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已经所剩无几

现在山上的弹药也差不多快打完了，如果铆足了劲，一个冲锋，说不定就能彻底攻占印子山。女兵和湘勇隔着支离破碎的壁墙互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击，时不时地有人倒地不起。“王娘，清妖的人太多了，根本抵挡不住！而且…而且四面月城…”

　　秋妹悲观地禀告道，她们现在所在的堡垒，就像大海波涛里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倾覆。筑在堡垒四周的月城，本来是为了抵抗敌军攻城时用的。

　　但现在都已经被湘勇占据，他们把大炮运上了月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以继夜地向堡垒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就算太平女兵还能抵抗，这座城堡恐怕也快要撑不下去了。

　　“姐妹们！”洪宣娇拎着一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周围的女兵们道“你们都留好最后一颗子弹，在被俘前用以自尽，千万不能落入清妖手中，明白了吗？”“是！西王娘！”女兵们英气不减，齐齐地答应一声。

　　洪宣娇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一口气，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全部跟着我，向山下突围！就算我在途中受伤倒下，你们也绝不能停下来救我，能冲出去一个算一个！”“是！”“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子！跟着我杀！天父在上，杀光清妖！”

　　随着一声呼喊，女兵们鱼贯从堡垒里冲杀出来，和正步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近堡垒的湘勇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面撞了个正着。湘勇们根本想不到已经成了强弩之末的太平军还会反攻，顿时有些失措。

　　趁着他们正出神之际，女兵们一拥而上，很快就让几十名湘勇成了刀下之鬼。山下吉字营的大营中，李臣典和朱洪章出神地看着山上的战况，只听朱洪章道：“看来，这些女兵终于忍不住了！

　　不过，这样也好。今一役，印子山可一劳永逸！”李臣典搂住朱洪章的肩膀道：“兄弟，你下手可别太狠啊…留几个活口给我！你知道，我别的不好，就好这口！”朱洪章拍了拍李臣典道：“等进了天京。

　　那个如花似玉的女状元都是你的，你还会指望这些广西蛮婆吗？”“哎！聊胜于无嘛！而且，我听说山上的那个西王娘长得也不错，拿来玩玩，又有何妨？”

　　就在两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有成竹的论道间，忽然一阵炮声又响了起来，炮声其实一直在响，只不过这一次，炮子是落在他们的大营里的。

　　千斤重炮一下子就掀翻了吉字营的几座大帐，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向山上突击，生擒女兵的湘勇，顿时人也慌了，马也惊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成一片。“怎么回事？”李臣典怒喝道。“禀报将军，”一名湘勇急匆匆地赶来，报道“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从南京城里杀出来了！”

　　李臣典和朱洪章一起，赶紧登上高处，向远处眺望，只见从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门里，杀来一队太平军来，为首的杏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大旗上，顶天扶朝纲荣千岁的旗帜尤其醒目。

　　“是忠逆李秀成！”李臣典大喝一声，对朱洪章道“你继续带兵往山上攻打，我去会一会那个李秀成！”“等等！”朱洪章把李臣典拉住，道“发匪人多势众，你把新式的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带上！”

　　梯王练业坤的人马就像一支利箭，转眼就杀到湘勇的大营跟前。太平军冒着炮火，一边冲杀，一边不停地向守在寨墙上的湘勇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

　　很快，和李臣典从大营里冲出来的人马混战在一起，难解难分。李秀成也站在高岗上，举目眺望，发现湘勇们个个如狼似虎，一时之间，竟难突破敌军防线，他对身边的李容发道：“牵我的战马来！”

　　马很快就来了，李秀成亲自上阵，如一股飓风般，向湘勇的战阵冲杀过去，忽然，呤唎听到了一阵铿锵有力，带着节奏的巨响，仿佛有人在不停地用铁锤击打钉子。一瞬间，呤唎感觉到浑身一阵冰凉，在九袱洲的战场上，他同样听到过这种声音，就像死神降临到人间，迅速地收割太平军的生命。

　　“NO！NO！Highness！STOP！STOP！”情急之间，呤唎忘记了怎么说汉语，用英语大喊道，可是已经晚了！李秀成刚上战场，就听到有无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子呼啸着从他耳边掠过，瞬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穿了身边牌刀手们的身体。

　　就连忠二殿下李容发也差点中弹。战马似乎也受了惊，长嘶着人立而起，李秀成好不容易挽住缰绳，这才把马稳住。“殿下，快回来！”

　　呤唎也骑着战马，冒着随时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子击中的危险飞驰到了李秀成的身边，拉住他的战袍道“是连珠炮！你贸然杀上去，会死的！”“不行！梯王已经冲上去了！”李秀成想把练业坤叫回来。

　　可是对方已经和湘勇拼杀在一起，根本撤不下来。连珠炮还在鸣响着，一串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子掠过，太平军被杀得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横飞。

　　困在战阵中的练业坤也变了颜色，发现太平军们的单响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根本无法和湘勇的神秘火器抗衡，身边的将士接连不断地倒下，与自己并肩抗战的士兵越来越少。

　　“抓住那个带头的！”李臣典的战马也冲了上来，令旗一挥，将练业坤团团围困起来，练业坤左冲右突，不料被连珠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中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人在鞍上晃了一晃，一头栽了下去。

　　湘勇们大喊着杀上来，十几杆长矛一起攒击，将练业坤戳了个死透。带头的一死，后面的太平军如鸟兽般散去，但还没冲出重围，便也让连珠炮击中，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李秀成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振臂大呼：“快撤！”

　　“父王！”李容发道“清妖的连珠炮颇是厉害，若不能将其剿灭，不仅我们损兵折将，就连西王娘也会被困死在山上。孩儿愿带三百死士效死冲锋，端了那口连珠炮！”

　　李秀成也是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不得不下撤退的命令，可是现在撤也是死，不撤也是死。他拍了拍李容发的肩膀道：“吾儿，当小心为上！”“父王放心！”李容发点点头，挥手道“不怕死的兄弟们，都跟着我一起上！”

　　虽说是只带三百死士，可是跟着李容发一起冲上去的太平军，却又不下五百人。大家一窝蜂似的朝着湘勇的开火点猛扑，可是还没靠近，就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倒了一大片。李容发杀到距离连珠炮五十步的所在。

　　恰好那处有一道深壕，便躲了进去。湘勇围城，最擅挖壕，不管是营前营后，都挖出许多壕沟来，阻挡敌军的骑兵冲锋。却没想到，这些深壕竟成了李容发藏身处。刚下到壕沟里，李容发点了点身边的将士，已经损伤大半。

　　他对一名指挥道：“你带一百人马，从连珠炮的左翼包抄过去，一旦靠近到十步之内，就用震天雷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我自带一百人马，从右翼包抄。想来清妖的连珠炮再厉害，不能多出两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管子来的！”

　　“是！”指挥答应一声。死士们被分成了两拨，一左一右，在跃出壕沟之前，大家都把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里的弹药给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

　　李容发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一口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出战刀，喝道：“天父在上！杀！”一声令下之后，太平军们齐齐杀出战壕，从左右两翼向连珠炮的所在之处猛扑。

　　这时，连珠炮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口是对着李容发所部的，他刚出壕沟，就被一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子击中了肩膀，又重新滚落到坑底去了。

　　李容发咬了咬牙，撕下战袍的一角来，扎紧在伤口上，又重新爬出壕沟，拼命朝连珠炮的所在猛扑过去。可一爬上来，他就发现自己的那百余人马，已经所剩无几，这时，连珠炮又转向了，对着左翼的那拨太平军又是一通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