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坏对明嘲暗讽

　　街舞、涂鸦、极限运动…把这个商圈凝聚起来的是随处可见的街头文化。邹清允在这吵闹的酒吧里听了不少青葱故事。

　　再想到未来客人入住天珀，有多少是为了追求所爱，怀着热忱来到P市追梦。于是他主张改变‮店酒‬的主题用⾊，餐饮的风格，就连会议室等设施的规划都重新定位。喝了一口威士忌，他观察着下面热闹的滑板坡道，虽然不爱热闹，但他用自己的方式跟这个城市对话。

　　他记得天珀集团以前也赞助过极限运动，后来董事会一致认同没什么效益，削减了这笔预算。

　　那时候的他轻蔑道：“滑板？难登大雅之堂。”现在蓦然自省，那番话反而显出自己的短视。

　　今天一整晚，他的视线追随着场上那个⾼⾼瘦瘦的女生，就算他不懂也知道确实是滑得好，一连串流畅又有技巧的动作，一场非常精彩的表演。

　　女生休息了一会儿，又回到场上挑战更⾼难度的动作，第一次并没有成功，从半空跌到地上的声音清晰的传来。邹清允倏然站了起来。

　　走到栏边更近距离的看。第七次…第八次…每次他认为该放弃了，她偏偏很快爬了起来，甩了甩手，仿佛満⾝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看她一遍又一遍的摔下来，邹清允于心不忍，愈发难受，心里忍不住无声打气，他从不打没胜算的仗。

　　但绝不会嘲笑那些不在乎输赢，咬着牙关坚持下去的人，甚至对他们油然起敬。女生再一次挑战，邹清允讶异自己竟然也跟着紧张起来。

　　直至他听见滑轮完美着地的声音，怔怔地看着女生曲起膝盖自信地滑行，兜着腮边的头发被风悠悠吹起，她成功了…他头一回发现。

　　原来女人可以这么帅。邹清允两手不自觉地为她报以掌声，脸上展露出罕见的笑容，可是这唐突的祝贺似乎打扰到她，女生抬头朝这边看，一见到他便愣住了。

　　被她盯得不好意思，邹清允尴尬的竖起大拇指，表达单纯的欣赏之情。结果把人家吓得转⾝就跑了，他不了解街头文化，莫非偷看别人练习是件很冒犯的事？邹清允笑了笑，把杯里剩下一点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离开了酒吧，特助杵在车旁等着。邹清允双手揷兜里，说：“我们走回去吧，很近。”特助回头向司机摆了摆手，马上跟上老板的步速。“怎样？李述愿意来吗？”邹清允问。

　　“张沐后天会陪他过来，明天得先剪发，置装。”“可以，都交给张沐吧，她有经验，天珀的参与还是别太明显。”“明白，另外，听风的助理们似乎都在传跟邹总您的八卦。”

　　邹清允挑眉，笑着问道：“是吗？怎么说？”果然是‮乐娱‬圈，不闹出一点绯闻他也枉为‮乐娱‬公司的老板。“就说王佳现被你潜了。所以以后她就是听风一姐。”“谁是王佳现，我怎么潜她…？”

　　邹总有时侯挺天然呆的，特助当然不敢笑他，详细的解释了一遍。这次听懂了。说：“算了。不太荒谬就由他们说吧。”

　　特助从来不涉足老板的私生活，也没帮他安排过餐厅包厢或是花束礼物，有点好奇，便斗胆问道：“邹总不怕有人信以为真，会跟你生气吗？”邹清允想了想，回道：“也是，要是传到我妈耳中挺⿇烦的，还是要处理一下。”

　　一天到晚被催促恋爱结婚生子，邹清允实在不胜其扰，这三件事对他而言暂时还是世界上最没有效益的玩意。＊＊＊

　　明星的助理都是最晚睡，最早起来的一群，才早上八点正，已经纷纷下了楼，在餐厅吃自助早餐。昨天大家还聚在一块聊八卦，今早欢乐的气氛明显180度改变了。

　　各自坐得远远的，碰面时连招呼也不打。方楚楚拎着盘子夹火腿片，跟旁边王佳现的助理说了声早安，对方扭头看了看她，冷着脸把头转回去，搁下夹子就走了。任菲菲的助理坐在角落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方楚楚拿了一大盘食物回到自己那桌，坐下来大惑不解的问安倩如：“他们都怎么了？”

　　“你没看电邮吗？昨晚快十二点才改的据本，王佳现的戏份减得特别多，邹总也默许了，等于扇了王佳现一巴掌。”“那也不用摆出想吃人的态度吧，跟我生气⼲什么？”方楚楚说。

　　Bingo吃着西瓜，口齿不清的回道：“谁叫你是夏薰的亲信嘛，他直接向公司要求公平分配大家的镜头，显然是冲着王佳现跟大老板的谣言而来的。”“怎么可能？他才不会揷手这些事情，而且他自己的部分也会减少的啊。”

　　夏薰哪来这种多管闲事的正义感？而且昨晚一起读剧本的时候，没听见他有什么意见。安倩如耸耸肩“昨晚夏薰还亲自找王佳现赔罪的，你大可以去问问他。”

　　方楚楚实在摸不着头脑，只用了三秒就把盘子里的食物全都拨进嘴里，还没咽下就跑去找夏薰。

　　夏薰在刷牙，満口泡沫的打开门，方楚霹雳啪啦的发问，嚼过的食物噴到他的脸上，他无奈的回浴室漱口洗脸，擦⼲了脸走出来，说：“确实是我提的。”“为什么？”“告诉你也可以，但是你要保守秘密。”“行了。快说！”

　　夏薰被她打了一记，挺疼的，揉着手臂说：“邹总的特助昨晚打电话给我，他说知道邹总跟王佳现闹出谣言，认为这种假消息特别不好，所以拜托我出面。”

　　“特助？所以是邹总本人的意思？”“嗯，我本来也有点怀疑，没想到邹总还接过电话来跟我解释。”“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人家是大老板耶，他今天欠我人情，以后我要沐姐换回来也比较容易说话吧，反正对我又没多大的影响。”“对我影响可大了！昨天才刚跟他们聊的八卦，他们肯定认定是我告诉你的！”

　　“你多虑了吧？”夏薰说。事实证明方楚楚没有多虑，到了下午拍摄的时候，其他的助理性格好一点的只躲着她，坏一点的对她明嘲暗讽，指她把助理间开的小玩笑直报天庭，是专门在人后打小报告的伪君子。

　　这罪名也太大了吧，本来就是以讹传讹的八卦，出事了才迁怒于她。方楚楚平曰虽然笑口常开，但大家整天冷漠无情的态度终究让她挺低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