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一会,习念文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反正都过去了,无所谓,为我们新的开始⼲一杯?”
习念文端起酒杯希冀地看着他“什么新的开始,是为了我们的重逢⼲一杯。”
曹逸也端起酒杯,很⼲脆的喝了下去,态度之生硬让习念文有些气恼有些难过,不过她还是喝了下去,虽然她不知道曹逸为什么会如此,但她总觉得事情会慢慢地转变的。喝完这杯后,曹逸起⾝要告辞了,习念文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曹逸坚持要走,没办法,她也只能起⾝相送,出了门的曹逸没有回头,但他能感觉到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直到走出很远,他也没有听到⾝后有关门的声音,一个默默伫立在门口的⾝影映现在他的脑海,让人觉得心疼,觉得不舍,好几次他都想回头了,可是又狠着心地硬撑了下来,有些事情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习念文回到屋里,坐在刚才的位置上,默默地看着桌子上的碗筷,就在刚才一个男人在这里跟她一起吃饭,本来这个男人的出现应该让她感到快乐的,可是没有,没有快乐,他默默地来了又默默地走了,好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她感觉很不实真,说他没来过,他又明明存在过,说他来过了,他又什么都没留下,捂着他刚刚用过的杯子,习念文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哪怕是让人伤心呢,也比这样没有存在感的強,就好像他已经彻底不属于她了一样,她想起刚才的那个背影,跟手里的杯子一样,冰凉。夜晚,还有些凉,街边的风胡乱吹拂着曹逸的长发,隐了⾝形的他依然让人感觉到了凄凉,他一直注视着习念文的窗户,直到那里的灯光不见,她一个人睡了,没有晚安,没有依靠,心里也许会孤独寂寞,今晚也许还会有伤心,比以往更多地伤心,他不该来的,徒然增添她的愁怨,他又应该来,要不然还不知道她的孤单,现在的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在做些什么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处理,从刚才他就察觉了,一肚子的酒菜根本没办法消化,找了个公厕,劲使吐啊吐啊,即恶心又难受,这是自己找罪受啊,却又不能不受,吐⼲净了收拾利索,恩,去找个人聊聊天。张总监原名叫张思奇,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人,可能是久居⾼位的原故,脸上很少能见到什么表情,总是板着个脸,再加上他那油光闪闪又一丝不乱的发型,活脫脫的一张扑克牌,扑克牌一向注重形象,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熟悉他的人会以为他成熟稳重,很有男人味,而熟悉他的人会在成熟稳重后面再加上流氓二字,张思奇好⾊。在公司里这可以算是一个有权势的流氓,今天这流氓心情不是很好,原因自然是因为习念文那记膝撞,张思奇用手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肚子,心里愤恨不已,对于一向作威作福惯了的他,这记膝撞无疑是一种侮辱,是对他的权威和尊严chiluluo的挑衅,他是不打算善了此事了,哪怕是要采取一些过激行为,他也要把习念文推倒,要不真难解心头之恨。张思奇又想起以前被他推倒的女人们,哪一个不是自己抛出点诱惑后就千依百顺的,偶尔有几个欲拒还迎的也平添了不少乐趣,哪有这么不识相的女人,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想用酒精来减轻些痛楚,没想到这酒精下肚却把这痛烧的更烈了些,于是这恨也就更多了些。天⾊已是不早,本就有些失眠的他这会更是睡不着了,倒腾出两片定安吃下去,躺在床上继续发狠,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张思奇觉得头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伸手一划拉,好像摸到了一只手。一只手?老婆因为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现在正跟他闹分居,孩子住在他奶奶家,家里除了他再没别人,怎么会有一只不属于他的手?张思奇“噌”
地一下做起来了,入眼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穿着一⾝黑西装,白衬衣,领带黑的有些诡异,这会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床边,双眼空洞无神,像是在盯着他又像在看别处,张思奇喊了一声“妈呀!”
就“唰唰唰”
地往床的另一侧挪,不怪张思奇胆小,任谁也受不了这一吓,大半夜的床边冒出一人来,搁谁谁不胆颤?张思奇这光顾着挪了,完全忘了这床不靠墙,另一侧那也是空的,就见这中年人挪着挪着“噗通”
掉床下面去了,也不知道摔疼了没有,反正是在掉下去的一霎那,他就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扑墙边去了,等背靠着墙,实在是无路可退了,这才颤颤巍巍地问了句:“你是谁。”
年青人自然是曹逸,看着张思奇在这不顾形象地连滚带爬也不作声,很有点看猴戏的意思,等到张思奇问了他是谁之后,这才慢条斯理地坐在床边,说了句:“你发型乱了。”
这没来由的一句,让气氛更诡异了,而张思奇在这诡异地气氛中终于感觉到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伸手抓下来一看,竟然是把梳子,木头的,半拱型,恐怖片里老太太半夜梳头用的那种梳子,想来张思奇是看过这种类型的恐怖片的,因为他只看了一眼就尖叫着把梳子扔出去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要⼲什么?”
张思奇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嗓子,非喊不可,要不这⾝子哆嗦的厉害,他就是为了壮胆。“怎么?我看起来很像人吗?”
曹逸依旧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问。“啊!”张思奇要崩溃了,刚才是害怕,但是他完全没想过面前的年青人不是人,他潜意识以为是什么歹徒要伤他性命,这会听曹逸这么一说,心里的害怕直接升级成恐惧了“你别吓我,你要什么你说。”
张思奇是个信神佛鬼怪的人,这会鼻涕眼泪乱飞,只要能保住命让他⼲什么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