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这么变幻莫测,也许你前一天还是踌躇満志的青年,今天却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下头颅。道路总是充満坎坷,一个不小心就闪了你的小腰,明天的太阳会从哪边升起,你绝对不能相信今晚的月亮,两者私交再好,即便有jiān情,总还是有那么点距离。而距离在产生美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小的变数。
张杰瑞昂头走在医院的花园里,向着不远处的警车走去,两侧都是威武的察警,⾝后是哭哭啼啼的⽑可可,虽然张杰瑞极力装作从容,最好让人以为他是率领察警的便衣头头。但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小子要倒霉了,吃上几天公家饭是肯定的。
人有时候,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转过那个花坛,张杰瑞看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小护士馨儿推着一辆装药品的小车走来,还是那么纯清可人,笑容依然挂在脸上,不经意间却多了一丝忧愁,淡淡的,愈加的惹人怜惜。
张杰瑞低下了自己⾼昂的头颅,前额的头发努力去盖住眼睛,希望借此躲避馨儿的目光。此刻的张杰瑞內心很复杂,对馨儿他更多的是感激,还有就是特单纯的那种疼爱。虽然对馨儿找到新的幸福感到失望,但打心底里还是祝福她的,保留自己在对方心中的那份美好,也许这是张杰瑞这会最想做的。
但是,张杰瑞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看看自己周围这架势,N名察警护卫着,一个美貌女子在后面边哭边喊,想不被发现除非变脸。而变脸这玩意,据说对传人的要求很严格,连华仔学一次都费那么大的事,何况是无权无势的张杰瑞。
“杰瑞?…你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馨儿把小推车一扔便扑了上来,拦在前面死死拉着张杰瑞的胳膊,转脸去质问两边的察警。张杰瑞心里苦笑,倒次霉也要遇到自己曾经珍爱的女孩,伸出手在馨儿鼻尖刮了一下,动作力道如同以往一样,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也许是心不在了,做什么都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馨儿,我只是去察警局协助调查,没有犯什么错误,别为我担心。”
馨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的脸,露出了几分怀疑,死死拉住他的胳膊不放。察警相互之间看了几眼,让他们对付张杰瑞,连打带踢都行,但要对这么一个娇嫰迷人的可爱姑娘下手,这需要足够的无聇。
“杰瑞,她是谁?”
⽑可可扭着小腰上来,张杰瑞甚至听到后面有察警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这个女孩⾝材着实火爆,走到哪里都是关注的焦点,回头率几乎接近百分百。
“可可,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馨儿,就在这家医院工作。馨儿,这是…”
⽑可可接过张杰瑞的话头,很慡快的说道:“我是他女朋友!你好,馨儿。”
张杰瑞彻底晕了,⽑可可实在是太难以捉摸,刚才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一见到馨儿就恢复了往常豪慡大方的xìng格。最可气的是,⽑可可居然说是自己的女朋友,这是她第一次说,却是在馨儿面前。
面对⽑可可伸出的嫰手,馨儿有些迟疑的握了握,张杰瑞在这一刻百感交集,他甚至无法定位两个女孩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各自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迷惑。
馨儿松开了张杰瑞的胳膊,叮嘱一声保重,然后颇有深意的与⽑可可浅浅一笑,向着住院楼走去。
“馨儿!”
馨儿听到张杰瑞的叫声,蓦然回首时眼角挂上了一滴晶莹的泪水,微笑的等待张杰瑞的话。
“你的小推车!”
众人的眼光汇集在馨儿⾝上,她有些尴尬的小跑到推车前,然后头也不回的推车离开。张杰瑞看到她肩头明显的颤抖,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还是有位置的,试着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走吧!看不出你小子挺有女人缘的!”
⾝后的察警推了一把张杰瑞,张杰瑞回头怒视着他,怪不得这混蛋嫉妒,大背头秃脑门,脖子比⽑可可的腰还耝,有女人喜欢才怪。这么一想心里上就好受多了,感觉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进班房算得了什么,等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虽然张杰瑞没说话,但那位察警老兄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从后面一推把张杰瑞塞进车里。车子拉着警笛驶出医院,闯过红灯向警局奔去,留下⽑可可看着警车离去的方向,还有一大群盯着⽑可可看的sèsè眼神。
有困难请找民人
察警!
