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谨从沉沉睡梦中惊醒,发觉自己一⾝冷汗,⾝上盖着羊⽑毯子,窗帘紧闭,<img src="in/chuang.jpg">头柜上一盏黯淡的小灯孤独的亮着。
摸摸<img src="in/yao.jpg">间中弹的位置,已经包扎好了,记忆在这一刻忽然恍惚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京北的家里?基地宿舍?上官谨觉得头疼<img src="in/yu.jpg">裂,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忽然房门打开一条<img src="in/feng.jpg">,一个黑影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谁?”上官谨警惕的喝问。
“我,饿了吧,我给你送饭来了。”来人正是刘子光,他手里的托盘上是一份牛排、土⾖培<img src="in/gen.jpg">意大利面,一杯热牛<img src="in/nai.jpg">,还有刀叉和筷子。
“谢谢。”上官谨伸手接过了餐盘放在<img src="in/chuang.jpg">头柜上,问道:“没想到你还会做手术,我很想知道,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你不会的东西。”
刘子光笑了笑说:“我只有场战医护兵的⽔平,刮骨疗毒取弹子行,接神经、⾎管这种技术活可来不了。”
“金旭东在哪里?你问过他没有?”
“已经审过一遍了,这家伙吓得都快尿了,哦对不起,你正在吃饭。”
上官谨停下刀叉,问道:“有什么收获?”
“收获很大,金旭东这小子是整个事件的撮合者,并且兼任两边的智囊,所有的合作意向都是他策划的,此外他还吃里扒外,把报情卖给⽇本人,那个叫荒木直人的倒霉蛋,我在菲律宾就和他打过<img src="in/jiao.jpg">道,他中了我一<img src="in/qiang.jpg">,竟然没死。”
“好了。”上官谨不客气的打断刘子光“别谈你的丰功伟绩了,继续说金旭东的事情。”
“是这样的,金旭东和索普曾经在雷拓矿业亚太区共事,两人<img src="in/jiao.jpg">情不错,而且都是那种特别精明的类型,所以臭味相投,成为朋友,在索普的财力支持下,金旭东拓展了自己的社<img src="in/jiao.jpg">范围,结<img src="in/jiao.jpg">了包括邹文重、马峰峰之类的上流人士,并且和他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报情贩子一直没被法办的原因之一。”
“索普不甘心在西萨达摩亚的失败,把手伸到了国內,他试图通过贿赂来掌握伍德铁矿的部分股权,具体<img src="in/cao.jpg">作程序是布雷曼矿业提供一家澳大利亚西部的小型铁矿,储量大概在五千万吨左右的那种<img src="in/ji2.jpg">肋玩意,马峰峰他们通过际国融资渠道秘密掌握这家铁矿,然后邹文重出面,以华夏矿业的名义收购这家铁矿,你知道,家国对铁矿石的需求一直很迫切,能在海外市场,尤其是雷拓和必和必拓的大本营澳大利亚收购一家铁矿,那不光是解决燃眉之急的问题了,还能在际国政治上赢得一张牌,邹文重的仕途得以保证,马峰峰的钱包又鼓<img src="in/zhang.jpg">了许多,金旭东这个中间人也落得満盆満钵。”
上官谨点点头,若有所思:“<img src="in/jiao.jpg">换条件就是伍德铁矿。”
刘子光继续道:“对,马峰峰他们不是傻子,更不是奴颜婢膝的卖国者,他们是⾼傲的红⾊贵族,吃亏的事情才不会做,对他们来说,慷他人之慨是很简单,很划算的事情,反正伍德铁矿又不是他们的,所以,我就被杀人了,被追捕了,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铁矿。”
“我明⽩了,这是严重的贪污、渎职行为,邹文重用家国的资源中<img src="in/bao.jpg">私囊,获取政治资本,罪大恶极,马峰峰和谭志海和他是一丘之貉,这也是你被栽赃陷害的原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伍德铁矿给你带来了财富,但也带来了灾难。”
上官谨哀叹一声,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刘子光。
刘子光笑道:“其实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江山是人家的祖辈抛头颅洒热⾎打下来的,想怎么蹋糟都成,庇民们<img src="in/gen.jpg">本管不着,可是伍德铁矿是我打下来的,和他们没半⽑钱的关系,拿我的财产借花献佛就不厚道了。”
“现在情况已经基本明了,唯一需要的就是证据,马峰峰、邹文重、谭志海以及他们背后的导领、部门、企业,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利益集团集合体,要扳倒他们,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东西不行,必须实实在在的证据,能拿得出手的证据。”上官谨说。
刘子光冷笑道:“要证据的话,岂不是放任他们签订这个合同?”
