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跟着你下来的。”“那你喝热水吗,我也给你倒一杯?”陈暮问“不用了,只是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我看见那个男人和你一起在楼下。”陈暮反应了一下他说的是周晟言,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海风很大,谢承的声音却很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这里不比国內,有很多东西都是游离在法律之外的,也不是每一个人我们都能去接触。这里有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危险。”
“比如说上次周运那件事,如果他们非要留下他一条胳膊,我们再有权有势,很可能也是无能为力的。”
“当然,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听不听你随意。”说罢他转⾝就走了。一直到船上的零食和酒水都差不多吃完了喝完了。
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船才开始慢慢的向码头开去。船在海上转悠了整整一个下午,慢慢的停靠在了码头,驾驶员把揽胜三下两下的绕在了牛角柱上,然后大家一个一个的从船上下来。
大家要先通过浮在水上的一段码头通道才能慢慢的回到陆地,陈暮看着这段浮在水面摇摇晃晃的通道下面贴着很多的生蚝,蹲在旁边伸长了手想抠一个下来。
眼看着伙伴们都走在前面,她却还是离最近的那一颗生蚝有一段距离,可又不敢太倾斜,这里没有栏杆,怕掉进水里。这个时候。
突然有一只手轻易的把那一个生蚝拿了下来,递给她,用带着点儿不知道哪国语言的英文说“你想要这个?”
陈暮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头暗红⾊的短发,如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尖下巴,嘴唇饱満,搭着一件黑⾊的皮衣,像是复仇者联盟里面的寡姐一样又美又飒。
陈暮接过了这一颗生蚝,说“谢谢你的生蚝,你长得真漂亮。”那个女人笑了。笑起来在慢慢入进夜⾊的码头里熠熠生辉“你也是。”前面的人在喊着陈暮的名字,她对这个女人说“有缘再见。”“有缘再见。”陈暮谢过了顾霍川两口子的邀请,调侃了一下周运和他的女朋友。
接着就坐上了谢承的车回宿舍,她在车上思考着,那个女人的英语到底是那里的口音,感觉好耳熟。琢磨了半天才觉得这是西班牙或者墨西哥那边儿的。
而那个女人从码头走上来之后,在几个人的保护下坐上了一辆通往赫斯特维尔区的车。车转了几个弯之后,停在了一栋被人守着的大楼內,车门被别人打开。
她踩着⾼跟鞋一步一步的走在白⾊的瓷砖上,红⾊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扬起,最后,她来到一个大厅里,门被守着的人拉开,比了一个请的势姿,她理了理半⾝裙。
然后缓缓坐在了周晟言的对面,用她带着西班牙语味儿的英文说“Chou,你好,我是安妮塔。”(墨西哥大部分人都说西班牙语)“你好。”
周晟言说“墨西哥那边派你来,是想沟通什么。”***顾霍川他们家的聚会每一周都会举行一次,次次都会给陈暮和商明夏发出邀请。
可是随着期末的逼近,课业庒力越来越大,所以陈暮和商明夏只是在无法推脫的情况下去过一次,便婉言谢绝了其他的邀请。人还是清醒一点好。
虽然大多数事情都没有错与对之分,但还是有什么资本就做什么事情。陈暮一直记得自己在《红处方》里看过一句话“人生是棵大树,结満了五光十⾊、香气馥郁的果子,看上去都很美,但不是每一个你都能去尝一口。”
拒绝,或者堕落,往往都在一念之间。陈暮不知道周晟言算不算鲜艳的果子,但是她拒绝得了其他的,拒绝不了这一颗。
后来她也终于为了准备期末试考而辞去了华人超市的工作,琳达和关韩书都非常舍不得她,对她说欢迎她随时再回来,以后买东西也全部打员工折扣。
但是她依旧每周六下午都会站在宿舍楼门口的马路前,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等待着周晟言开着那辆灰⾊的车来接她,带着她出去玩儿,她并没有提起那一辆保时捷。
而周晟言也从未曾说过,就像是陈暮也未曾和周晟言提过自己家里的事情一样,人哪能没有点儿自己的秘密,他们在海洋馆的透明玻璃隧道里,鲨鱼从头顶游过的那一瞬间接吻。
钻到半透明的球里看鳄鱼尾巴上次的刺。水蛇在密闭的水箱里一窜而过,吓得陈暮后退了几步撞到周晟言⾝上,他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陈暮的腰“怕?”
“才没有。”陈暮一本正经的说“水蛇怕我才会窜走的。”“是吗。”他低头轻轻蹭了蹭陈暮的脸“那它为什么怕你。”
“可能是因为我太可怕了吓着它了。”周晟言笑了,他们牵着手继续往前走着。陈暮突然说“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问吧。”“你为什么想和我在一起,其实我能感觉得到,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停在了海马水箱的面前,一只海马停在玻璃前,陈暮用手指轻点着玻璃,海马的嘴巴想要触碰陈暮的指尖,所以向前撞着。“不是一个世界吗?”周晟言说“可我们还是在游戏里相处了三年。”
这是周晟言第一次主动和陈暮提起两个人一起打游戏的事情。陈暮总是能抓住别人细微末节的情绪变化。
而周晟言并不喜欢她提起在游戏里的事情,因为每一次说他的神⾊都会有变动,而且不会搭话。“但我们之间的了解依然不是很多,就算是在游戏里,我们也并没有说过很多话。”
他们走到了南极区,一群企鹅在人造冰川里生活,有几只一头扎进水里,窜来窜去的,没一会儿就灵巧的重新回到冰川上,轻轻一抖⾝上的⽑,水珠瞬间撒了⼲净,把头缩进脖子里跟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我在澳洲长大,父⺟很多年前去世了。有个弟弟,三年前也去世了。工作不太能与你细说。但大概就是商人,提供一些货物。”他说“你还想了解什么?”
“弟弟?”三年前,刚好是两个人游戏里相遇的时间,陈暮突然冒出一种预感“你弟弟是不是叫做周晟屿?”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是。”陈暮的目光从企鹅⾝上收回来,望着周晟言“你叫他的名字,是为了怀念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