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冰天雪地、焰火绽放,里面是亲情洋溢、一片谐和。张杰瑞的感慨很多,就像上次八月十五在这里时一样,喝着喝着又多了。
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激动,而是这酒度数太⾼,原本喝七八两没事的,这次就有点晕眩。张杰瑞两手撑住端坐在椅子上,勉強还能保持清醒,你要让他站起来走两步,不晃才怪。
火火移到他旁边,很懂事的给他夹菜,张杰瑞感激的笑笑,这个妹妹没白疼,自己这状态还把筷子伸那么远,容易暴露自己喝醉了的现实。
晚餐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俞总又带了几圈酒,被俞太太好一顿批,这么烈的酒不能喝那么多,一把老骨头了还学小年轻。张杰瑞暗暗叫苦,他还老呢,自己这么年轻都喝不过他。众人就喝酒一事达成广泛的共识,并对提反对意见的李汤姆予以坚决的打击,只苏青青一人便送出十余招分筋错骨手,不过⿇醉之后的李汤姆満不在乎,继续以大无畏的英雄主义精神同酒精作斗争,并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将第二瓶二锅头喝光。
俞总号召张杰瑞向李汤姆学习,坚定不移的走喝光主义道路,将一瓶又一瓶白酒变成酒瓶。此提议遭到以俞太太为首的一帮女权主义者反对,俞太太责成俞曼丽和苏青青严格把关,必须将这种思想扼杀在萌芽状态。
火火也表示要用“三个代表”的思想武装自己,团结在以俞太太为首的家庭周围,从白酒的源头进行控制,偷偷装了两瓶矿泉水。
俞总马失前蹄,端着杯矿泉水在咋呼,都说酒能乱xing,俞总这会就有点现了原型,许是过于奋兴了。李汤姆连杯子都端不太好,喝了半天竟往脖子里倒了,还一个劲喊慡。张杰瑞算是个明白人,自己喝了酒就在一边蔫了,而俞总明显属于醉酒后忘了自己是谁的那种类型,至于李汤姆,估计连女朋友是谁都忘了。
张杰瑞由火火扶着去了卫生间,刚准备拉开拉链,才意识到火火在旁边,连忙改为打开水龙头洗脸,本来想用凉水冲头清醒一下,却死活调不出来,那水烫的要命。还是火火在一旁帮忙,不用说话也知道他想要什么。张杰瑞两手扶着大理石台子,火火在后面一个劲敲背,抠着嗓子老半天就是吐不出来。
“算了,留明天吐吧!”
张杰瑞摇摇晃晃走出来,看到俞曼丽扶着俞总去楼上卧室,俞总今天是喝大了,俞太太在客厅说他好几年没喝多了,今天也是奇怪,年轻时也没见这么冲动啊。
张杰瑞替下俞曼丽,俞曼丽感激的看着张杰瑞,扶着一个醉鬼可是件体力活。俞总看张杰瑞过来,喊道:“兄弟,再喝杯!”
这都啥辈分啊?俞太太在客厅开始骂起他老头子,俞总好似是听清楚了,改口道:“儿子,上楼陪爸爸再喝杯!”
这称呼改得够快的,张杰瑞是拜了俞太太一个⼲妈,这俞总可没拜,但他既然这么说,张杰瑞也只能答应着。俞曼丽在后面直头摇,他爸今天是够怪的,平时挺沉默寡言的,今天这话也多、喝酒也凶,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俞总的脚根本站不稳,张杰瑞算是把他拖进了房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弄到床上,然后给他盖好被子。张杰瑞还没走出房门,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动静,俞总在床头柜里翻起东西,最后呵呵笑着摸到一个不大的镜框,突然又有些哽咽,对着镜框一会哭一会笑。张杰瑞有心看看是什么东西,俞总却把他抱在怀里,嘴里喊着儿子。
这老头想儿子想疯了,谁说生男生女都一样,这里面的滋味,谁生谁知道。俞太太端着醒酒汤进去了,嘴上一句都不关心,真到这时候还是夫妻间来的亲,张杰瑞隐约听见俞太太的哭泣声,今天是很反常,大过年的怎么都哭啊!
张杰瑞是扶着楼梯一层层挪下来的,苏青青在客厅的楼梯口哈哈大笑,说张杰瑞像一只大螃蟹,走路都是横着走。张杰瑞也很纳闷,刚才扶着人都能上去,怎么一会功夫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了,见苏青青那嚣张样,说道:“我⼲妈在上面看着呢!”
苏青青立刻恢复了淑女状,跑回去关心她的小汤姆,那小子非说要出去堆雪人,没走两步跌倒在地上,被俞曼丽揪着耳朵拉回到沙发上。
“姐,我听见⼲妈也在哭,你上去看看吧!”
跟那两个醉鬼比,张杰瑞算是个正常人了,说出的话也善解人意,俞曼丽撇撇嘴说道:“不用的,一会就好了,他们过年过节的就喜欢哭一场。”
呃?这习惯吓人,莫非是驱鬼神。张杰瑞也不敢问原因,跟着俞曼丽去了三楼的房间。这幢别墅总共三层,顶层有一块大阳台,三间朝阳的卧室,目前俞曼丽住了紧挨阳台的一间,另外两间当作客房。
“外面下雪路滑,今天别回去了,洗个澡睡吧!”
俞曼丽打开了一间房门,里面的布置素雅简洁,进门是两个沙发和一个圆形的茶几,上面放着芳香的花朵。吧台后是一张席梦思床,朝阳方面是圆形的落地窗,左侧是一个弧形的书架,右侧有一架望远镜,通过它可以清晰看到城市中心的湖泊。
张杰瑞左瞅右瞅,这布置可比自己那窝強多了,那望远镜可以窥偷,更是投自己的脾气,开玩笑的说道:“姐,你不会是要送我个房间吧,那可谢谢你了。”
“喝醉了还这么能说,你要想住就搬进来,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呵呵,开玩笑呢,整天住你旁边,不被骂死才怪,我还是回家去吧!”
张杰瑞是真想回家,从看守所出来还没有回去过,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俞曼丽哪里会放心,别说是喝酒了,就是一个好人在冰天雪地里行走,她也是不放心的。
“得了吧你,就这熊样还是早点洗洗睡!”
“没事,我那黑龙马还停在这吧?骑上它一会就到家了。”
“别提你那黑龙马了,我给洗了个澡,还真就散架了,正堆在储蔵间呢。”
张杰瑞一阵心疼,黑龙马虽然只是一辆破自行车,可跟了自己这么多个年头,比情人还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