将押赴刑场的死囚。

　　汤禾米陷入水深火热，坐立不定，走来走去，每隔两分钟看一次手表。他的心情和其他的男人截然不同，他没有将成父亲的惶恐。他关注的不是孩子本身，不是危难中的老婆，而是男人与女人的命运。他像哲人一样沉重地思考着。

　　平生头一次，汤禾米觉得自己是个坏蛋，十恶不赦的坏蛋。他对安静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犯罪后的恐惧与绝望。他不能够饶恕自己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鲁。他的内心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争斗，他的灵魂严厉地审判着他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体，将之判处无期徒刑，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起来。他仇恨自己的身体，那低俗的身体背叛了他高尚的思想，连累地被放逐到远离清白与崇高的荒野。就在产房外，汤禾米对自己发誓，绝不再碰安静一指头。

　　孩子生得很顺利，是个女儿，由于孩子体重轻，安静没有吃太多苦头。新生儿一下地，就被送进了当时条件简陋的抢救室，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孩子活了下来，发出了第一声啼叫。但孩子的左耳失聪，她的听力永远受到了伤害。护士把婴儿抱来给安静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那护士是个态度和气的中年妇女，笑着把孩子凑到汤禾米眼前，轻轻摇晃着说：

　　“来，瞧一瞧咱们的乖宝贝，耳朵不好没关系，将来叫妈妈再给咱们生个健康的小弟弟…”

　　汤禾米被这话吓得惊恐不已，他做贼似的飞快瞟了孩子一眼，印象中只觉得那东西像菜市场里剐了皮的淡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兔子。

　　不管汤禾米喜欢不喜欢，他的女儿莆一出生就受到了宠爱。她相貌秀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情温顺，比别的婴儿都要乖，即使是哭闹，也不过是哼哼几声，一哄就哄住了。护士们没事就逗她玩，还破天荒地给汤禾米开后门，允许他换了消毒衣，随时去探视。

　　汤禾米一门心思扑在老婆那儿，安静从出产房起，就是由他亲自照拂。他眼睁睁看着安静手腕挂着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瓶，被两个五大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的男人推出产房，倒腾上担架，抬进病房。进了病房，那俩壮汉把担架往地上一放，吩咐汤禾米把老婆抱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去，他俩却抄起手来，袖手旁观。

　　生了孩子后的安静犹如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浸泡了水分的棉被，沉得不可理喻。汤禾米使出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的力气，趔趔趄趄把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累得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气。

　　但远远没完，安静体力消耗太多，一觉睡醒，直嚷嚷肚子饿，汤禾米提了暖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颠跑到医院门口的小馆子买了稀饭，一勺一勺喂她吃了。吃过一会儿，安静还嚷饿，他又跑出去买稀饭。

　　稀饭喝多了，安静就想方便。揭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单，方才想起安静还光着腚，垫在身下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巾红糊糊的，给血浸透了。汤禾米惊慌失措，叫来护士，护士一看，虎着脸训他，说他这半天了还不帮老婆擦洗擦洗，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子穿好，要感染了的话，责任自负。

　　原先穿进医院的那一身，从里到外都脏了。汤禾米不得不骑着自行车，穿城而过，回家去把安静的*带来，稍带着买了一大袋子特制卫生巾。

　　开初两天，安静的吃喝拉撒全在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进行，她的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i.jpg">感突然消失无踪，肆无忌惮地叉着腿，把那血盆大口似的器官晃悠在汤禾米眼前，跟患了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癖一般。汤禾米的视线一触到她那儿，就条件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地别过脸去。他们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一场，安静是从来不让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a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ang.jpg">利利地观摩观摩自己的*，甭说是*了。此刻，那幽密的一块在汤禾米眼前肆无忌惮地展开，却是以如此丑陋的方式，让汤禾米始料未及。

　　安静可不懂他的心思，不仅不加遮掩，甚至还追着让他帮忙察看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处的切口有多大。她像个骄傲的王妃炫耀珠玩珍宝一样显摆着自己的伤口，仿佛那是一种苦难和尊贵相糅合的徽记。就在那时，汤禾米开始对女人的器官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厌憎，尤其是安静，有很长一段时间，即使是看见她的脸，他都会联想到那里，黝黑、血红。

　　在汤禾米的常识里，生孩子跟生病是一个道理。生病了就得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质，躺着，静养，稀饭、豆浆，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上，喝得安静老嚷饿，一同进来的产妇都能扶着墙壁慢慢走到厕所了，她还虚弱得两腿无力，浑身出虚汗。

　　同病室的陪护见汤禾米实在愚笨，忍不住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提醒他炖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熬点鱼汤，补充补充营养。汤禾米一经指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津，赶紧兢兢业业照办。他讨厌厨房，但为了安静，为了惨遭自己毒手的安静，他什么都愿意尝试。

　　汤禾米把大红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买回家，拿出当知青时的看家本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野地当头一刀，剁了切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炖了一沙锅。他守着微蓝的火焰，脑际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着柴可夫斯基的《悲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响曲》，悲观和自省掩盖了现实，他把一锅汤都熬糊了。

