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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作者:斯蒂芬·金 字数:18684 更新:2024-07-11 20:35:05

一个漫长的下午。

  下午两点左右,学校下课后,许多约翰已的学生开始走进来,他们穿着破旧的上衣和牛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戴着古怪的帽子,莎拉没有见到几个她以为有前途的学生,大部分进来的学生都怪模怪样的,留着长头发。

  有几个人走过来,轻声问莎拉史密斯先生的情况如何。她只能摇摇头,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叫达文的姑娘很喜欢约翰尼,她看出了莎拉内心的恐惧,失声痛哭起来,一个护士走过来要求她离开。

  “我想她很快就没事儿了,”莎拉说,保护似地搂注达文的肩膀。“一两分钟就行了。”

  “不,我不想留在这儿。”达文说,匆匆地离去,撞翻了一帐塑料椅子。片刻之后,莎拉看到这姑娘坐在台阶上,头埋在膝盖上,十月寒冷的阳光照在她身上。

  维拉·史密斯在读她的《圣经》。

  五点钟时,大部分学生都离开了。达文也离开了,莎拉没有看到她走,七点钟时,一个年轻人走进等候室,他白色上衣上别着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斯特劳斯医生”字佯,他环顾四周,然后向他们走来。

  “是史密斯先生和太太吗?他问。

  赫伯深深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一口气。“是,我们是的。”

  维拉叭地一声合上《圣经)。

  “你们跟我来,一下好吗?”

  到关键时刻了,莎拉想,走到密室,然后宣布消息,不管这消息是好是坏。她可以等到他们回来。赫伯·中密斯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一切,他是个好人。你有我儿子的消息?”唯拉用那种清晰,强烈,几乎有点儿歇斯底里的声音问道

  “是的,”斯恃劳斯医生说,瞥了莎拉一眼。“你也是家里人吗,小姐?”

  “不是,”莎拉说。“是一个朋友。”

  “一个亲密的朋友,”赫伯说。一只温暖,强壮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肘,另一只握住了维拉的上臂。他帮她们俩站起来。“我们要一起去,如果你不在乎的话。”

  “没关系。”

  他领着他们经过电梯,走过走廊来到一个门上写着“会议室”字样的办公室。他让他们进去,然后开了头顶上的荧光灯丫屋里是一帐长桌和十几把办公椅。

  斯特劳斯医生关上门,点着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香烟,把燃烧过的火柴扔进桌上的烟灰缸中。“很不好说。”他自言自语似地说。

  “那么你最好把它说出来。”维拉说。

  “对,也许最好这样。”

  莎拉忍不住问道:“他死了吗?请别说他死了…”

  “他处在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中,”斯特劳斯坐下,深深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一口烟:“史密斯先生头部受了重伤。你们也许在电影中听到过‘亚硬脑膜血肿’这个词。史密斯先生有很严重的亚硬脑膜血肿,头盖骨在出血:,需要做一次手术减轻压力,另外从他脑中取出碎骨头片。”

  赫怕跌坐下来,脸色苍白。惊讶。莎拉注意到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糙,伤痕累累的手,记起约翰尼告诉过她,他父亲是个木匠。

  “但是上帝饶了他,”维拉说。“我知道他会的。我祈祷。赞美上帝,至高无上的上帝!大家都赞美上帝吧!”

  “维拉。”赫伯有气无力地说。

  “处在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中。”莎拉重复说。她试着理解这一信息,但做不到。约翰尼没有死,他安然度过了一次危险的脑手术——这些事应该使她重新产生希望的,但并没有。她不喜欢“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这个词,它有一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2.jpg">恶的声音。这个词在拉丁文中不是指“死亡之眠”吗?

