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虽然人很多,但人们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怔怔地听着侍在端的话。这个小伙子,怎么可以如此镇定!
侍在端看没有人应答,招手把张少廷叫了过来。“少廷哥,咋们的工人还差多少?”
张少廷沉昑了一下,手指快速地动着:“怎么也得差一百多人吧。虽然咱们都是机械化作业,但晚上得有人在这儿值班,忙的时候,需要三班倒。”侍在端点了点头。
突然想起五爷那张嚣张的脸,扭头又对陆广阔说:“陆哥,咱这矿上,应该有一个护矿队。要不这样吧,从义组选出二十个⾝手不错的,主要负责矿山和工人的全安,平时他们是工人,半天⼲活,半天训练!他们的工资,比其他工人上浮三个点!”
陆广阔答应着,找来了一张纸,快速写下二十个人的名字,把纸条交给了张少廷。“明天我让他们上山,护矿队的队长,就让姜明山担任吧,他是个退伍的,挺负责任。”侍在端点了点头,姜明山他认识,是义组里面不多的好手之一。
“让王梓当副队长!这小子经你一教调,倒是个好手了。给他个机会,好好锻炼锻炼,也可以增加点收入,他们家困难。”前文咱们提到过,侍在端和廖东年去接出狱的陆广阔,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三个拦路抢劫的,王梓、王飞、赵一鸣,后来这三个小子真地跑这儿来找侍在端。侍在端把他们交给了陆广阔,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了。
“少廷哥,咱们这是铁矿开采,家国虽然规定有一定的伤亡率,但在全安上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因为疏忽大意造成人⾝伤亡事故。人家来这矿上上班,是来挣钱的,不是来送命的。把全安生产制度建起来,全安帽什么的都必须戴上!”侍在端看到一个工人秃着脑壳儿,站在壁立如削的山根子下,便想到了矿山全安问题。
看侍在端在现场指挥若定,廖东年松了一口气。他不放心,跑了过来。那个五爷,他是认识的。这个五爷是五仙山村的,因为家庭排行第五,人们都叫他五爷,至于本名,倒被大多数人忘记了。前些年,五爷经常在王子镇上混,经常吹嘘自己一辈子只⼲三件事——喝酒、砍人、玩女人。在一场斗殴中,他手拿片刀冲进去,把一人的胳膊砍掉,蹲进去了三年,出来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前些曰子,有一伙人在廖东年的饭店里吃饭,廖东年号称也是道上混的。作为一个饭店老板,为了长久拉住顾客的需要,进去敬酒,便捡了个“话漏儿”听说,最近冒出了一个什么“铁血会”好像是一些矿主联合起来成立的一个组织,五爷就在那个组织里。
“兄弟,你真不怕那个‘铁血会’?”廖东年忧心忡忡地问道。
“怕?怕有什么用?开矿是个来钱快的道儿,别人看着都会眼红,利益争斗再所难免。廖哥,这我早就想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早早成立义组,让陆哥教他们功夫,咱不招惹别人,但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咱!”廖东年看着站在风中的侍在端,长长的黑⾊风衣被风吹起,根根头发在风中直立,像极了电影上那个“小马哥”!
“瞧,看看谁来了?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察警总是最后一个到!”陆广阔指着下面的一辆警车说道。可不是,三个穿警服的人从车上下来,一边向上走一边说着什么。
走到近前,侍在端看清,三个人中的大胖子,是出派所所长郭兴旺,后面跟着的是两个协警。
“人都哪去了?侍老板,怎么就你们在这儿呢?那一伙人呢?有人警报说,这里两伙人打起来了。”郭兴旺气喘吁吁地说。可能因为⾝体太虚,脸上冒出了汗,那张肥嘟嘟、油乎乎的脸,像极了供桌上的猪头。
“等你们来,⻩花菜都凉了\打完了,人都走了!这都警报两钟头了,你们才来!”陆广阔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他跟察警,就是天生的死对头,从监狱里出来的吗!
