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化着夸张眼线

“没事”母亲的脸色红润，温柔的看着梧桐树梢新发的芽尖，那天阳光明媚，早间的凉风拂过庭院的花树，沙沙作响。

　　母亲就那样笔直的站在小阳台里，身姿在微风中动人的舒展，碎花裙的后摆被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2.jpg">突兀的撑起一个弧度，风的手徐徐拂过，往后我的眼睛再也没有片刻离开过这个不同于其他女人，无数次具现在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jpg">旎梦境里的，专属于我的母亲的—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

　　＊＊＊“嘿！划拳划拳！五魁首啊六六六…”母亲兴奋起来，还学着台配港产片耍了下宝，她把马尾盘成发髻，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蓝色发带绑起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修长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的脖颈，这个发型衬托得她的侧脸精致而高洁，像壁画里飘渺的仕女。

　　她举高双臂做了个伸展运动，脖子左右来回扭动了几下，侧面内衣包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些端倪，甚至微微抖动了两下，腋下干净光滑，风光大好。我回过神来，看见盛酒的扎啤杯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酒雾，红褐色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体还在疯狂的往上冒着气泡，透过杯子偷看母亲。

　　她的身影被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成一片摇曳的光影，在水晶泡沫的包围里恍如酒神派对上的阿佛洛狄忒。母亲唯一会划的拳是十五二十十五。

　　在酒桌上一贯胜多输少，不过今晚她有意的让着我，一下子被我连灌了四杯，眼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离了起来，我打算乘胜追击，又把母亲的酒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上，母亲惊得连连摆手：“不来了不来了，哪有这么对亲妈的。”

　　她的手贴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打了个小小的酒嗝，洁白的细齿咬了下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上的纹路显现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人的光泽，我看得入神，被酒呛了一下。

　　母亲赶紧过来拍打我的背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部顶着我的手臂，我咳得更厉害，母亲又心疼又责怪：“你看你看，喝起酒来连回合都不分了，今晚就喝这么多了吧乖，我去拿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水给你。”

　　“等会儿。”我借着酒劲有意的跟她亲近，拉住她的手，把头靠在她肩上休息，跟瘾君子一样嗅着她身上的体香。

　　“分个手咋就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母亲语气里还是有些责怪，却不是在凶我。我撇了撇嘴：“嘿，这哪一样了？我这是被人戴了绿帽子…

　　“母亲又捂住我的嘴。“又瞎说，你跟人蒋闵柔结婚了没？人又不是你老婆，咋就给你戴那个啥…那个绿帽子了？”

　　“她跟我好的时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害羞得跟个处女似的，现在转头就上了别的男人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这他妈的…”我没说下去。母亲一向不喜欢我说脏话。

　　“我以为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这方面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开放的。”母亲撇过头看向某处，把个后脑勺留给我，我忍住嗅一口她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耳垂的冲动，蹭了蹭她的肩膀，她顿了一下，问我：“那个…你跟妈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底，祸害了几个女孩子。”

　　“蒋悯柔还是祁双双？或者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祁双双…”我从记忆深处揪出这个名字，它属于我的初恋。“都有。”我老实回答，又补充道：“六个左右。”“我怎么就生了你个小霸王。”

　　母亲无奈的叹了一声，拍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好在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出些没法收场的事情。”“啥啊？”“明知故问。”她扭了扭脖子，低头叹气：“老了，真是老了，才喝了三杯，还是四杯？”“话说…你居然还记得祁双双？不是不喜欢她吗？”

　　“瞎说，我哪有不喜欢她。”母亲光速反驳，瞪大了眼睛看我，气笑：“你说说！我为啥要不喜欢人家！”

　　母亲说言不由衷的话时，基本是滴水不漏的，唯一的破绽是眼神会有一瞬间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怯，或是被戳中的羞恼，极难捕捉，却瞒不过跟她母子连心且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我。

　　“好吧…”在我的眼神攻势下母亲率先败下阵来，说：“我确实不喜欢她，因为她太像我，占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太强。”“有哪个母亲会希望把自己的宝贝儿子连身带心交给一个占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太强的陌生女人呢？

　　哪怕她有可能在往后的人生里和你朝夕相处，远远多过你和妈妈相处的这些年。”“不过你倒机灵，啥都瞒不过你。”

　　我说：“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不会有那种礼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太强的交往，你一拿出长辈的架子，就是在无形中拒人千里了，你想想怎么对我的，怎么对蒋闵柔的？”

　　我接着说：“我看得出你喜欢蒋闵柔，你跟对我一样对她，可是她辜负了我，也辜负了你。”

　　“不是。”母亲摇头。她的叹息像一阵秋风奔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渐衰老的旷野：“我不是跟对你一样对别人，这只是一种人际交往的妥协，我希望以后我的儿媳妇能把你的一部分留给我，留给你的妈妈。”

　　我们头靠在一起，相顾无言。靠了一会儿，母亲突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我的头发，说：“啥时候去染的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就今天早上，换个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换种心情。”我就势靠在她柔软的小臂弯里，舒服的伸了个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

　　“不好看，还是黑色的适合你。”母亲用大拇指抹过我的发际线，忍俊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跟颗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丹似的。”

　　“我是学的你。”我伸手摘了她的发带，又一次把她的长发放下来，母亲摇摇头无声抗议，却也由着我把玩她的发梢，上面依稀有点淡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还未褪去。

　　“瞎说，我哪里染过这样的颜色？”“你以前喜欢的那个啥啥乐队来着？日本的，里头那个红头发打鼓的还是个作曲家。”

　　我哼了一段记忆中钢琴曲的旋律，少年时代总喜欢在下午睡觉的我无数个傍晚听着这首曲子醒来，睁眼就是被暮色做旧的万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目悲怆，墙上是上个世纪冲绳风格的泳装画报。

　　棕榈树下广末凉子的笑合着画报浮世绘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勾勒的边角泛着九十年代的黄，我看着夕阳余辉一点点在窗角散去，黑暗渐渐垂临，孤独像无边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冲刷着孤立无援的我。

　　后来在书上了解到语焉不详的所谓“黄昏恐惧症”而我最早的症状源头大约就是来自于此。治愈这些的良药依然是我的母亲，她这个时候会在我房间里做些事情，或是修剪窗台上她亲手栽培的绿植。

　　或是跪在衣柜前叠着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丢的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偶尔会坐在书桌前在我的T恤上涂鸦，一般是素描，画她钟情的玫瑰或蔷薇。

　　或者一丛影影绰绰的树，画工很简洁大方，若是画人物，就类似<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漫早期那种笔墨浓重轮廓很深的风格，画完会在角落潇洒的签上自己的名字，而后回头温柔的看我：“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咯，咱们今天晚饭有蒜蓉大虾。”无声无息的。

　　她总是在适时的时候用母亲的爱意把我拉回这个世界，拉回她的身边，照顾我的委屈，看守着我的情绪。“withoutyou，那是x-japan。”母亲说。

　　“对对对，yoshiki嘛，中文名叫啥来着，林佳树？他不就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杀马特的？”艺术生出身的母亲感情无疑是丰沛的，除了画画之外，更多的兴趣倾注在了音乐上，她的书柜里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各式各样的唱片。

　　也不乏黑胶的，内容包罗万有，从一般的流行歌手听到摇滚歌剧，再到那个年代的尝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音乐，什么原宿风的jazz-hiphop，牙买加雷鬼之类的赫然在列，其中两张封面上就是那个红发男人，化着夸张的眼线，简介是摇滚鼓手兼古典乐作曲家演奏家，很割裂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