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 （2）

第四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 （2）

　　隐隐，听到媛妃声音：“李裕公公，可听到太医院的公论了？”

　　李裕答道：“老奴，听到了。”

　　媛妃再道：“既如此，本宫权宜之下，只能按规矩行事了。”言罢，她轻轻行至我近前，俯下身，温言向我道：“妹妹，太医方才一致给出公论，妹妹此刻的情形凶险无比，若不赶快定夺，便是一尸两命的祸事。姐姐，也是情非得已，只能按着宫内的规矩行事，妹妹莫要怪我才是。”

　　我依稀听了，强自挣开一抹笑容，低道：“十四不足惜，娘娘…快救十四的孩儿。十四，虽死，也会于地下给娘娘祈福…”

　　媛妃笑一笑，转身向稳婆厉声道：“听见没有，还不按规矩行事？！无论如何，也要替圣上保下这个孩儿。差一分一毫，本宫一个一个取了尔等的性命！”

　　登时，稳婆医女们吓得叩头不止，齐声应命，张惶着起身行事。

　　其中一个大声叫着：“出来了，出来了！是个皇子，奴婢看见婴儿的腿了，快，快…”

　　云鸢纵声大哭，几步再奔至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前，扯住媛妃的袍袖求道：“娘娘，不要啊，娘娘，不能舍了十四的性命！如果圣上回来，看见戴娘娘殁了，圣上也会怪罪娘娘的…”

　　媛妃叹息：“云鸢宫人，如果能够两全，本宫，岂会轻易夺人性命？你入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久，怎会不懂得这宫内的规矩？想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连前皇后生产时都得依着这个规矩行事，谁敢抗命？本宫，心里，也是无奈――”

　　忽听李裕在帘幕之外高声叫道：“且慢！媛妃娘娘，戴娘娘，接旨――”

　　媛妃有些吃惊，遂隔了帘幕，笑道：“李裕公公，圣上，竟还有恩旨么？那，也好。”随即，俯下身，柔声向我道：“妹妹，你好福气。圣上，对妹妹终是不同于他人。害怕妹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怨他，还给妹妹留了一道恩旨，这是其他宫里从未有的事。妹妹，莫怕，但凡本宫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定会象自个亲生的一般看护妹妹的孩儿。”

　　李裕沉下脸，扬声急道：“媛妃娘娘，还不接旨？耽误了时辰，老奴和娘娘都担待不起！”

　　媛妃笑：“公公莫急。既然，圣上给公公留下了恩旨，又让公公在场为本宫作了见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圣上回来，本宫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了干系。本宫，接旨便是。”言罢，掀开低垂的帘幕，上前数步，屈膝跪倒于李裕跟前，接旨。

　　我轻轻握住云鸢的手，咬牙，尽力让自个不要即刻就昏死了过去。

　　钱镠，这种时候，你还拿什么劳什子恩旨出来？岂用你费力啰唆什么，十四，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儿，死而无怨！

　　李裕展开手内的圣旨，高声念着：“媛氏戴氏听旨——若，母子不能两全，朕，宁舍麟儿，须保戴氏一息尚存！钦此！媛妃娘娘，快领旨吧？！”

　　媛妃，顿时萎顿于地，大惊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半晌，始颤声道：“怪不得陛下要留下李裕，陛下，陛下，如今连臣妾…都不信了！为了这个戴十四，竟然连亲生的孩儿…”

　　后面的话，咬牙，未再敢言出。

　　我怒极攻心，也不知哪里来力气，连声惨叫道：“不，不要，不要夺了十四的孩儿，十四自己不要活，不要啊…”李裕隔着帘幕，大声向我道：“戴娘娘，此乃圣上亲拟旨意，亲笔所书，娘娘，岂能抗旨？！”随即，扬声再朝寝室之内的稳婆医女喝道：“尔等还愣着呐？！还不奉旨行事？一个个，竟不要脑袋了不成？！”

　　那些呆若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的稳婆医女们闻言，仿似大梦初醒一般，即刻从地上爬起，一个个，眼看就来到榻前，伸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动作。

　　我惊悚到及至，目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血泪，摇头，不停狂叫着。但，岂容我挣扎，那些稳婆医女们既得了命，全不管我再强挣，一碗药汁，片刻已端至我嘴边，又有人强按着我的脖颈，要将汤药灌下。另有人，在我的腹部，大力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我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心头，一股怒气，宛如冲天一般，提起毕生之力，大叫一声：“钱镠…十四恨你！”声未落，拼尽此生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将自个腹内的孩儿挤出。

　　就在那生死一线之间，只听一声微弱的哭声，伴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屋的惊叫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泣声，呼喊声，响彻于紫宸殿的内殿高处。

　　十四，已然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