  “他以后会怎么样呢?赫伯问。

  “现在谁也不清楚,”斯特劳斯说。他开始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手里的香烟,神经质地在烟灰缸上弹着它。莎拉觉得他其实在回避赫伯的问题。“当然,他现在靠仪器设备活着。”

  “但你应该知道他的机会,”莎拉说。“你应该知道…”她双手无助地做了个手势,然后重落下来。

  “他可能在四十八小时内醒过来,或一个星期内,一个月内。他可能永远醒不过来。而且…很可能他会死去。我必须坦率地告诉你,这种可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是最大的。他的伤…很严重。”

  “上帝要他活下来,”维拉说。“我知道这一点。”

  赫伯手捂着脸,慢慢地擦着。

  斯特劳斯医生很尴尬地看着维拉。“我只不过要你们做好…万一的准备。”

  “你能估计一下他醒来的机会吗?”赫伯问。

  斯特劳斯医生犹豫着,神经质地吐着烟雾。“不,我做不到。”他最后说。

  他们三人又等了一个小时,然后离开了,天黑了,冷风呼列着吹过停车场,莎拉的长发被吹得飘起来,后来她回到家时,会发现头发里有一片干黄的橡树叶,头顶上,月亮驶过天空,像个夜航的水手。

  莎拉把一张纸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进赫伯的手中,上面写着她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消息,请给我打电话,好吗?”

  “当然。”他突然弯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吻吻她的面颊,在寒风呼啸的黑夜中,莎拉抱住他的肩膀。

  “亲爱的,我很抱歉刚才对你很不礼貌,”维拉说,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我心情不好。”

  “这很自然。”莎拉说。

  “我以为我儿子可能会死去,但我祈祷,我跟上帝交谈,正像歌里唱的那样:‘我们软弱吗?我们忧虑吗?我们永远不要绝望。向上帝祈祷吧!”

  “维拉、我们该走了,”赫泊说。“我们应该睡一觉,然后看看情况…”

  “但是现在我听到上帝的声音了,”维拉说,做梦似地仰望月亮。“约翰已不会死的,上帝不会让他死的,我在心中听到了那声音,我很欣慰。”

  赫伯打开车门“进去吧,维拉。”

  她回头看看莎拉,微微一一笑。在那微笑中,莎拉突然看到约翰尼那轻讼愉快的笑容——但同时她也认为这是她所见过的最可怕的微笑。

  “上帝选中了我的约翰尼。”维拉说。“我很高兴。”

  “晚安,史密斯太太。”莎拉麻木地说。

  “晚安、莎拉。”赫伯说。他钻进汽车,发动起来,从停车场往州公路。莎拉意识到她没有问他们在哪儿住宿。她猜他们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她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

  风吹得她脚下的树叶哗哗作响。她坐进汽车驾驶座上。她突然确信她将失去他,恐惧和孤独袭上心头,她开始发抖。

  随后的几星期,克利维斯·米尔斯中学的学生表现出极大的关注和同情。赫伯·史密斯后来告诉她,约翰尼收到了三百多张信片。几乎所有的明信片都说他们希望约翰尼很快恢复健康。维拉逐一回复,在每一张回笺中都写上“感谢”二字,并附上一(圣经》中的诗句。

  莎拉课堂上再没有不守纪律的情况了。以前,她觉得学生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她,现在则发生了180度的变化。她渐渐地意识到学生们把当作一场悲剧的女主角,她是吏密斯先生失去的爱人,事故发后的那个星期三,她没有课,正坐在教师办公室,她突然意识这一点,大笑起来,接着又失声痛哭,在她控制住自己之前,把自己吓坏了。晚上,她总是不断梦见约翰尼——约翰尼戴着圣节杰克尔和海德假面具,约翰尼站在命运轮边,某个幽灵似声音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唱道:“伙计,我喜欢看到这家伙被打败。”反反复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唱。约翰尼说:“现在没事儿了,莎拉,一切都好了。然后走进屋,眉毛以上的脑袋都没有了。

  赫伯和维拉·史密斯在班戈尔旅馆住了一个星期,莎拉每天下午都去医院看他们。他们耐心地等着什么事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约翰躺在六楼的特别护理室,周围是一大批维持生命的仪器,靠一个机器帮助呼吸。斯特劳斯医生越来越不抱希望。车祸发生后的星期五,赫伯打电话给莎拉,告诉她他和维拉要回家

  “她不想回家,”他说“但我会说服她的。”

  “她没事儿吧?”莎拉问。

  接着是一阵很长的沉默,莎拉以为自己问得太冒失了。然后赫伯说:“找不知道,也许我知道,只是不愿直说罢了。她总是很信教的,做了手术后这种信仰更强烈了,她做过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ong.jpg">切除手术。现在这钟情况越来越糟,她总是谈论世界的末日,把约翰尼的车祸和失魂联系在一起。在善恶大决战之前,上帝要把所有信徒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体带上天堂。”

