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杏没有想到,这个苟大伟竟然还是个实⼲派,回到家以后风风火火地就把钱拾掇到一起,凑了差五千十万,背着一个破包,开始在大海家后门那块转悠。二杏一出来,苟大伟就跑上来,把破包往二杏怀里一塞:“二杏,我把钱给带来了,虽然还差五千,开舂后我再去上工,那五千先欠着…”二杏无语,人傻可以原谅,人要傻到这种地步还真是无法原谅。“苟大伟,你长点儿心行不?我已经嫁人了,你赶紧起开!实话笑话也听不出来!”
苟大伟伤心了。在外面上工的时候,师傅们兜,女人那个洞洞,只要有钱,谁都能上,怎么一到他这儿这理儿就说不通了呢。带着黑⽑的痣随着脸部运动哆嗦了几下,嘴唇上下颤动很久,才说出了几句话:“二杏,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过的,我就是来晚了,让蔫巴抢了先。这钱可都是为你挣的,二杏,你就当可怜我,跟我睡了吧。”
“跟你妈一起睡去吧!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再找点马粪把你嘴给糊上,整天没里没面地胡唚,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你有钱了,有钱顶个庇用,告诉你苟大伟,你要再敢打我的主意,我让你一辈子找不着女人。滚!”二杏大喝一声。这个苟大伟还真是朵奇葩,二杏这么骂他,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跟在二杏庇股后面。
“二杏,你怎么还不愿意听实话啊?我一天也不想让那个蔫巴再霸着你了。你可不知道,回来一听说你嫁给了蔫巴,我这鼻子都气歪了!二杏你这么漂亮,最低也得找个我这样的。城里人说我长得委婉,我虽然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我知道那是夸我呢。城里人都夸我,你说二杏我是不是能配得上你?城里人眼界⾼,不像咱农村人,是女人就想着蒙上脸都是电影明星。二杏,你比电影明星好看多了。”苟大伟一路走一路说,嘴角冒出了白沫儿,乍一看好像吃了砒霜濒临死亡的样子。
“苟大伟,你说你怕冷不?”二杏不胜其扰,眼珠一转,回⾝对他说。“怕冷?”苟大伟转念一想,自己是个大男人,怎么能说怕冷呢,便拍拍胸脯,捎带着把嘴角的白沫儿用手背抹了一下:“我不怕冷,三九天我就用凉水洗脸,在东北黑龙江那会儿,天多冷,出去撒尿一边,尿能冻成冰柱儿挂在打种儿的那东西上,我就穿一件…”
“算了算了,别说了。你说你看上我了,我得先考验考验你是不是?既然你不怕冷,我倒是有个办法,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看上我了。”二杏作出万种风情的样子,嘴角却是阴险至极的笑,苟大伟看了打了个哆嗦。“二杏,好妹子,你说,什么办法,只要不是上天摘星星摘月亮,我都能办到!”“真的,可不许拉假!”“要是拉假,我就是你生的!”苟大伟把胸脯拍得山响,棉服里面的土都被他拍得飞了出来,一时之间竟有些乌烟瘴气。“滚你妈的,我要是生了你这个熊样儿的,早就一庇股坐死了,还留着你长这么大?”二杏骂了他几句,苟大伟只能嘿嘿傻笑。“脫光服衣,⾝上一条线儿也不许留。”二杏的话一出口,苟大伟⾼兴得跳了起来,⿇溜儿地开始脫服衣。
“二杏,裤衩也脫?”二杏已经看到他下面那个东西已经硬得跟棒槌似的了,便点点头“那当然,剩下裤衩,还叫浑⾝一条线儿也没有?”二杏的话音儿未落,苟大伟便利索地脫下了裤衩,年下时节,前两天还下了场小雪,苟大伟光着腚,打了个哆嗦,上牙直碰下牙。“二杏,来吧。”说着上前就要搂二杏,二杏往旁边一跳。
“你以为脫是跟你搞啊?现在,在村里跑一圈儿,所有的街道都要跑到,一边跑一边喊‘一二三四’,不许拉假,听到没有,我在这儿帮你看服衣,如果我听说哪条街道没跑到,我就认为你一点诚意也没有,那你看上我就是假的。”苟大伟没想到二杏竟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一时没了主意,想把服衣拿过来穿上,二杏却把他的服衣往旁边踢了踢。苟大伟一跺脚“我豁出去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怕啥!我保证按你说的,每条街道都跑到,回来后我要你和我一起觉睡!”
“先跑完再说!”二杏虽然回答得很⼲脆,从心里却觉得自己好过份,苟大伟只是喜欢自己而已,实在没必要这么消遣人家。现在的二杏,对男人没什么好印象,特别是对自己有想法的。
于是,棒槌沟里出现了一幕奇景,一个光着腚的男人,脸上长着几撮黑⽑,一边跑一边喊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人们刚醒过来味儿以后,大人们赶紧把女孩们推进屋里,喝斥着不许往外看,女人们都跑回了自家院子,旁边没有男人的从门缝儿里看这个光腚的男人。男人们站在街上,不知为什么,怔怔地看着疯跑的苟大伟。一些胆大的男孩儿跟在后面跑,一边跑一边捡起小石子,专门砸苟大伟的庇股蛋,一个小男孩儿还跑到前面,瞄准了累累垂垂的那玩意儿,一弹弓打过去,把苟大伟疼得直跳脚,追着那孩子就骂。无奈那孩子比他跑得快多了,三转两转就转没影儿了。
刚跑了两条街,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个八王犊子!作死呢?光腚拉磨,你在这儿转圈儿丢人呢?死回家里,我这上辈子准是缺了大德了,怎么就弄出你这么个玩意儿!伤风败俗,败家子,没脸搁这棒槌沟呆了!”老头一边打一边骂,最后从⾝后一脚踹了上去,把这个苟大伟给踹下趴了。
这些事情,二杏可不管,她不会傻到真的在那儿给他看服衣,等他回来,苟大伟一拐弯儿,她就掏出一个打火机,把这苟大伟的服衣给烧了,看那儿一团簇新的服衣变成了灰,她站起⾝来,心里涌起报复的感快,哼了两句想亲亲,回娘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