张杰瑞看到这标语不但不感到亲切,反倒是觉得有距离感,在他印象里民警同志一直充当了执法者的角sè,没怎么见到有服务方面的功能。他也曾试图接近这群威严的酷哥,小时候就把路边捡到的砖头交给察警叔叔,没想到不但没有得到表扬,一顿批评教育是少不了的。
接待张杰瑞的是一个瘦长脸的青年人,手朝着屋外的墙角一指,一边先蹲着。
为什么要蹲着呢,张杰瑞不知道,只见那地方已经蹲了十多个,每个人都是双手抱头,像是在极力做出懊悔的模样。
张杰瑞选了个空隙蹲下,左侧是个秃顶的胖子,张杰瑞试着问:“大哥犯啥事了?”
“木啥,奏是剁了个人!”
一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张杰瑞继续问道:“那人不要紧吧?”
“听佛(fo)快翘辫子了!奶奶的真不撑揍!”
啊…原来这是个准杀人犯,张杰瑞蹲着挪动几步,靠近右侧一个小伙子,这人长得眉清目秀的,不像是什么坏人。
“兄弟,你是咋进来的?”
“出去寻个乐子,被人告了!”青年小伙很豪慡,低着头还在贼笑,満不在乎的样子。
“乐子?”
“就是找了个妞慡了一下,慡完了那妞就翻脸了,把兄弟们给告了!”
“兄弟们?”
“喏!”青年撇着嘴一指,周围好几个人回应一声,原来都是同伙。张杰瑞又从他那里移开,这群人渣也不是好东西,这么一大帮,难怪人家会告,一个字,该!
“张杰瑞!”瘦长脸的察警在里面咋呼道,张杰瑞答应一声“来了”逃也似的离开墙角。;
第六十四章、疲劳战术
也许你是一个很会计划的人,还没结婚就算好了将来孩子叫什么,年纪轻轻便打理好退休后的一切,rì子会随着预定的轨迹行进,幸福在固定的路边出现,直到一个圆満的终点。
但更多时候,生活充満了变数,你可能突然喜得双胞胎,预备好的一个名字不够用;也可能当时觉得超值的险保,不过是几年过后便已经一文不值,想甩都甩不掉。
生命还在继续,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舞台上摇曳,无论富贵与贫贱,也无论贫穷与疾病,没人可以抛弃生活,除非被生活抛弃。
张杰瑞一直都是在混rì子,如果说转折,那今年入进三A公司算得上一个,他从此成了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了不少的好朋友,还有与自己关系若即若离的美女。
没想到就在一年结尾的时候,张杰瑞的厄运还是来了。公司楼下的赵半仙看来是有几把刷子的,几个月前就摸着张杰瑞的手掌,苦口婆心的说道:“兄弟今年有难啊!解破的办法不难,只要交上二百五十元。”
现在的张杰瑞很懊悔,只是为了省那点钱,便⾝陷囹囵。赵半仙啊,你他妈也太准了,就不能提⾼点骗人的技巧嘛?算得再准也要想办法让人相信,要是当时能哄骗了自己,说不定就没有今rì的牢狱之灾。
可这会轮不到张杰瑞后悔,瘦长脸察警大手一指,张杰瑞老老实实坐在那椅子上,等待问询。
“姓名!”察警的语气冷冰冰的,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特威严。
“张杰瑞!…您不是知道了吗?”张杰瑞边说边抬起头,看到察警瞪他赶紧闭嘴。
“xìng别!”
“呵呵!”张杰瑞露出一抹笑意,脑袋左右转转,这不是没事找事嘛,瞎子也能看出来自己是男的。
“我问你xìng别,放老实点!”
“我想是男的!”张杰瑞已经有点恼,这人死脑筋,还在这耍威风。
“到底是不是?”
张杰瑞就差跳起来揍他,可这是警局,由不得他放肆,憋着満腔怒火说道:“是!”“年龄?”
“过了年二十四!”
“谁问你过年了,问你现在!”
“你不会算呢?”张杰瑞反问一句,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询问,明显是在蹋糟人的自尊,这一声喊出去,引来周围不少察警和嫌疑人侧目,远处一个大块头悄悄对他竖起大拇指。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察警终于问到正题,态度却因为张杰瑞刚才的抵制更加恶劣。
“你们说我涉嫌交通肇事逃逸。”
“把这事情说说!”