  莎拉想她曾见过一辆汽车保险杆上贴的标语:“如果今天是失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某个要人来掌握我的方向盘吧!”“对,我知道这种说法。”她说。

  “啊,”赫伯很不自在地说“跟她通信的一些团体…相信上帝将乘着飞碟来拯救信徒,用飞碟把他们都带上天堂…这些…宗教团体证明,至少是向他们自己证明,天堂是在猎户星座。不,别问我他们是怎么证明的,维拉能告诉你。这些…啊,维拉,这些让我很难堪。”

  “这是很自然的。”

  赫伯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但她还能分辨出什么是真实的,什么不是,她需要时间调整,所以我告诉她,她在家和在这儿是一样的。”我…”他停了一下,听上去很难为情,然后清清嗓子,继续说。“我必须回去工作,我签了合同…”

  “当然,”她停了一下“保险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这非常昂贵…”现在轮到她难为情了。

  “我跟皮尔森先生谈过,他是你们中学的校长助理,”赫伯说“约翰尼加入了蓝十字组织,但没有加入新的大医药组织。蓝十字将承担一部分医疗费。维拉和我有些积蓄。”

  莎拉的心沉了下来。维拉和我有些积蓄。谁有那么多积蓄,能承受得了每天两百元的医疗费呢?而且最后又有什么意义呢?为了让约翰尼像一个没有感觉的动物一样活着,通过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管子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iao.jpg">,而他的父母却因此而破产?为了让他的母亲因此而发疯?她感到眼泪从她面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了下来,她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一次希望约翰尼安静地死去,她内心深处感到这念头很可怕,但却驱之不去。

  “我希望你们一一切都好。”莎拉说。

  “我知道,莎拉,我们希望你一切都好。你会写信吗?”

  “我会的。”

  “有时间就来看看我们。我们离得并不远。”他停了一下。“我觉得约翰尼选中你是很有眼光的。你们过去是很认真的,对吗?

  “对。”莎拉说,眼泪仍不停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下,但她听出赫伯所用的过去时。“过去是。”

  “再见,宝贝。”

  “再见,赫伯。”

  她挂上电话,等了一两秒钟,然后往医院打电话问约翰尼的情况。没什么变化。她向特别护理室的护士道了谢,无目的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还有一叠新生作业要批改。她泡了杯茶,坐下改起来。从这一刻起,莎拉·布莱克奈尔又开始过她自己没有约翰尼的生活了。

  杀手很光滑。

  他坐在镇公园的一条长凳上,靠近音乐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着一很万宝路烟,哼着甲壳虫乐队白金唱片中的一首歌…“你不知道你多么幸运,孩子,又回到了俄国…”

  他还不是一个杀手,还没有真正成为一个杀手。但杀人这种窄在他大脑中已经酝酿了很久了,这种冲动一直很强烈。这很不错,他对此很乐观,时间很合适,他不用担心被抓住,他不用担心衣服夹子。因为他很光滑。

  天上开始下小雪了。这是1970年11月12<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在这个中等规模的缅因镇东北方160英里处,约翰·史密斯仍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不醒。

  杀手仔细扫“量着公园,到罗克堡来旅游的人喜欢称之为镇公共土地。但现在没有旅游者。公园在夏天是绿油油的,现在则一片枯萎,死气沉沉的。它在等着冬天把它盖起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ng.jpg">球场本垒后方的铁丝网高高耸起,后面是苍白的天空。音乐台需要重新油漆一遍了。

  这是一个压抑的场景,但杀手并不感到压抑,他高兴得快发疯了,他的脚尖想踢,他的手指想抓。这次可躲不开了。

  他用靴子的后跟踩灭烟头,马上又点着了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他瞥了一眼手表,下午三点零二分,他坐着吸烟。两个男孩穿过公园,边走边踢着一只足球,但他们没有看到杀手,因为长凳在地面的凹陷处。他猜天气暖和的时候,这是那些狗男女晚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搞的地方。他知道那些狗男女和他们做的事。他母亲告诉过他,而且他也看见过他们。