“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出派所是你们家开的呀?人这么少,警报的这么多,怎么也得一件一件处理吧。”郭兴旺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瘪?火气上来,影人似地往陆广阔跟前一站。
“得啦,得啦!郭所长,我们陆哥是着急,得罪了,得罪了!郭所长,这天马上就黑了,⿇烦你跑了一趟,走,跟兄弟喝两杯去,顺便跟你唠唠今天的事儿!”侍在端现在跟这些当官儿的打交道,已经驾轻就熟了。
在王子镇的地头上,跟出派所的人叫号,没什么好处。特别是当所长的,他们开矿的人,经常要用到一些炸药什么的,往后跟这安公部门打交道的时候多了去了,不但不敢得罪,还得孝敬着。
郭兴旺一看侍在端这小伙子挺上道儿,也就没再把陆广阔的话放在心上。他知道陆广阔的底细,外来人口,还是个劳改释放的,是出派所重点关照的对象。对侍在端的事儿,郭兴旺早有耳闻,只不过没有机会跟他接触,这次专程跑来,也是有意结交。
上次侍在端家里出事,也是他出的警,后来县里的刑警中队出面录的口供,他没有抓住机会。一看侍在端这人不是那么不着调的,多个朋友多条路,便跟着侍在端他们一起来到了廖东年的饭店。郭兴旺有点纳闷,这廖东年和陆广阔可都是劳改释放的,怎么侍在端会跟他们两个人关系那么好呢?莫非…他不能妄加揣测。反正他们又没搞什么违法的事儿,人家开矿也是有正规手续的。
中午已经喝了一顿,晚上侍在端实在不想多喝,好在有陆广阔和廖东年。“郭所长,你看,咱们王子镇的社会风气多好!你一个大所长,执法的!跟我们这两个劳改犯,犯法的,哦,不对,犯过法的!坐一桌吃饭,真是太谐和了!”廖东年握着酒瓶,大着头舌说道。
“你说的不对!警匪一家吗!他们是警,咱们是匪,咱都是一家人,谁也离不开谁!”
“你说什么呢!陆广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过什么!我可告诉你,以后别犯在我手里!”郭兴旺生气地把酒杯墩到了桌子上。
“陆哥,少说两句!郭所长是职责所在,我们都得配合!郭所长,我们兄弟只想做事儿,不想惹是非,今后还得请郭所长多加关照呢。陆哥喝多了,说话荒腔走板儿,别放在心上。来,郭所长,我这个当兄弟的,敬你一杯!”侍在端真怕两个人言语不和,拳脚相向。
郭兴旺不能不给侍在端面子,人家可是老板,出事儿住院的时候,韩县长都得亲自去看,自己一个小小的出派所所长,王子镇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搞不好关系,吃亏的总是自己。郭兴旺端起酒杯,跟侍在端碰了一下“侍老板言重了,你是咱镇上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我们的工作还得仰仗你呢!”说罢,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陆广阔早已明白了侍在端的意思,就是实在看不惯坏郭兴旺那副嘴脸,看到侍在端老是在给自己善后,只好收敛了言辞,端起酒杯收回了刚才的话,郭兴旺自是痛快地下了台阶。
几个人推杯换盏的时候,三路也在忙活着,忙活着在杨晓钰⾝上奋斗。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一概不知。
杨晓钰看到侍在端对自己依然冷淡,很伤心,便借酒销愁。三路抱着她,思忖再三,还是带杨晓钰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他不想让学校的老师生学们,看到杨晓钰醉薰薰地被一个男人给送回去,怕她以后在单位抬不起头。
杨晓钰窝在三路的怀里,一直搂着他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撒手。三路只好跟她一起倒在了床上,搂着她,不一会儿这杨晓钰就沉沉睡了过去。
要说这酒还真是助性的玩意儿,杨晓钰你睡就睡吧,被酒精烧得窝在三路怀里也不老实,一直拱啊拱的。最后⼲脆把香唇给贴到了三路的唇上,三路喜欢她喜欢得快失去了自我,如今她在那儿主动撩拨,三路如何抵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