　　安静喝着汤，吃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浑然不觉糊味，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带皮把一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吃得干干净净，直看得汤禾米两眼发直。安静的食量彻底吓坏了他，他招架不住了，骑自行车到岳父家报告了安静生产的消息。

　　出乎汤禾米的意料，岳父母对安静早产的原由丝毫未加询问，他们只一个劲儿责备汤禾米不早些来告知。两个老人当即收拾起早早预备下的婴儿衣物、营养品什么的，携着包裹就跟汤禾米到了医院。

　　安静在医院住了五天，出院时，汤禾米的小舅子借了一部三轮车，把安静和婴儿一股脑儿接回了娘家。满月后，安静拎着包回到他们位于淡湾大学校园内的家，左耳失聪的女儿却留在了外公外婆那里。

　　按照政策，汤禾米两口子可以再要一个孩子，汤家老母亲也对安静的第二胎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在子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别上为汤家列祖列宗做出切切实实的贡献。

　　怀孕和生产的灾难让汤禾米心有余悸，但安静却好了伤疤忘了痛，铁了心地准备重蹈覆辙，她拒绝了汤禾米提议的一切避孕方式，并且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主动进攻，态度积极踊跃，有时甚至不惜表现得像个卖笑的女人。在孩子问题上，她执拗得很，她的想法是，既然女儿身有残疾，将来势必不会有太好的发展，如果生个弟弟或是妹妹，等父母老了，不是可以扶助姐姐一把吗？

　　汤禾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有意识地回避着老婆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o.jpg">扰，显示出大义凛然的决绝。安静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只要想想她产后血乎乎的下身，再猛烈的昂扬都会顷刻消退。

　　他们在僵持中度过了十来年，随着安静一天比一天更清晰地认识到汤禾米的死不悔改，她也一天比一天更失望。第二胎的愿望落了空，女儿于是在念小学时回到了父母身边，安静花费了大量精力照料孩子，她变得肥胖和烦躁，成了淡湾大学出名的野蛮老婆。

　　这些详情，柴绯并不知晓，她用女人天生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思维方式看待汤禾米与老婆之间冷淡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关系，一厢情愿地认定那是出自感情的不和谐，而非其它。

　　汤禾米的发情期开始得比别人迟，理应结束得比别人迟。女儿诞生后，他从火山的爆发期转为休眠期，沉寂了十来年。这十来年，火山并未死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望的力量在酝酿中蠢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动，找寻着地表最薄弱的出口。

　　因此，这样的沉寂并没有损害他的某种能力，相反的，当他在柴绯身上找到了新的运动基地，他强健的体格和多年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蓄锐的精力便体现出了绝对的优势。他用他的能力征服了一个女人，书写了她崭新的命运。到了考虑离婚娶她的地步，汤禾米有时候会扪心自问，柴绯不过27岁，比他小了足足20岁，又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相，又有才情，何以被他这半老头子所吸引。他问过柴绯，柴绯的解释似是而非：

　　“因为你可爱呀！”她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再问，她就说：

　　“因为你可靠呀！”就没了下文。

　　汤禾米问不出所以然，不再提及。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以他的阅历来审视，柴绯不会有什么坏心眼，他汤禾米一无钱，二无势，没什么好欺骗的。既然柴绯的动机不明，他就暂且让自己相信那是爱情，盲目的爱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中柴绯的眼睛，让她瞎了眼，错爱上汤禾米。

　　他真正挂心的是离婚再娶的事情。作为男人，汤禾米知道，睡了柴绯，就得对她的下半辈子负责任，这简直是一定的。但他也睡了安静，而且一睡十四年，这笔帐可就让他大伤脑筋了。

　　想来想去，汤禾米决定用钱来弥补安静。得不到人，有钱也是好的。至少汤禾米肯定安静是爱钱如命的。家里的存款有一些，可那大多是安静赚来的，归安静母女所有，理所当然。汤禾米手头没有私蓄，他打算找姐姐借一点，像分期付款买房子一样，先给首期，将来每个月的收入再给出一部分。

　　这想法和柴绯一说，柴绯觉得好，甚至建议他提高赔偿的数额，假如不够，她还可以赞助一些。汤禾米对柴绯的深明大义颇为感激。他立马动手筹集款子，找了朋友，谎称参加学术会议，借了五千块钱。几个姐姐当中，他先想到大姐，大姐和大姐夫虽则退休金有限，但大姐的长女在俄罗斯做生意发了，给父母买了套花园洋房，时不时给一大笔零花钱。叨女儿的光，汤禾米的大姐在众多姐妹中算是新贵一族了。

　　在大姐那里，他撒谎无效，大姐一双老花眼明察秋毫，他不得不吐了真言。大姐先是惊奇，然后就是担忧了，与他促膝谈心大半夜，说什么你年近半百，连副教授都没混上，安静不嫌弃你，已经是她的仁慈，如今这小姑娘，比你年轻了20岁，你能指望她陪你终老？汤禾米一言不发地听着，大姐以为自己的劝说生了效，益发得意起来，提高了嗓门，苦口婆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