  一想起他母亲,他脸上的微笑暗淡了一些。他记得七岁时,有一次她不敲门…她从不敲门——就径直走进他的房间,发现他在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自己的生殖器。她差点儿气疯了。他试图告诉她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坏事。他什么都没做,它自己就直起来了,这跟他一点儿都没关系。他只不过坐在那里,前后摆动它。这其实并不好玩,有点儿乏味。但他的母亲还是气得发疯。

  你要成为那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搞的狗男女吗?她冲他尖叫道。他甚至不知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搞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听别的孩子说过。你要成为那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搞的狗男女之一得那些脏病吗?你想让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脓吗?你想让它变黑吗?你想让它烂掉吗?哼!哼!哼!

  她开始前后摇他,他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那时她是个高大强壮的女人,他那时还不是杀手,还不光滑,他是吓坏了的孩子,他的生殖器耷拉了下来,想要缩回体内。

  她用一个衣服夹子夹了生殖器两小时,这样他就会知道那些疾病是什么感觉了。

  那种疼痛是难以忍受的。

  雪花飘过。他把他母亲的形象从她大脑中抹去,当他感觉良好时,很容易做到这一点,而当他感到压抑时,就难以做到这一点。

  现在,他的生殖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起了。

  他瞥了一眼手表:二点零七分。他扔下点着的香烟。有人来了,他认出她。是爱尔玛,对面咖啡屋的爱尔玛·弗莱彻特。刚刚下班,他认识爱尔玛,他曾和她约会过一两次,玩得很不错。带她去舞厅玩过,她舞跳得很好。这些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妇一般都跳得不错。他很高兴是爱尔玛来了。

  她一个人。

  回到美国,回到俄国一一一

  “爱尔玛!”他喊着,挥挥手。她吃了一惊,向四周望望,看到了他,她微微一笑,向他坐着的长凳走来,说你好,并叫他的名字。他微笑着站起来。他并不担心有谁会过来,他是捉不到的。他是超人。

  “为什么你穿着那个?”她看着他向。

  “很光滑,是吗?他微笑着说。

  “啊,我不很…”

  “你想看什么东西吗?”他问。“在音乐台上。那真是惊人的东西。”

  “是什么?”

  “过来看看。”

  “好吧。”

  就那么简单。她跟他走向音乐台。如果有人过来,他仍然司以取消这次行动。但没有人来。没有人经过。整个公园只有他们两人。天空阴沉沉的,爱尔玛是个很小巧的姑娘,一头淡金色的头发,他相信那是染成。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的女人总是染头发。

  他领她走上四面围起的音乐台,他们的脚踩在木板上,发出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森的回声。一个音乐架倒在角落中,有四个空瓶子。这是那些狗男女带来的东西。

  “是什么。”她问,有点儿困惑,有点儿不安。

  杀手快乐地笑着,指向音乐架的左边。“在那儿。看到了吗?”

  她随着他的手指看去。一个用过的避孕套扔在木板上,像一个枯萎的蛇皮。

  爱尔玛的脸一下绷紧了,她转身就走,快得差点儿从杀手身边走过“这并不有趣…”

  他抓住她,把她拉回来。“你想去哪儿?”

  她的眼睛突然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恐惧“让我离开,否则你会后悔的。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他说。“这不是玩笑,你这臭婊子。”他因为这么称呼她而兴奋得发晕,她就是个臭婊子。世界在旋转。

  爱尔玛向左边冲去,想从音乐台四周很低的栏杆上跳过去。凶手抓住她廉价衣服的后领,猛地把她拉回来。衣服嘶地一声被拉开了,她张开嘴想要喊。

  他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捂得她的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紧贴在她的牙齿上。他感到热乎乎的血从他手掌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下来。现在她的另一只手在打他,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没什么可抓的,因为他…他…很光滑!