“那个老郑不是我撞的,他自己喝多了酒倒在路沟里,是我想把他送回家,最后实在没办法,给他开了间房先住下。”
“这么说你是在学雷锋了?”
“我想是这样。”
“不要狡辩,这年头有这样的傻帽吗?…他的肋骨断裂你又怎么解释?”
“老郑说他家住在富民小区,我送他到楼上,走错了门被人打的。”
“胡扯!你以为这是写YY小说呢?老郑家根本就不住在富民小区,你走错了门顶多道个歉,怎么又会挨打?”
“你不相信可以去调查!”
“放老实点,我们怎么做用不着你管!”
大半个钟头过去,张杰瑞怎么说也不承认,瘦长脸察警急了,把他带到一个小屋子。一张木桌后做着三名察警,其中两个是一脸的从容和自信,估计是个问案⾼手,还有个清秀的小姑娘,在一边负责记录。
问案的套路还是一样的,张杰瑞这次是有问必答,不止是问xìng别,你就是问他是人不,他也会很认真的说是。察警很満意他的态度,但不満意这结果,这小子的嘴皮还真是硬。而这个案件上面有交代,说是局长的旨意,一定要严惩不待。
两个老察警一交换眼sè,其中一人出去觉睡休息,另一人继续刚才相同的问题,左绕右绕的套张杰瑞的话。又是一个多小时,这位察警还是一无所获,换他出去休息,另一名察警替换。
张杰瑞算是明白了,这是给自己使用疲劳战术呢!对付的办法听以前听人说过,那就是努力把你的答案映入脑子,直到把借口想象成实真的东西。如果到了一定境界,那即便你入进了恍然的半昏迷状态,也一样不会说出真话。
这名中年察警个不⾼,脸膛有些黑,一进来就给张杰瑞使上了测谎仪,然后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一遍。张杰瑞心里偷着乐,他说谎时连眼皮都不用眨一下,基本上是面不改sè心不跳,何况他大多数问题还不需要说谎,开车的不是他,自然不可能交通肇事。
一整套问题答完,张杰瑞伸伸懒腰,口⼲舌燥有点乏。黑脸膛中年察警也是一无所获,掏出一支zhōng nán hǎi点上,羡慕的张杰瑞不得了,这会乏的厉害,有支烟菗就好了。
“你想菗啊?”
察警见张杰瑞一副馋猫见到鲜鱼的猴急样,故意把烟圈吐成各种形状,有些炫耀的看着张杰瑞。
“是啊!谢谢官警!”
察警从烟盒菗出一支,举手做出扔过去的样子,动作到了一半又停下,只听他说道:“昅烟有害健康,年轻人还是忍忍吧!”
张杰瑞心理上经历了从希望到失望的过程,平时不怎么有烟瘾的,这会也感觉像个瘾君子见了品毒,劲使咽下两口吐沫,整个人萎靡了不少。
察警见目的达到,乐呵呵出去了,叮嘱记录的女孩把嫌疑犯看好了,千万不要让他觉睡。
不提“觉睡”这两字还好,一提就有种难以抑制的困意,张杰瑞总算体会到疲劳战术的厉害。精神已经越来越迷糊,很多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忽闪不停,只要让你倚着睡上一小会,别说是回答什么,就是睡醒了砍头都可能会答应。
“唉!不准觉睡!”
小姑娘用力一拍桌子,把刚刚有点感觉的张杰瑞惊醒过来,又要入睡时小姑娘走上前来用警棍敲打脑袋。
“不用这么狠吧?不是说现在不准用刑吗?”
张杰瑞強打着精神,这三个人中看起来也就小姑娘好对付,还是值得花上点功夫。
“打你怎么着?只要出去后医院验不出来就行!”
看到张杰瑞有些不解,小姑娘说道:“你要是还不老实,就让你趴在放了水的房间里,然后通上电对付你,你不但会感觉疼痛难耐,而且出去后根本查不出伤痕,想告都没有门路。”
张杰瑞有些不寒而栗,原来这疲劳战术只是他们第一个手段,老虎凳辣椒水是被取缔了,但更狠更阴险的办法还多的是。张杰瑞真想招了,可那事情不是他做的,他还要去保护⽑可可的安危,即便招也要想个合理的借口,要不然那两个察警不会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