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毁尸灭迹
到了溪花村北面的一处土山坡,这里基本也能算是一个坟山了。
因为每年只要村里有逝者,都会被埋在这,久而久之,这山就荒废了,当了溪花村世代埋死人的地方。
到了山坡下面,花巴山就看着好事的村民发话了。
“你们就别跟着看热闹了,老魏这是得病死的,你们就不怕沾了点病气,万一被传染了,多⿇烦啊,都回去吧。”
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人听话的转⾝回了村,人家可是一村之长,谁敢不听他的话。
可是李大壮就没走,他倒是也不傻,走到了花巴山⾝边说:“巴山大伯,村里也没多少个年轻人了,我大壮是个光棍汉,不怕死,再说老魏生前跟我关系也不错,就让我送送他吧,哪怕在他坟头上添把土呢,也算我的心意了。”
花巴山看了眼李大壮,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他知道李大壮是村里最不好惹的一个家伙,因为当初他爷爷来溪花村的时候,花巴山的爸爸当年作为溪花村村长的时候,可是不准让李大壮爷爷进村做村民的。
可是李大壮的爷爷,在那会也是等国全解放了,才来到溪花村。
因为战祸,家里就他自己了,当时花巴山还记得,李大壮的爷爷就是在这土山坡上搭了个小木屋,一住就是几年,最后是因为娶了溪花村里的一个女人,李家才落户溪花村。
那时李大壮爷爷在村里是个能人,砌房种地,那绝对是一把好手。
这回溪花村里还剩下的泥灰房,还都是李大壮他爷爷给盖得呢。
花达一见李大壮留下来了,就阴阳怪调的说道:“老魏是病死的,你连个媳妇都没娶上,也不怕传染你一⾝病。”
李大壮讥笑道:“我怕个什么劲,他们这些小年轻还不怕呢,你花公子也不是没娶媳妇嘛,也跟着来了。”
知道自己的儿子和李大壮一直都不对付,花巴山咳嗽了一声,瞪了一眼花达。
他也知道,花达脾气在火爆,在村里再横,可是只要遇上李大壮准吃亏。
已经选好了下葬的地,李大壮心想,得记好位置,要是自己去城里报了警,得把尸体交给警方啊,好让他们去验尸。
花巴山安排了几个小年轻去挖了坑,然后又和村里几个老家伙站在了一起。
因为他们都是村⼲部和村里德⾼望重的人,几个人商议什么,李大壮可不好意思上去听。
见花达去那边指挥着他的几个走狗手下挖坑,李大壮则看向了正跪在老魏尸体旁大哭的戚桂花。
她哭的很伤心,可是李大壮看过去的时候,她的眼神也在朝自己看过来。
当两人的眼神交触的那一下,戚桂花忙低下了头,哭的更大声了。
李大壮不噤冷笑,这戚桂花也太会演戏了吧。
看那表情和哭的这么假,看来老魏的死,百分百是她和花达私通,要不是被抓了现行,就是花达想长期霸占戚桂花,所以两人合计,就害死了老魏。
可是这一切,都要等老魏下葬,在找人验尸过后,才能找出老魏真正死的原因。
李大壮想的步骤是没有什么拖拉的,等老魏被埋了,他天黑后在进城去警报,等第二天天一亮,差不多就能回来了。
就在他这么定下计划时,花巴山突然又吆喝了一声。
“喂,花达,你带着他们几个去那边多捡点⼲树枝来,大壮,你也跟着去,要多多的。”
李大壮一怔,忙走过去问了句:“巴山大伯,找⼲树枝⼲什么啊?”
花巴山一脸唏嘘不已的感叹道:“这老魏死了,还是得病死的,他要是这么直接埋了,可不太好,我和几位商量了一下,准备对他进行火葬,烧了吧。”
“烧?我们村哪有这规矩啊,再说了,桂花嫂子也不会答应的。”李大壮急道。
花巴山冷声说:“有什么规矩,谁跟你说不能烧了,戚桂花,老魏这样了,你是让烧还是不让?”
戚桂花在那边哭的伤心,一听花巴山喊了一嗓子。
她连句话也没说,但却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了,李大壮那心凉了一大截。
这戚桂花可是老魏的老婆,她要是让烧了,谁还能拦着。
花巴山瞪了眼李大壮,不耐烦的说:“快去捡⼲树枝,甭管这那的了,你要是觉得对老魏感情深,明天多烧两个纸钱不就行了,等他入土为安了,你还可以带些酒,没事找老魏聊聊天的嘛。”
村里几个老家伙,也都开始训斥起了李大壮。
但是也只是说说他,别乱搀和这件事。
李大壮恼的不行,可又不能再说什么,如果花巴山是知道老魏是他儿子给打死的,肯定会想尽办法给花达掩盖事实,而最好的掩盖方法,那就是毁尸灭迹啊,这招可真够损得。
这土山坡已经没了大树,但是⼲得树枝,却能找到很多。
几个年轻人和花达每人都捡了很多,李大壮却只捏了几根。
他是没心情帮忙捡,明知老魏死的不明不白,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想到陈晓月的话,李大壮暗叹,这回去,陈晓月知道老魏的尸体被烧了,肯定要生气自己办事效率不⾼的。
可是李大壮又有什么办法,眼看着老魏的尸体被花达和几个小子放在堆好的柴火上,花巴山还没开口说要点火时,李大壮已经转⾝走了。
他无法阻拦这一切,如果上去阻拦了,不止救不下老魏的尸体,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这溪花村可是他花家的,李大壮再糊涂,也知道这一点。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嘛,走下山的路上,李大壮再没回下头,但是却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老魏的事做个了断。
戚桂花那种贱女人,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还有凶手花达以及包庇他的花巴山,以及那些捡柴火都嬉皮笑脸的痞赖。
艳阳⾼照的天突然浮现了一块块乌云,看着这天,李大壮眼角有些湿润,他真想骂这老天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