  他把她摔到木头地板上。他的手从她嘴上移开,上面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鲜血,她又帐开嘴想要喊叫,但他骑到她身上,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吁吁,咧着嘴笑,她肺中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她现在可以感觉到他,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巨大,跳动,她不准备喊叫了,但仍继续挣扎,她的手指抓住,又滑落,抓住,又滑落。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暴地分开她的大腿,趴在中间,她的一只手擦过他的鼻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得他眼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出泪水。

  “你这臭婊子。”他低声说,双手掐住她的脖子。他开始勒死她,把她的头猛地从音乐台的木头地板拉起,再狠狠地撞到地板上,她的眼睛突起。她的脸变成粉红,红色、然后是充血的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她的挣扎开始变得无力。

  “臭婊子,臭婊子,臭婊子。”杀手声音沙哑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着气说,他现在真正是杀手了,爱尔玛跟人跳舞的日子结束了。她的眼睛突出来,就像游艺场里卖的那种玩具的眼睛。杀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气。她的双手现在软绵绵地放在地板上。他的手指几乎看不见了。

  他放开她的脖子,准备只要她一动就再次掐往它。但她没有动,过了片刻,他用颤抖的双手撕开她的衣服,把她粉红色的女招待制服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ao.jpg">到上面。

  天空阴沉沉的,公园里空无一人,实际上第二天才有人发现爱尔玛被勒死和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2.jpg">过的尸体。警长认为这是一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汉干的。州报纸在头版报道了这一事件。在罗克堡,人们一致同意警长的看法。”

  本镇的男孩是不可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的。

  赫伯和维拉·史密斯回到波奈尔,又开始他们的日常生活。那年十二月,赫伯在杜尔海姆完成了一栋房子,正如莎拉预料的那样,他们的积蓄越来越少,不得不向州政府申请重病援助。这给赫伯的打击几乎跟车祸一样,他认为,申请重病援助其实就是接受救济。他一辈子都在用自己的双手勤勤恳恳地工作,以为永远不会拿州政府一分钱,但现在却落到这种地步。

  维拉订了三份新杂志,这些杂志不定期地邮来。三本杂志印刷质量都很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图糟得像出自儿童之手,这三本杂志是:《上帝的飞碟》。<即将来临的基督变形》和《上帝的通灵奇迹》。《读者文摘)杂志仍每月按时寄到,但常常被搁置一旁,连着三周动都不动,但她把那几本杂志却读得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她在其中发现了许多与约翰尼车祸有关的东西,晚饭时,她常常用尖利刺耳的声音向她厌倦的丈夫读这些新发现,由于喜悦连声音部有点儿颤抖。赫泊不得不经常叫她住口,有时冲她吼叫命令她注口,别打扰他。当他这么做时,她会同情,委屈地瞥他一眼,然后溜到楼上继续她的研究。她开始与这些杂志通信,和撰稿人通信,还跟那些与她有相同经历的的笔友通信。

  跟维拉通信的人大多数是像她一样善良的人,这些人想要,助她承担那几乎是难以忍受的痛苦,他们寄来祈祷文,寄来符咒,答应在晚祈祷中为约翰尼祝福。但是也有些纯粹是骗子,维拉却越来越容易被这些人所欺骗,这使赫伯惊讶。有人要以99.98元卖给她一块真正的十字架。有人要给她一瓶鲁德斯的泉水,只要把这水涂到约翰尼额头上,一定会产生奇迹,这瓶水加邮费要110元。更便宜的(因而对维拉更有吸引力的)是一盘录有《圣经》第二十三首赞美诗和祈祷文的录音磁带,是由南方的传道者比利·汉巴尔朗读的,小册子上说,如果在约翰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边扦这盘磁带连着放几周,他一定会奇迹般地恢复健康。另外,一张比利·汉巴尔的亲笔签名的照片也随磁带赠送,以增强这磁带的力量。

  随着她对这些伪宗教小玩意兴趣的增加,赫伯不得不进行干涉,有时他偷偷撕掉她的支票,但当要用现金购买时,他只好明确表示反对——于是维拉开始躲避他,把他当作一个罪人和不信教者,很不信任他。

  莎拉·布莱克奈尔继续她的教书生涯,她的下午和晚上和与丹断绝关系后的日子没什么大的不同;她处在某种中间状态,等待着什么事发生。

  第一场雪下了,接着是第二场雪。在圣诞节的前几天,一场暴风雪使学校停了课。她坐在家里,看着窗外的雪落下。她和约翰尼短暂的恋爱已经是另一个季节的事了,她感到他开始从她身边溜走了。这使她感到惊慌,就好像她的一部分在几天内被淹死。

