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昔年无限伤心事 （2）

第五章 昔年无限伤心事 （2）

　　云鸢不理我，携了包裹，径自去到师傅方才所指的厢房内打扫去了。

　　我宛如行尸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一般，身子，斜靠着背后的树干，闭上自个的双目。耳畔，传来头顶之上乌鸦的呱噪之音。入夏的蚊虫，不一会，便在我的肌肤上，咬噬出粒粒红色的包块，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2.jpg">无比。我只笑了下，连衣袖都懒得挥，任由它们贪婪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噬着自个的鲜血。

　　时至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十四再无生趣。虫毒未尽，前无去路，苟活于尘世之上，不过有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是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罢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等了许久，师傅才归。果然，手中带回了丰盛的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饭食。高声吆喝道：“十四儿，快看！为师带回了什么？！”

　　我佯装笑道：“师傅买这么多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岂不是要撑死十四儿和云鸢不成？”

　　云鸢闻声前来，刚靠近，看见我形状，立刻颤声叫道：“十四…”原来面上，脖颈之上，全身衣袖不及之处…俱是惨不忍睹高高隆起的肿块，

　　我笑笑，轻道：“十四，不碍事。”这是我安慰她时惯常说的话。云鸢不听还好，一听，更呜呜地哭将起来。

　　师傅人老眼花，方才并未察觉。此刻，见云鸢哭，这才拉过我，就着残月光亮仔细一看，长叹一口气，却未再多言。

　　他吩咐云鸢去搬了一张木桌，布好凳子，取出包裹内的药草燃了，驱赶蚊虫。与我们一齐在这庭院中大快朵颐。

　　我吃得很少，却饮了不少。不过片刻，便已醉了。一路之上，我已数不清自个醉了几回。反正，身子是我自个的。我要喝酒，师傅，并不阻拦。

　　许是，他一早知道十四心内的苦，唯有这黄汤，能够暂解。但，孰知酒入愁肠愁更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刀断水水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

　　连饮了几大碗，云鸢便将我手中的酒夺去了，急道：“十四，不能再这样糟践自个的身子！即便圣上知道，心里…”话未说完，先低了头，似又红了眼圈。

　　我嗤笑，他？他怎会在意十四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所伤？！自她手中再夺过酒碗，复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云鸢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再拦，师傅在一旁开了口：“云鸢，随她去吧！酒可暖身，也可暖心。”

　　云鸢半信半疑地丢了手。

　　我一仰脖，又灌了下去。好一句酒可暖心，为何十四灌了许多碗，却到不了心？

　　凌波师傅长叹一声：“十四儿，你可知，这道观因何荒弃？”

　　我兀自伏在桌边，不答。云鸢连推了我数下，始知我早已失去神志。

　　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晨起，我有刹那的恍惚。一时，辨不清自个身在何处。想了片刻，始知自个正置身于青峰观后场一隅厢房内的木榻之上。

　　云鸢犹在沉睡，许是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累了。我蹑足下地，悄悄来至屋外。

　　师傅已打好了两桶井水。我取了，细细梳洗过。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那厢云鸢也已起了。

　　等草草用了早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头已经好高。

　　凌波师傅唤了我，随他一齐来至前场。仰头，看着正殿之上的天尊塑像，背手向我叹道：“十四儿可知，这道观因何荒弃？”

　　我轻轻摇头，回说不知。

　　师傅叹道：“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墨荷，在这青峰观内苦跪了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夜，求为师为她行割礼之术，还她处子之身。庙中所有同门师兄弟均严词反对，为师初始也不肯。但，怜其身世哀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不住她以死相求，终，应了下来。”

　　“此等违背人伦之事，不容于所有同门。大家力劝我无果，气忿难平，遂，弃了庙宇，各自前往其他庙观清修去了。”

　　“但，为师此举，非但没能让她得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反，害了她性命。为师…心里，每每念及，只觉痛悔不已！你与墨荷，俱是我看着长大，一个个，俱因了那钱镠舍生赴死。为师，是个出家人，不懂得女儿心肠。眼看着，你们一个个落得这番下场，为师始知此劫太深！”

　　师傅犹在那里嘘叹，我在一旁看得真切，眼见云鸢就要张口，我赶紧以眼色向其示意。云鸢会意，随即噤声。

　　十四，宁愿让师傅相信容妃已病逝的正史，也好过让他知道，墨荷尚在云舒院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3.jpg">的真相。知晓真相，师傅的愧疚恐怕更甚。还是，不知道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