“当然,要不然只凭证人证言是无法洗清你…我们的冤屈的。”
刘子光耸耸肩膀:“你别光说,吃啊,待会都凉了。”
“好的。”上官谨拿起刀叉切割起牛排来,刘子光继续道:“今天的劫杀事件出乎我的所料,本来以为是马峰峰派的人,但是那几个杀手的做派很有英伦范儿,我怀疑是索普派来的。”
上官谨停下刀叉:“未必,你不能因为杀手用什么样的<img src="in/qiang.jpg">械就判断他是哪方面的人马,也可能是谭主任安排的杀手。”
刘子光说:“港香是个自由开放的城市,但是对谭主任来说,在这里搞事的政治成本太⾼,所以他即便动手也不会选择港香,而且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疥癣之患而已,但对索普来说,我就是心腹大患。”
“好了,我们不必再探讨关于你是什么级别的祸害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拿到证据?”上官谨切开一块牛⾁尝了尝,显然有些诧异。
“这个问题很难说,劫杀失败,他们或许会改变计划,走一步看一步吧,怎么样,牛⾁很可口?”
“还可以,你怎么做的?”
“是这样,做手术的时候,我顺便帮你取下一些<img src="in/yao.jpg">部多余的脂肪,觉得怪可惜的,就拿来煎牛排了。”
“或许你觉得很幽默,但是我认为这一点也不可笑。”上官谨继续切割着牛排说“街上死了六个人,动用了重型武器开了几百<img src="in/qiang.jpg">,你以为港香真的像电影里那样无法无天?港香比任何一个內地城市的治安都要良好,发生这种事情,警务处长要向特首作报告,国安部也要过问的,而你,还有我,<img src="in/qiang.jpg">击案件的两个主角,还坐在这里谈什么用人体脂肪煎牛排的事情,我觉得这才是最可笑的部分。”
上官谨一边数落刘子光,一边将牛排吃了个⼲净。
“好吧,我向你道歉,你现在需要休息,晚安。”刘子光端起空餐盘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道:“⾐橱里有换洗⾐物,洗手间就在旁边,还有,⻩油用的是新西兰的进口成品,金⾊包装的那种,你<img src="in/yao.jpg">部⽪下没有多余的脂肪。”
…
江北市,车大勇在和平饭店掉了面子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和谢亮他们另外找了家通宵营业的烧烤摊子,点了一堆⾁串<img src="in/yao.jpg">子羊球之类的玩意,边喝酒边骂贝小帅,不知不觉一箱子暖啤就下去了。
“勇哥,⽇子长着呢,别看他们现在狂,将来指不定就有求到咱的时候。”谢亮举起杯子和车大勇碰了一下,⼲了杯中酒,又说道:“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车大勇抹抹嘴说:“别提了,手底下那帮司机尽给我添⿇烦,今天李伟开车撞了个人,你也知道,他驾驶证让吊扣了,现在属于无证驾驶,那车又没有牌子,逮着就是大罪啊,我给他三千块钱,让他回家躲事儿,晚上光顾着处理这个事儿了。”
谢亮一怔:“在哪儿撞得人?”
车大勇说:“我没细问,反正路线你也知道,就那一条线上呗。”
谢亮说:“不会这么巧吧,今天我表弟就让泥头车撞了,现在还躺在医院呢。”
车大勇也愣了:“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要不然咱这就上医院问问去,要真是李伟撞的,我让他倾家<img src="in/dang.jpg">产赔你表弟,这个小B孩子就是不听话,说多少遍开车一定要小心,就是他妈不听!”说着说着,大勇哥义愤填膺起来,狠狠将酒瓶子扔到远处马路上,哗啦一声玻璃渣子満地都是。
谢亮倒是很冷静:“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大勇哥,你赶紧回去休息,我也该回家了。”
“行,你慢点走,帐我来结。”
结了帐,车大勇打了辆车回到位于南岸城乡结合部的家里,,一栋自建的小楼,⽗⺟住楼下,他住楼上,老婆早就离了,一个人住大房间倒也宽敞。
凌晨一点半,一队黑⾐人来到车大勇家楼下,领头的用手电照了照门牌号码,指挥手下墙翻而过,从里面打开了铁门。
车大勇家的狗狂叫起来,黑⾐人们见奇袭不成,索<img src="in/xing.jpg">打开手电向楼上冲去,车大勇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掀开被子按在<img src="in/chuang.jpg">上,冰凉的<img src="in/qiang.jpg">口顶着脑袋,努力回头挣扎着看去,満眼都是耀眼的手电光和“POLICE”字样的黑⾊战术背心。
“叫什么名字?”一个声音在耳畔炸响。
“车大勇。”
“<img src="in/qiang.jpg">呢?”
“包里。”
察警从<img src="in/chuang.jpg">头柜下面拿出一个真⽪手包,打开一看,里面确实蔵着一把五四式手<img src="in/qiang.jpg">,弹夹里还有三发弹子。
“带走!”带队官警一声令下,车大勇被上了背铐,从<img src="in/chuang.jpg">上拉起来,贴⾝穿的汗衫从背后翻起来捂住头,连⾐服鞋子都没穿就拖了出去。
村子里的灯全亮了,车大勇的⽗⺟也起来了,惊讶的看到儿子被全副武装的察警带走。
街上也站満了头顶钢盔的特警,冲锋<img src="in/qiang.jpg">在冬夜黯淡的路灯下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