  她读了许多有关脑损伤。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等的书,没有一本是让人乐观的。她发现马里兰一个小镇的姑娘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了六年;英国利物浦一个年轻人在码头工作时被一个钩锚击中,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了十四年,最后死去。这个年轻的码头工人一点点地与世界断绝联系,越来越消瘦,头发掉光了,紧闭的眼睛后面的视觉神经退化成了燕麦片,随着他韧带的缩短,身体逐渐缩成了一个胎儿形状,他使时间倒转,随着大脑的退化,又变成了一个胎儿,在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的羊水中飘浮,他死后的尸体解剖显示出他的大脑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已经很平了,前额叶几乎是光滑和空白的。

  噢,约翰尼,这不公平。她想。看着窗外的雪把一切都覆盖起来,埋葬了夏天和秋天。这不公平,他们应该让你去该去的地方。

  每隔十天半月赫伯·吏密斯就会给她写封信——维拉有她的笔友,他有他的。他用一枝者式的钢笔写信,字又大又扁。“我们俩都很好。等着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是的,我也读了一些书,我知道你由于善良和细心而没有在信中说的事,莎拉,情况很不妙,但是当然我们还有希望。我不像维拉那样相信上帝,但我以我的方式相信上帝,奇怪他为什么不干脆把约翰尼带走。还有理由吗?我想没人知道。我们只能希望。”

  在另一封信中:

  “今年圣诞节我不得不承担购物的工作,因为维拉认为圣诞节礼物是一种罪恶的习惯,她的情况越来越糟了。她总是把它看做一个神圣的日子,而不是一个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她总是说我们应该记住这是耶稣的生日,而不是圣诞老人的生日,但她以前从不反对去购物的。实际上,以前她很喜欢购物,现在她却总是反对它,她从那些笔友那里获得了许多可笑的念头。我真希望她别通信了,恢复到正常,但除此之外,我们俩都很好。赫伯。”

  她面对着一张圣诞贺卡哭了一会儿。“在这个节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我们俩向你致以最美好的祝愿,如果你愿意来和两个老家伙共度圣诞节的话,空余的卧室已准备好了,维拉和我都很好。希望新年我们大家都更好,一定会更好的。赫伯和维拉。”

  圣诞节她没有去波奈尔,一部分原因是维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益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于她自己的世界一一这一点从赫伯的字里行间可以清楚地看出来——一部分原因是他觉得他们共同的联系现在显得非常陌生和遥远。班戈尔医院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那一动不动的人曾经是非常亲密的,现在却显得很遥远,就象气球上的人一样,所以最好保持距离。

  也许赫伯也这么想,进入1971年后,他的信越来越少,在一封信中,他说她应该继续自己的生活在信的结尾,他说他怀疑象她这么漂亮的姑娘会缺少约会。

  但她没有任何约会,也不想约会、戈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德克这位数学老师曾请她出去玩过一晚上,但那似乎是一千年前的事了。在约翰尼出车祸后不久,他又开始邀请她出去,他是个固执的入,很难让他死心,但她相信他最终会明白的,他应该很快就明白过来。

  偶而,其他男人也会来邀请他,其中一个叫瓦尔特,赫兹列特的法律系学生很吸引她、她是在新年舞会上遇到他的,她本来只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个面,但却留了很长时间,主要和赫兹列特交谈,拒绝出乎意料地困难,但她还是拒绝了,因为她太明白是什么吸引她——瓦尔特。赫兹列特是个高个子,一头棕色的卷发,半带讽刺的微笑,他使她想起约翰尼,在这种基础上对一个男人感兴趣,那可太不稳固了。

  二月初,一个修理她汽车的机械师邀请她出去玩,她差一点就问意了,但后来又退却了,这个人叫阿尼·特莱蒙侍、,他个子很高,黄褐色的皮肤,笑起来很有魅力。他使她想起那个笑星詹姆斯·布洛林,甚至使她想起了丹。

  最好再等等,等等看是否会发生什么事。但什么也没发生

  1971年的那个夏天,在新罕布什尔州的里杰威,格莱克·斯蒂尔森坐在他新成立的保险和房地产公司的密室中,远离他当初作为推销员踢死一条狗已有十六年了。经过这么多年,他并不很显老。现在他的眼睛有一圈皱纹,头发也比以前长了(但仍很保守)。他仍是个高大的人,当他移动时,转椅发出吱吱的声音。

