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事如春梦了无痕 （1）

第一章 事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梦了无痕 （1）

　　吴越国天宝纪元二年，腊月初十，天子颁下旨意，自次年元月初一始，改年号为宝大，始称宝大元年。

　　各地州府，包括京城在内，均于街市显眼处张贴公告，告知黎民百姓，纪元之更迭。

　　宝大元年，三月初四。

　　江南莺飞草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意迟迟。

　　我独坐于小蓬窗内，给师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着换季的长衫。师傅此时已去一里之外的集市沽酒，近旁的红泥小炉上，犹自煨着师傅最爱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汤。农家简陋，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三餐，难得见到荤腥，但师傅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是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是以，师徒二人在这草庐内圈养了数十只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除了可以收获鸡蛋，还可以不时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煮食，为师傅一解馋瘾。

　　师傅已经去了约莫两个时辰了，我望望天色，已然不早。以往每逢月半，村里的集市开市，师傅总要前去其中的杏花酒坊带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两袋美酒，密封于罐中，不时取出，以酒代水，怡然自得一番。

　　我自矮凳上起身，至院中，一面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栏内喂食，一面踮足，张望着远处的小路，找寻师傅的身影。

　　一直等到太阳西斜，村口的老樟树边，终于出现了师傅悠然而返的身影。一袭淡黄的袍衫，肩背上依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着一支拂尘，一面手捋着下颔的胡须，一面款款而歌。手中，犹自拎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两羊皮口袋的美酒。

　　我又惊又喜，小脸上不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笑容，打开柴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上前去。脆声道：“师傅――”

　　师傅看见我朝他跑去的小小身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是皱纹的脸上，笑得象一枚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核桃，大声道：“双乞等不及啦！看为师给双乞儿带回什么来了？”

　　我娇笑，自师傅手中接过一袋美酒，刚接过，羊皮口袋沉得登时让我身子一踉跄。师傅随即接过，慈爱地向我道：“双乞身子弱，为师自个拎即可。”

　　我闻言，一吐舌，撒娇道：“师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汤已经煨好了。刚刚双乞儿忍不住偷偷喝了一碗呢！”

　　师傅哈哈大笑，在我跟前摊开大掌：“双乞瞧瞧，为师给你带了什么？”

　　我低头看去，师傅的手中竟然卧着一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巧异常的银簪。我小脸上登时喜不自胜，接过来，端详半天，心内着实喜欢，忍不住将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入自己低挽的双髻中。

　　“师傅为何想起给双乞买银簪？”

　　师傅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望着我，一面道：“今儿是双乞的生辰，双乞儿及笄的大日子，过了今儿，双乞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十五啦！”言罢，复又加上一句：“可以嫁人啦！”

　　我登时晕生双颊，羞红了小脸，不依道：“师傅又取笑双乞！”

　　师傅大笑，不再理我，径自忙着他的美酒和吃食去了。

　　师徒两人围桌吃晚饭的时候，师傅口中犹自哼着曲儿，一面咂着杯中的美酒，一面以手击节，合着节拍。

　　而我面前，没有美酒，只有一碗苦苦的药汁。

　　我皱眉，抱怨道：“师傅，双乞的身子何时才能好？几时才能不用顿顿喝这苦死人的药汤？”

　　师傅被我打断，遂，暂停歌咏，道：“为师好不容易才留下双乞的小命，双乞儿还不领情。为师的汤药，天下无双，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呢！”

　　我别无他法，皱着鼻子，将面前的药汁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