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23

陡然间，包厢里连细碎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头接耳声都停了下来，气氛压抑的紧密而诡异，安静到可以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门倏然‘哐当’一声，旋即被重重推开，撞到身后黑色琉璃瓷砖的墙，发出‘砰’的一声。

　　两个穿着淡蓝色警服的人走了进来，方方正正的脸，一板一眼。

　　“你们谁报的警？”

　　苏伊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举起手，“我。”

　　萧静静脸色惨白的瞪着她，身子止不住颤抖，似乎还想用余威震住她。

　　呵，以前李婉把她当闺蜜，也不至于怕她。现在，更是想都别想。

　　苏伊仰头，把手里的橙汁一饮而尽，走到点歌屏前，连接上自己的手机。

　　而后说：“警官，我叫李婉，事情起于半个多月前。我在家中吃完维生素片，突然感觉一阵头昏眼花，接着便失去意识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多亏我妈及时赶到送去医院才得救。而此前我闺蜜萧静静经常进出我家，和我一起睡觉。”说着她扫了一眼萧静静，从包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出检验单递给警察。“这是我维生素片里检测出来的药品成分报告，证明里面有安眠药遗留的物质。”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小心我告你诽谤。”萧静静愤恨地指着她，眼珠急切得往桌上扫了一眼，顺手拿起一个水杯砸了过去，陈季一个闪身扑上去，替苏伊挡住了它，杯子正好砸在他的腕口，立马红肿一块。

　　“干嘛呢！”警察大吼一声，走上前了两步，威慑十足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目光瞪着萧静静。见她沉默不语，半晌，才对苏伊淡声说：“你继续。”

　　苏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角一扬，点了点身侧的屏幕，巨大的宽屏上出现了两段小视频。

　　一段是问莫宇要安眠药。

　　一段是在李婉家放安眠药。

　　苏伊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直到最后视频结束，她才凉凉地说：“你已经没机会告我了，因为我不仅报警了，还起诉了。”

　　“哦，对了。”苏伊把包丢在沙发上，双手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靠在墙边，淡淡说：“让我来站在你的立场说说看你做的一些事情吧，当然未必是所有。萧静静，其实你一直都有男朋友，你男朋友是B市市立医院的牙医，就是刚给你安眠药那人。具体来说不是男友，而是情人，因为她有老婆，还有一个儿子，家庭幸福美满。不过我也不好评判你对他的感情，因为，毕竟你不止他一个。你工资不高，家庭条件不好，身上全是名牌，应该是你应酬的客户买的吧。而且，似乎金主不止一个。其实只要陈季有心去你公司看一眼，就会有很多人乐意告诉他的。前几天你去妇科医院打胎，陈季估计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内疚的，以为是他的孩子，可是现在有没有觉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头绿油油的？”

　　她朝陈季头发瞥了一眼，讽刺地挑了挑眼，收回后继续说：“至于你找的那个群众演员…说实在的，你要是不让他去酒店睡你，我还不一定能找到他呢。”

　　“李婉，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萧静静瑟瑟发抖，似是失去了理智，红了眼，不顾一切地朝她扑过去。

　　苏伊一动不动，嘴角噙着淡笑，看她被包围在重重的人群中，像一只受了攻击的红眼僵尸，不受自我的控制。

　　陈季站在屏幕前，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泛白，静静地看着萧静静，如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波澜。

　　片刻，猛地剥开人群，冲进去掐住萧静静的脖子。

　　“你这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女人，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萧静静被掐得瞪着眼睛，脸色泛白，几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不过气。

　　众人拼命去拉，也不过扯开半分，可想而知陈季用了多大的力。

　　喉咙微微一松，眼泪从眼角滑落，萧静静咳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对，我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苍蝇还不叮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的蛋呢，陈季，你自己受不了我勾引，别以为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陈季再度越过人群，往她脸上狠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了个巴掌，清脆而响亮的一声，萧静静的脸瞬间红肿一片，难看极了。

　　陈季扬手，似乎还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被警察拖到一旁，猛拍了两下脑袋。

　　世人皆醉我独醒，苏伊就是以这样的心情看着这场闹剧。

　　身旁的人一个个对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言又止，她始终保持淡笑。

　　道歉也好，解释也罢，她都不需要，就让他们自己跟李婉去说吧。

　　她现在只是好想陆祁，想抱抱他…

　　***

　　十一月的上海，天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晴不定，太阳脆弱得没有力度，空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又寒冷。

　　夜间的黑，更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凉的空气带来一丝冰冷，远处闪烁的耀眼灯光拉出长长的尾弧，像是怪兽的眼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噬着一小片黑暗。

　　苏伊披着黑底红花的披肩，单手端着高脚杯，莫名就想到了她和陆祁第一次去餐厅吃饭的那个夜晚。

　　同样的黑夜，同样耀眼的灯光，同样迷茫的心情。

　　但不一样的是，现在，她有了力量。

　　门铃声响起，苏伊忍不住勾勒出好看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形，把高脚杯俯身放在茶几上，她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去开门。

　　门外，一脸阴沉的萧静静把眼睛睁得圆圆的，配上僵尸表情，瞪着她，整张脸扭曲地挤在一起，显得异常恐怖。

　　“你来了？是要感谢我让你出来透两天气么。”苏伊不以为然地扬了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角，向后退了两步，让她进门。