  他坐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派尔“摩尔烟,看着舒服地趴在对面椅子子上的那个人。格莱克看这个人的样子,就像动物学家看一一个有趣的新标本一样。

  “看到什么新东西了?”索尼·艾里曼问。

  艾里曼身高六英尺五英寸。他穿着一件很旧的。油迹斑斑的牛仔上衣,上衣的袖子和扣子都剪掉了。里面没衬衫,一个镀了白铬的纳粹铁十字挂在他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他啤酒肚下勒着的皮带扣是一个大象牙。他牛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脚下是一双靴子,靴尖磨成方形的了。他的头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莲蓬地垂到肩上,上面全是油和汗。一个耳垂上挂着一个万字形耳环,也镀了一白铭。他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手指上转着一顶煤矿工人戴的钢盔。他上衣背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着一个瞪大眼睛的红色魔鬼,伸出一条分叉的舌头。在魔鬼上面写着“十二魔鬼”下面写着。“索尼·艾里曼。”

  “没有,”格莱克·斯蒂尔森说“我没有看到什么新鲜东西。但我看到一个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眼的人。”

  艾里曼全身僵硬了一下,然后又放松下来,笑了,尽管他全身是泥,散发着臭气,以及纳粹的装饰,但他暗绿色的眼睛中却不乏才智甚至幽默感。

  “把我当成狗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伙计,”他说。“这种事以前也有过,你现在有权力这么做。”

  “你意识到这一点,是吗?”

  “当然。我离开汉普顿的父母,一个人来到这里。这是我的错。伙计。”他微微一笑。“但如果你落到我的手中,我会用靴子踢你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的。”

  “我会试试的。”格莱克说。他打量着艾里曼,他们俩都很高兴。他认为艾里曼比他重四十磅,但其中很多都是啤酒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

  “我能打败你,索尼。”

  艾里曼的脸很和气地皱成一团“也许能,也许不能。但我

  们是这么干的,伙计。”他向前探过身,好像要说一个大秘密。

  “现在,谈谈我个人。每当我拿到妈妈的一块苹果馅饼时,首先在上面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iao.jpg">。”

  “索尼,你这张臭嘴。”格莱克温和地说。

  “你想要我干什么?”索尼问。“为什么你不直截了当地说呢:你会错过国际青年商会的会议的。”

  “不,”格莱克说,仍然很平静“星期四晚上才开国际青年商会的会议。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艾里曼发出一声让人厌恶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气声。

  “现在我所想的是,”格莱克继续说“你会想从我这里得到某些东西。”他打开桌子抽屉,从中拿出三个塑料大麻袋,除了大麻里面还有一些胶囊。“在你的睡袋里发现的,”格莱克说。

  “讨厌的,讨厌的索尼。坏孩子。不用宣判。直接进新罕布什尔州立监狱。”

  “你没有任何搜查证,”艾里曼说。“甚至一个初出茅庐的律师也能让我被判无罪,你知道这一点。”

  “我不知道任何这类事,”格莱克·斯蒂尔森说。他靠到转椅上,把脚放到桌面上。“我是这个镇里的大人物,索尼,几年前我来新罕布什尔时很穷,现在我在这里干得很好。我帮镇议会解决了一些难题,其中包括怎么处理那些被警察抓住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毒孩子…我指的不是像你这样的坏蛋,索尼,我们知道怎么处理像你这样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汉…我指的是当地的好孩子。没有人真正想伤害他们,你知道吗?我为他们想出办法,我说让他们为社区计划工作,而不把他们送进监狱。这很有效。我们现在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毒最厉害的家伙训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ng.jpg">球队,他干得非常好。”

  艾里曼显得很厌烦,格莱克突然站起来,抓起一个瓶子向索尼·艾里曼的鼻子扔去。瓶子擦鼻而过,飞过屋子,砸在角落的档案柜上。艾里曼第一次吃了一惊。有那么一瞬,格莱克那帐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而智慧的脸又成了踢死狗的那个年轻人的脸。

  “你要认真听我说,”他轻声说。“因为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是以后十年你的职业,如果你不想终生在别人车牌上贴‘不自由毋宁死’标语的话,你最好认真听着,索尼。你要假装这是学校开学的第一天,索尼。你要第一次就听明白,索尼。”

