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庸在文慧殿中将《现在如来经》的手抄本內容背下,然后再与《婆娑释迦经》的经文相互融合,尝受看凑成传说中的圣道经文。以他从小锻炼起来的记忆水平,不说过目不忘,同一內容看上三遍也就差不多全部能背出来了。
可惜的是,这次经文融合并没有成功,主要是他对经文大意的参悟就不是很清楚,毕竟时间太多,没来得及多琢磨,尽管他在佛学上的造诣连慈海禅师也要称赞,可毕竟是八品镇道经文,不是哪里的小猫小狗,哪能这么容易参透。
何况手抄本与真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别的不说,光是上面的图案相距就以千里计,真迹的梵天诸佛印,光是看图案就能在脑海中浮现出佛陀结印的变化,这可不是死板静止的普通图案能够比拟的,可以说就算是文盲或者猴子猩猩看到上面的图案,照着脑海中的虚像进行结印,都能学到五成功夫。
不过白庸对传说中的《释迦如来经》并不感趣兴,倒也不急着合并,其实光是将两本经文的內容背下来,已经称得上是完成嘱托,于是就将手抄本的《现在经》还给慈海禅师,告别后就骑马向着苍州奔去。
这样一路行至⻩嵊山庄,原本是富贵人家的庄园,如今却是満目苍夷,遍地残骸,碎瓦破瓷洒落一地,青石地面上还能看见斑驳的血迹,不难想象当曰生了何等残酷的杀屠。
白庸曾派人打听过,当曰被抓住送至官府的三人,在经过审讯后交代,自己是杀手组织“末枭”的成员,杀屠⻩氏一族不过是收钱买命,至于雇主是谁,只说不知道。
白庸虽不曾修行看相望气之法,却也能感受到空气中飘溢着浓浓的怨恨之气,现在是白天倒还好,如果换成晚上,人经过时就会感受到一阵冰冷,普通人受到阴气入侵,回去就会大病一场。
这些都是人惨死时散出来的怨念所生,人的⾁⾝刚死,魂魄不会立即消失,因为没有⾁⾝可以容纳,魂魄就会离开⾁体的束缚逐渐消失,这时候人心中的念头就会散出来。这些怨念如果过于強大,反过来将魂魄束缚住,令其无法入进轮回,魂魄久在阳间遭受浊气入侵,就会沦为冤魂厉鬼。
佛门⾼僧坐化的时候,旁边的人会感受到一阵阵梵音禅唱,仿佛有经文在耳边诵读,这就是⾼僧因为经历生死而产生的一种明悟,在魂魄离开时念头散出来,令旁人也感受到他的明悟。
“⻩家的诸位,⻩茝已被在下所救,性命无忧。白君龙在此承诺,定要让那些歹徒受到应有的报应,决不轻饶!还请诸位暂息雷霆之怒,勿再留恋人世,入进轮回吧。”
似乎是感受到白庸话语中的真诚,虚空中传来一声叹息,庄园中凭空吹起一阵清风,怨气顿时化消大半。
白庸入进庄园来搜索可能有用的报情,事实上经过官府的搜查,残留下来的线索只怕很少,甚至还可能有很多潜在的线索被衙役给破坏掉,至少从地面上的脚印是无法探查出任何东西了。
“这个地窖,唔,存放的只是普通的蔬菜水果,也没有暗室。奇怪了,既然⻩茝说贼人想要抢夺的是家中的宝物,而⻩家人又一直不曾现,那应该有机关密室一类的东西才对。”
相比直接寻找跟凶手有关的线索,白庸此趟更在意的还是⻩茝口中的宝物,倒不是贪婪宝物的价值,而是找到宝物或者相关的线索就能将真正的幕后黑手引出来。
就在这时候,白庸感觉到了一丝轻微的震动,轻微到稍不注意就会漏掉,如果不是现在⾝处地窖,没有环境的⼲扰,换成地面上就绝对注意不到的震动。
“守株待兔么…杀完人后还敢守候在杀人现场,该夸他们胆气过人还是有勇无谋呢?”
白庸已有决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返回地面,一边不经意观察四周来继续收集线索,一边暗中偷偷将符印布下,直到将整个阵法完成后,来到一处宽敞的庭院,装作现了什么的样子,讶异道:“咦!这是什么宝物?”
就在他弯腰捡起东西的时候,四周暗器飞射,夹杂着几道锐利剑气和掌劲。
“躲蔵在暗中的小老鼠,终于肯出来了吗!”
白庸早有所料,并不慌张,双手舞动使出最強的防守招数“乾坤拂袖功”袖子挥舞起来守得必不透风,无论是箭矢暗器法宝,统统坠落在地,无论是刚劲柔劲剑气刀罡,统统化为虚无。
七品经文上的武学,又岂是这等偷袭能够攻破的。
“这是…太极门的返源手!”
一声惊讶,一道道人影从遮蔽处跳出,将白庸团团包围住。带头之人,是一名武修七重境的蒙面男子,其余六人也都是四重境或五重境的实力。
太极门也是颇有名气的道宗大门派,玄宗之人鲜少行走江湖,误将乾坤拂袖功认作返源手也是难免的,毕竟两者都是化有为无的防守招式,相比起来,返源手的名气要更大一些。
白庸叹息道:“没想到蔵头露尾的杀手也敢在光天化曰之下行凶,苍州的治安竟然糜烂至斯。”
见对方一点也不慌张,那名带头的男子眯起眼睛,散杀气道:“我道是哪里的小子如此猖狂,敢管我们末枭的闲事,原来是太极门的弟子。可惜苍州不是太极门的地盘,你的猖狂只会惹来祸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种耝浅的道理人人都懂,可会放在心上的却没几人。连对手实力如何,有什么背景都没弄清楚就贸贸然的来杀人,真正猖狂的究竟是谁呢?你们想守株待兔,等到的却是会吃人的老虎。”
白庸脚下真气一运,手结法印,刹那间引动布下的阵法,将所有蒙面者困入其中,地之龙、天之虎、风之鸟、云之蛇同时显现,正是逆转八阵图!
就在八阵图笼罩整座庄园的时候,在离庄园五里外的小山坡上,二男一女极目远眺。
显然练过媚功的女子咯咯笑道:“没想到这小子还留了一手,大亏是玄门正宗的弟子,这下子末枭的人要吃亏了。”
“活该!受咱们雇佣却想呑下法宝,哼哼,要不是顾及他们背后的组织,以老大天人境的实力,早就将他们全收拾掉了。”
听到奉承,修为最⾼的男子只是淡淡一笑,看不出心思变化:“不管他们谁是螳螂谁是蝉,我们做好⻩雀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