　　停了两秒，又凉凉地瞥她说：“别急，我们法庭上会见呢。”

　　萧静静弯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角，嗓音低哑仿佛含着砂砾，说：“你已经没有机会上法庭了。”

　　说完便一步一步朝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近，眼睛上扬，嘴角下垂，仿佛□□控的木偶。

　　“哦？是吗？”萧静静手指拨掉身上的披肩，丝滑顺着美好的曲线飘飘扬扬地落在地面。

　　苏伊瞥了一眼丝巾，突然觉得，人生就像它一样。

　　在跌跌撞撞、晃晃悠悠的此起彼伏中度过一生，挣扎、漂浮、绝望，最终却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你说你争些什么呢？

　　半晌，收回视线，敛起所有情绪，她平淡地目视萧静静。

　　说：“现在你离开，说不定我一心软，不告你那么重。”

　　“你做梦。”萧静静一字一字地从嘴里溢出声，咬牙狠声道：“今天我就要让你死，让你勾引男人，让你带着钱去地下花…”

　　苏伊确定她有些丧心病狂了…或者说，她一开始心里就有点阴暗，这样的人很容易走极端。杀人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望一旦打开，就会像换掉的水龙头，不断倾泻出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ue.jpg">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望。

　　门再度被扣响，“外卖…”

　　萧静静警惕地回眸看了一眼，脚步加快朝苏伊扑去，嗓音低沉阴冷：“我要让你死…”

　　苏伊也懒得躲，任她扑过来，待她到身前时，紧紧拧住她的手。

　　萧静静猛地把手往后一缩，诡异地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打开来，往她嘴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去。

　　苏伊猝不及防撇过头避开，粉末落在她嘴角，伸手利落地去抢瓶子，奈何萧静静用了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得劲似的，死都不肯松手。

　　苏伊看她，手下的动作一顿，萧静静也下意识停住。随后，前者抬起膝盖朝她腹部撞去，瓶子被抛到上空，苏伊稳稳地接落，俯下身，抵着她身子，把粉末都倒进了她嘴里。

　　直到倒光，才起身看了看瓶身，白色的瓷瓶，什么字都没有。

　　萧静静咬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站起身，难耐地往身上抓，脸上没了刚才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气，反而透红透红的。

　　苏伊脑子里光芒一闪而过，难道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药？

　　她仔细盯着萧静静看，越看越觉得可能。但是这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太厉害了吧！刚吃反应就那么大。

　　看来真是恨死她了呢！

　　“萧静静，你现在最好出去找男人，我这里没人给你解决。”顿了顿，她又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要让我帮你也可以，说不定可以桶得你□□的死去。”

　　萧静静并着双腿，咬着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一副要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的模样，只是那双眼依旧狠狠地瞪着她。

　　苏伊有点看不下去，抚了抚太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ue.jpg">，走上前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往门口拖。她的身子软成一滩水似的，往她身上跌，手似乎还想扣她，却用不上力。

　　到了门口，狠狠地往她背后踹了一脚，把她踢出门。

　　***

　　手机短信响起，苏伊从沙发上直起身，放下高脚杯，看了一眼。

　　陆祁的短信：我已经到楼下了，开门。

　　苏伊微微一笑，站起身，猛地脑子一片黑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眼睛沉得完全睁不开，周围仿佛陷入死寂。

　　是要离开了吗？

　　不对，她还没开庭啊！不应该是这个时间…而且，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见陆祁最后一面，她还有好多话要对他说。

　　她必须醒过来。

　　门铃声响起，一遍又一遍，具有规律的节奏感。渐渐地，门上加快了扣门的声音，似乎表现了主人微微的不耐。

　　“李婉。”

　　是陆祁的声音，很有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好听，只是此刻听得有些缥缈。

　　陆祁，她第一个喜欢的人…

　　她还想要他的拥抱、亲吻，甚至更多…

　　“恭喜你，完成任务。”又是苏衍那冰冷的嗓音，不带丝毫感情，根本不像口中念得祝福语那样。

　　苏伊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白。

　　这是个实验室，除了透明的门，所有材料都是纯白色，耀眼到有光都能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出来的白。

　　微微移了移视线，苏衍正双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兜，冷漠地看着她。见她醒了，长睫微微一掀，抬眸，修长的指尖在虚空一滑，出现一块方正的蓝色屏幕。

　　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清晰吐字：“李婉已经回到自己身上，生活美满。陈季去求李婉复合，但被李婉拒绝，之后李婉出去环游，和他断了联系。后来陈季郁郁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现在生活萎靡不正。萧静静离开李婉家后，走到马路上，意识不清，被一群小混混强。暴，丢弃在河边，又被附近外地租户强。暴，导致身体糜烂，意识不清。李婉的意思是放过她，让她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萧静静经常把一直小兔子的布娃娃当成李婉，骂她抢了自己男人，偷了自己钱。”

　　屏幕凭空消失，苏伊盯着他，半晌，问：“没了？”

　　“没了。”

　　“…陆祁呢？”

　　苏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瓣微启，睿智的长眸扫过她，凉声说：“他不在任务中，我无法回答你。”

　　苏伊紧紧地闭上眼，嗓音哽咽道：“能不能再让我去看他一眼？就一会儿。”

　　“你知道规则，如果一旦离开，再强行进入原主的身体，那她就永远回不去。而你，也会在那个世界带着李婉的身体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