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散了吧。既然您愿意跪在这儿,就跪在这儿吧,也算是你对错误的忏悔!”侍在端冷冷地说。原本不错的心情,被大海这么一闹,像吃了苍蝇般不舒服。看到肖楠和刘晓姿,便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爷爷呢?”他不希望肖楠到处跑,不是怕她嘴不严,说出寻宝的事情来,而是怕肖楠一个外人,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这丫头的性子火爆,捅出什么篓子来,他还得去帮着擦庇股。
“爷爷跟妖妖在家里呢。”这个老神棍,对妖妖产生了非常強烈的趣兴。带金蟒妖妖回来的时候,侍在端还真有些担心,这么远的距离,妖妖会不会不适应,发狂、生病或者性情大变?不过,从她的表现看,非常稳定,一点⿇烦也不主动招惹,乖乖地躲在家里,除了爱跟侍在端亲近以外,跟两个女人和老神棍的关系也好了很多。有时还恶作剧地缠在老神棍⾝上,老神棍一开始吓得哇哇乱叫,不顾形象地痛哭流涕,几天下来,这妖妖不到招惹老神棍,这老神棍便主动招惹起她来。
侍在端本打算第二天就送老神棍回上马石,可人家不愿意,非要多住些天。侍在端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去。那些金银财宝怎么处置,成了侍在端最大的心病,那些东西值钱归值钱,但终归不能变现,形不成购买力。变现吧,一下子拿这么多的东西去卖,不被人盯上才怪呢。“走,回去商量点儿事。”扭头看看跪在地上的大海,愿意跪就跪吧,只当是赎罪。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看出了侍在端心情不太好。
妖妖盘在沙发上,老神棍拿着一个竹棍儿,正逗着她玩儿,妖妖很烦,冲老神棍“嘶嘶…”直叫,老刘神棍也瞪着眼睛,学着妖妖的样子“嘶嘶…”一人一蟒玩儿得正在兴头上。金蟒妖妖一看侍在端回来了,抛下老刘神棍,盘到侍在端的腰上,⾼抬着头冲老刘神棍威示。侍在端拍拍她的七寸,意思是让她下去,妖妖真是听话,顺着他的⾝体溜了下来。
“肖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听侍在端问了这么一句,肖楠非常不⾼兴。“怎么,想轰我走了?还是我碍着你什么事儿了?”老刘神棍嘿嘿一笑“黑丫头,咱不走了,就这样组个家,我当家长,你们两丫头一块嫁给小子,然后多生几个娃儿给我老神棍玩儿,我保证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他们!”老神棍把胸脯拍得山响。“爷爷,你就别在这儿捣乱了!”对为老不尊的老神棍,侍在端一点脾气也没有,好在有刘晓姿,还能顶他几句。“老神棍,我们年轻人的事儿,你就别掺乎了。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谁也不能替我做决定。侍在端,如果你不愿意我住在这儿,我可以出去找旅馆,也可以睡到车里。”
侍在端真想让自己爆掉算了,一个老神棍,一个黑丫头,对这俩人,他真的束手无策。“肖楠,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如果回去,只有一个人,怕你在路上出危险。我是想过段时间送你回去!然后我自己再坐火车回来!”肖楠脸一红,把人家的一番好意当成了驴肝肺。“对啊,黑丫头,你说你带这么多东西回去,你自己一个人,是够不全安的,你说要真碰上坏人,夺了那些个金银珠宝,再那什么了你,老神棍多心疼啊!要不,我跟妖妖一起送你回去?”老刘又来凑热闹。“爷爷!这样的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你和妖妖去送,你坐火车回来,那妖妖要怎么回来?想让她被人抓了去变成‘龙虎斗’啊?”刘晓姿本就对侍在端想去送肖楠不満意,又不好意思发火,这回总算逮着了一个出气筒。
“都别担心了,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这样吧,我明天就走,省得某人看我不顺眼!”侍在端看着肖楠,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跟吃了枪药一般?“那怎么行?半路上出事儿怎么办?”侍在端马上反对,老神棍也跟着点头。
“都谁在家呢?”门被人拍得山响,还伴着一个男人的⾼声问话。侍在端答应着,急忙走了出去。“你个小兔崽子,多少天没回家了?不去看你老子,还得让你老子来看你!真是越长越倒行!”听这话,侍在端就是不看来人,也知道是他老爹侍老转儿。侍老转儿瞥了一眼侍在端,眼里冒着无法掩饰的喜欢,却一边骂一边进了屋“哟,这么多人,都在家里呢?”妖妖一看来了生人,直起⾝子来凑热闹,却不料把侍老转儿吓得一庇股坐到了地上,侍在端急忙扶起父亲,看来这个妖妖的问题还得好好解决一下,若是遇到一个心脏有问题的,吃不了兜着走。
等侍在端把妖妖的事儿解释清楚了,侍老转儿才拍着胸脯,坐到了凳子上。“兔崽子,招来这么个东西,吓死人了!我说你没事儿吧,你妈非得让我来!这丫头是哪位?”他不认识肖楠,被妖妖一吓,也没顾得上介绍,这才发现屋里有一个不认识的黑美人。侍在端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只说是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那宝蔵的事儿,他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就是他亲爹也不行。
拉了会儿家常,侍老转儿非要到家具厂去看看,被侍在端岔开了,他不想让父亲看着大海在那儿跪着。大海对二杏作下那等歹事,直到现在村里人也不知道,依侍老转儿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劲儿,非要问出个子午卯酉来不可。真要是有人说走了嘴,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出人命都有可能。肖楠看一家人唠得正欢,孤独感涌了上来,摸摸妖妖,妖妖缠到她的颈间,她便带着妖妖到了另外一间屋子。亲人相聚,她只是个外人。人家刘晓姿和他已经确定了关系,老神棍和侍在端的父亲是亲家,他们有的是共同语言,她就不行了,或许,是该走了!
妖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孤独,紧了紧自己的⾝子。肖楠摸抚着她冰冷的⾝体。分手的那一刻,总会到来,无论你多么不忍,拼命地想要留住什么。她是肖楠,她是一个独行者,她什么也不怕,她寄情于一汪碧水,忘情于青峰之上。侍在端,只是她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既然决定走了,就潇洒地走开好了。想起这些天和侍在端相处的点点滴滴,肖楠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迫切需要一杯忘情之水,她真的不想在一个人的夜晚,一次次回忆他温暖的怀抱,俏皮的话语,温柔的眼神,凌厉的⾝手,甚至把记忆一次次定格在他宽厚的背上。
大滴的泪珠儿已经滚落下来,滴到了妖妖的⾝上,那透明的泪珠儿被妖妖金⾊的鳞片挡住,形成一朵朵的小水花儿。肖楠的双臂紧紧搂着妖妖的⾝子,妖妖感觉到了不适,从她的臂膀中挣了出来,滑到了地上,扭着走了。肖楠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赶紧擦⼲脸上的泪,拿过桌子上的小镜子,对着镜子笑了笑,这才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