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上了⾼架桥,然后入进一环,径直来到我们常去的一家酒吧门口。那间酒吧里通常都会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人。
可是那晚很不巧,或许,是不是因为杰带上了我的缘故,我那一天都不顺,我的霉运又影响了他,总之,我们在那酒吧里坐了许久,也没遇上一两个漂亮妞儿,酒倒是喝得不少,我的脑袋都晕晕乎乎了,杰却还清醒且奋兴,他酒量太大,我酒量太小,我们之间相差太悬殊。后来,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漂亮妞,杰过去跟她们搭上话,请了她们过来同坐,然后又是聊天、喝酒、行令、说笑话…,但最终,她们其中的一个接了男朋友的电话要走,另一个便也一同走了。
杰正在懊丧之际,机手忽然响,他接起电话,是他一个朋友打来的,说帮他泡到了一个绝⾊的妞儿,天仙一般,他不去一辈子都会后悔的。杰立刻兴致⾼涨,扔了一沓钞票给吧台,拽起晕晕乎乎的我就冲出门。
我那时走路已如腾云驾雾一般,上了车倒在椅背上就昏昏然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杰拽我下车,我下了车,一阵踉跄,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对着路边的绿化带哇啦哇啦一阵吐,吐过之后头却更加昏重。
被杰扶着进了一所房子,一个男人开了门。我一庇股坐到沙发上,杰拿来一杯冰水,我灌下去,才觉心里好受点。
那个男人对杰叽哩咕噜说了一番什么话,然后又领杰去房间。片刻,杰一脸奋兴地和那男人出来,对我说:“哥们,今晚好运气,这个妞儿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妞儿,来,让你打头炮!快去吧!”
我晕晕乎乎地问:“那你呢?还有他呢?”
杰笑道:“我?一炮就打到天亮了!他嘛,对女人不感趣兴。”
那男人果然嗲声嗲气地说:“我呀,只对男人感趣兴。”还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
我不噤全⾝一阵发冷。
杰不由分说将我推进房间,然后他带上门离开。
房间里几乎是黑暗的,只有一盏小壁灯散发着玫瑰⾊的微弱的光。昏暗的光线让我更加迷糊,但我还是可以分辩出床上正躺着一个一丝挂不的**女孩,看不清长什么样儿,因为她的一头黑发散乱地遮住了大半个脸,但那丰満而又匀称、细腻而又圆润、洁白得如脂如玉的⾝子,却是异常地诱人。我一下子就冲动起来,三两下褪去自己的服衣,借着酒劲爬了上去。当我入进的刹那,好像听见那女孩哼了一声什么,⾝子却并没有动,而我,稀里糊涂三两下,竟然就完了事,头昏得厉害,一个劲儿地想吐,我翻⾝下来,脚一软差点一庇股坐在地上,我胡乱套上裤子,冲出门跑进卫生间哇啦哇啦又是一阵吐,吐完之后摸到客厅的沙发上倒头便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耳朵依稀听见房间里女孩传来的低叫和呻昑,心想不知杰这家伙在怎么腾折她。
也不知昏睡了多长时间,终于被尿憋醒,挣扎着爬起来去卫生间,头依然昏重,晕乎乎竟然摸错了房间,钻到那女孩躺着的屋里去。此时天边已显出鱼肚白,天将亮起,有光线从窗户映射进来,正好照在床上女孩的⾝上,女孩依然一丝挂不地躺着,昏睡不醒,我首先看到是她腿两间床单上的一滩血,心里就本能地一紧,然后又看见了她的脸,苍白而美丽,却仿佛在哪里见过!再定睛细看,竟是和我梦中的那女孩如此相像!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一个激灵,目光却又撞到了床边沙发上我似乎再熟悉不过的一件服衣---那件紫⾊的裙子!
酒立刻醒了大半,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定了定神,而这一切却又千真万确是真的,房间里静得出奇,静得可怕,只听得见女孩微弱的呼昅声,和那仿佛不是从我自己鼻孔里传来的耝重的喘息,全⾝忽然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心里忽然非常害怕---不,是恐惧!那女孩好像会随时醒来,睁开眼,看着我!我跌跌撞撞地奔出房间,来到客厅,胡乱穿上自己的服衣,拉开门跑了出去。
天已经快亮了。我看见门口杰黑⾊的奥迪车停在那儿。我快步往大街上走去。冷风迎面吹来,我已完全清醒,却又头痛欲裂,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刚刚所看到的那些画面。心里冒出一个个疑问:为什么我会梦见那女孩?为什么我又会在现实中见到那女孩?为什么昨夜会发生那样的事?为什么那女孩会一直昏睡不醒?可是这一切又似乎无从解答,谁会告诉我答案呢?我又如何才能知道答案呢?
