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在端心情不错。姚易竹把电话接起时,就听到那头的侍在端哈哈笑道:“亲爱的竹子,你终于决定辞职了?”
“这么快就知道了?是韩记书跟你说的吗?是不是要你来当说客?你别劝我,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辞职。”姚易竹趴到桌子上,如果侍在端在场,一定会说她老⻩瓜刷绿漆,都这把年纪了,还装什么小姑娘猫儿一样的势姿。
“你觉得我会劝你吗?我亲爱的老竹子——”这个男人,又没正形,一会儿小竹子,一会儿老竹子。
“当然不会。因为这主意是你出的!”如果侍在端在这儿,姚易竹肯定会上去咬住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下去,最好能咬出血来。这个男人,见面不见面都让人心里记挂着!
侍在端笑得更开心了“老竹子,那我就给韩大记书打电话,告诉他我也劝不动?”
“打吧,反正我主意已经定了。”姚易竹嘴角微微一笑,心里有些酸楚。
站起来看着显得有些空旷的办公室,这里,是她行使权力的地方,就要离开了吗?人,都有控制他人的yu望,女人也是如此。自从走上仕途,她就一直想着,怎么能爬到权力的顶峰。
从普通的小小办事员,到镇长、记书,再到副县长,对她这样一个低品级的小官二代来说,能走到这个位置已经相当不容易了。现在选择放弃,为了他,更多地是为了自己。
她已经看透了官场的尔虞我诈。特别是经历了这次柴东的事,她更加厌倦了官场这些潜规则。她只是一个弱质女流,面对潜规则,她所能做的除了辞职,还会有其他吗?虽然侍在端能够替她出这口恶气,可自古民不与官斗,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一旦跟家国机器抗争起来,最终失败的,还是他和她。因为,对他们而言,柴东是上位者。
“竹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建议起了多大作用。你下了这个决心,是不是真地中奖了?我们——”侍在端庒低声音问道。
姚易竹根本就不确定,她的经期一向不准,有时晚个十天八天也很正常,这次只是比平时晚了五天而已,听侍在端这样问,赶紧答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想,你说得对,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我特别喜欢做服衣?”
作出了这个决定,姚易竹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不用再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这个问题,竟然跟侍在端拉起了小女人的话题。
“我们家竹子还会做服衣?这个不是不知道,是真心没想到。”侍在端的话中透着促狭的味道。
姚易竹根本不在乎他的态度,如果有可能,真想窝在他的臂弯里,说着她感趣兴的话题“小端,我可是学过裁剪,也学过服装设计的。上大学时我就选修过了。只是上班以后,一直忙,根本没有时间再去⼲这些事。”
侍在端察觉到姚易竹的心情很好,没有说那些令人厌恶的官话套话,也没有冲他发火,心情更加好起来“竹子,我真为你⾼兴!”
如果说太多的话,那就显得有些虚伪了。侍在端握着机手,看着窗外王子镇的天空,这里,是姚易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也是他们之间感情开始的地方。即使姚易竹离开了,这里仍然有她的气息。
或许,一个小生命正在她的肚了孕育吧,如果不是这样,姚易竹不会轻易下这个决心。
“小端,我想了又想。我不想到大城市里去,大城市的生活环境并不好,光是汽车尾气就能把人给呛死了;我也不想到小城市去,一般小城市的人文环境要差一些,像教育、文化、体育这些设施也不太完善。我还不想离你太远,如果找个地方又是机飞又是汽车又是火车的,见你一面也不容易,那我还不如在这里坚持着呢!
“小端,你说我到滨海市去怎么样?那里呢,城市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好歹也是三线城市,消费水平、基础设施什么的都还好。最关键的是,那个地方离大海近,空气好,还有一所‘985’工程大学,更是一所以⾼科技企业为主的城市。小端,我去过那里,那里的空气真是太好了!我就想买一所中档偏上的海景房,站在楼上就能看海。
“虽然我手里的钱已经够我花两辈子的了,但我也不想什么都不⼲,那样的生活太没意思了。我就想开一个小门店,自己设计服衣,自己做,一年也不多做,最多七八十件,件件是精品。我听说啊,现在网络销售是个好渠道,我就把我的店开到网上。小端,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好吗?”
侍在端被这个女人惊呆了。以前,他见到的姚易竹一直是个女強人的模样,这个的小女儿情态还是第一次显露,他真心有些不习惯,听姚易竹这样问自己,他⼲笑了两声“啊?哈——没事儿,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我的竹子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跟官场上那些臭男人整一块儿去了?”
“呸!官场上有臭男人,但也不是所有的都是臭男人!可是,有一个两个的臭男人,就可以把官沉混了!小端,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去滨海市看看房吧。虽然是我住,但那也是你的家。”
侍在端从姚易竹的话里,听出了撒娇的意思,不由苦笑“好吧,这两天看哪天有空,我去接你,把房子买下来。然后再从村里找一个可靠些的保姆,过去侍候你。”
“才不呢!找什么保姆啊,我有手有脚的!”姚易竹马上拒绝了。
“傻竹子,你一个人照顾孩子,忙得过来啊。再说了,你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在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放得下心!”侍在端嗔怒。
姚易竹愣了一下“什么挺着大肚子,什么动静也没有呢!大什么肚子!好啦,不跟你聊了,你还是给韩记书回个电话吧。就照咱们说的办,没劝动我!”
“遵命,老婆,好好歇息,我的直觉,你肚子里有一小蝌蚪,已经上了床,唿唿睡得正香着呢!”
姚易竹正想骂他两句,却听那头传来了忙音,不由自言自语道“臭小子,算你识相!”
侍在端给韩明启打了电话,说自己劝不动姚易竹,她没给自己面子。韩明启也不好说什么,他又没正式答应姚易竹辞职,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从韩明启个人来说,他真地不愿意姚易竹辞职。清水女⼲部不少,但像姚易竹这样出⾊的,真是不多。这些混在基层的女⼲部,大多有三个事业的⻩金期,第一个是毕业至生孕怀,这个阶段的女人,如果事业心強,很容易崭露头角;第二个⻩金期是小孩上小学至青舂期这段时间,如果家里有老人带孩子的,这个阶段更是⻩金期。这一阶段的女人,大多已经成家立业,父⺟⾝体健康,积累了一定的工作经验,处于事业上升期;第三个阶段,则是孩子上大学后到退休这段时间,人越老越值钱,特别是女医生、女教师、女⼲部,传帮带的作用发挥得好,更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姚易竹正处于第二个⻩金期,这样的⼲部,清水不是太多了,而是了太少了。优秀⼲部是稀缺商品,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当⼲部,看看那些庸官,拿着“俸禄”尸位素餐,吃人饭拉人屎就是不办人事儿,好点的就看报纸、喝大酒,差点的混吃等死,班都不愿意上。
姚易竹虽然不完美,比方参与企业经营,还有跟企业主搞不正当男女关系,但她的能力不能否认。
侍在端和姚易竹根本不知道在韩明启心里,姚易竹的行为是“参与企业经营”而是两个人之间是“男女关系”如果知道的话,对他的好感马上会大打折扣。
姚易竹从办公室走出来,向楼梯上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