  艾里曼看看砸碎的瓶子,眼光又落到斯蒂尔森身上,他刚才的冷漠消失了,真正产生了兴趣。他已经很久没对什么感兴趣了。他拼命喝啤酒,因为他感到无聊;他一个人跑出来,因为他感到无聊。当这个高个儿家伙把他从车里拉出来,用一个手电筒照他汽车的仪表盘时,索尼·艾里曼以为他只不过是又一个小镇官僚,在保护自己的地盘。但这个家伙不同。他…他…他疯了!索尼慢慢意识到这一点。他墙上有两张公共服务奖状,还有几张他跟扶轮社社员和国际狮子会会员谈话的照片,他还是这个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小镇国际青年商会的副主席,明年他就会是主席人他像他妈的臭虫一样疯狂!

  “好吧,”他说“我洗耳恭听。”

  “我曾经从事过各种各样的工作,”格莱克告诉他。“我成功过,我也失败过。我曾犯过法。索尼,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对你没有成见,不像当地人那样。他们从《工会领袖报》上读到你和你的朋友今年夏天在汉普顿的所作所为,恨不得拿一把生锈的吉列剃刀阉割了你。”

  “我们从纽约到海滩玩,伙计,”索尼说。“我们在度假。我们并没有去酒吧闹事,那里有一群舞女在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你知道是谁在闹事吗?一群大学生。”索尼撅起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但报纸不这么报道,是吗?他们宁愿拿我们当替罪羊。”

  “你们很引人注目,”格莱克和气地说“另外,《工会领袖报)的威廉·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o.jpg">不喜欢摩托车俱乐部。”

  “那个秃顶的狗东西,”索尼喃喃道。

  格莱克打开桌子抽屉,拿出一瓶领袖牌威士忌酒。“我要喝酒。”他说,接着他打开封口,一口气喝了半瓶。他长出一口气,眼睛水汪汪的,把酒瓶从桌上推过去“你要吗?”

  索尼把剩下的全喝完了。一股火辣辣的热气从胃一直升到喉咙。

  “伙计,可以把我点着了。”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着气说。

  格莱克仰面大笑。“我们会处得很好的,索尼。我有一种感觉,我们会处得很好。”

  “你要我干什么?”索尼再次问,手里抓着空瓶子。

  “不干什么…现在不要干什么。但我有一种感觉…”格莱克的眼睛变得很恍惚,几乎像是困惑“我告诉过你,我是里杰威的大人物。下次我将竞选市长,我会赢的。但那是…”

  “只是个开始。”索尼接上说。

  “对,只是个开始,”那种困惑的表情仍留在脸上。“我很能干,人们知道这一点。我非常能干。我觉得…前途远大,不可限量,但我对此不是…很确信…你明白吗厂

  索尼只是耸耸肩。

  那种困惑的表情消失了。“但有一个故事,索尼。说的是一个老鼠从一个狮子的爪上拔出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刺,它这么做是为了报答几年前狮子没有吃它之恩,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我小时候也许听说过。”

  格莱克点点头。“啊,那是几年前…不管是什么,索尼。”他把塑料袋从桌子上推过去。“我不会吃你的。你知道,如果我想的话)是可以做到的。一个初出茅庐的律师救不了你的命。离这个镇不到二十英里的汉普顿正在闹事。在这个镇上,谁也救不了你,小镇的人很愿意看到你完蛋。”

  艾里曼没有回答,但他怀疑格莱克的话是对的。他袋子里的毒品并不多,但这个小镇的人肯定很想把他送到监狱服苦役。

  “我不会吃你的,”格莱克重复道。“我希望你记住,如果以后我的爪子有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刺的话…也许我会让你替我干点儿事。记住了吗?”

  索尼·艾里曼不知感激为何物,但他感到好奇和有趣。这就是他对这个斯蒂尔森的感觉。他眼睛中的疯狂暗示了许多东西,但没有一样是枯燥乏味的。

  “几年后谁知道我们在哪儿呢?”他喃喃道。“我们可能都死了,伙计。”

  “记住我,这就是我的全部要求。”

  索尼看着瓶子的碎片。“我会记住你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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