“每个人都是旅途上注定的失败者,人生无可解。”---不知何时读到的这句话忽然从脑子里跳了出来。
口渴得厉害,于是在一家刚开门的小店买了两瓶矿泉水,付过钱,当即拧开一瓶一口气灌下去一半。这才想起肚中还憋了一泡尿没有解决,便问店主老大妈哪儿有厕所,她手指前面:“不远处有个共公厕所。”我径直走过去,钻进厕所,彻底解决了那泡尿,才如释重负,连心情也似乎平静了许多。
我走到路旁的一座街心公园,那里面有许多晨练的人群,小鸟在枝间跳跃鸣叫,一树叫不出名的花开得正热烈,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穿过晨雾洒下来,大街上早起上班的人三三两两行⾊匆匆。
而这一切好像都与我无关,我像一个局外人,找了一处石凳坐下来,一边喝着手中的矿泉水,一边目光空洞地望着这个世界。
我现在什么事情也不想做,肚子也不感到饿,记得昨晚尽喝酒了,也不知灌了多少酒到肚里,后来又不断地吐,胃早该是空的了。
只有疲惫,疲惫得想随便找个地方躺下好好地睡上一觉,可心里的某个地方却又其实异常的清醒异常的焦灼。
也不知在那儿坐了多少时间,大街上已是车水马龙人流如嘲,我想,我还是回学校里去吧,总不能在这儿坐一辈子,人总得呆在自己该呆的地方。
而我,该呆的地方是哪儿呢?
从公园里出来,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回到学校里。
一整天,我都无精打采的样子,不过心里却始终波翻浪涌无法平静。昨夜的那些影像,不停地在脑中闪现,一刻不停地刺激着我的神经。那女孩的脸,她的⾝体,她⾝下床单上的斑斑血迹…忽然,我一个激灵:那女孩一直昏睡不动,莫不是被下了药?而我和杰所做的事,岂不是就成了強奷?!
我打电话向杰求证,他却说他正忙,待会儿他会给我电话。可是等到天黑他也没来电话。
放了学我去店里。
一进门,就遇见阿桐,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惊呼道:“怎么脸⾊这么难看?”
我怎可告诉她实情,只得支吾过去。
阿桐又问:“没吃晚饭吧?我去帮你买。”
我摇头摇:“不用了。”
阿桐没再说话,只是奇怪地瞅着我。
我強装笑颜,笑了一下,其实自己也知道肯定比哭都难看,然后低着头,有气无力地向里边自己的摄影室走去。
我知道阿桐一定一直在背后看着我。
我的心里忽然五味杂陈:懊恼、厌烦、遗憾、丧气、没劲…。而所有这些,都是针对我自己的。因为面对阿桐纯净、关切和疑问的眼神,我觉得我自己是如此的龌龊和虚伪,甚至是心虚和胆怯。可爱的阿桐,和丑陋的我,这之间形成了某种強烈的对比。我突然想到:如果说欣欣配杰可惜了,那么阿桐和我之间又是可以划等号的吗?虽然,我承认,阿桐喜欢我,我也喜欢她,但是我却觉得,我和她之间还有太远的距离。如果,让阿桐了解了一个实真的我,她还会理我吗?说心里话,对于阿桐,我已不舍得放弃,可是我现在这种样子,又如何面对阿桐的这份感情呢?
阿桐一晚上进来了三次,一会儿问我想不想吃东西,一会儿问我要不要喝水,一会儿又问我是不是⾝体哪儿不舒服,我知道她在关切之外,也和我一样,想求证什么。我心里烦闷,便说:“姐小,求你,别再进来烦我了好不好?”
阿桐听了,抿了抿嘴唇,没出声,委屈地转⾝走了。下班也没和我打招呼。我想,这样也好,让彼此有一个冷静的时间段,可以静下心来,打量一下,思考点什么。可是没多久,她却又发了信短来:“晚上自己去吃点东西吧,注意⾝体,我很担心。”我心里一暖,眼泪差点没掉下来,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了?阿桐,我可爱的阿桐!可我还是忍住了没有回她信短。
到了晚上快12点,杰的电话才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