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讲得轻松!你们安公局是⼲什么吃的?”
“这不在查吗?”
“我告诉你:别的人我不知道,这个周凤我知道,她是不会杀自的!她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朱辉:“爸,那么,你认识他们?”
父亲:“当然!岂只是认识!”
父亲显得有点激动,自言自语道:“是该了断了!”
从父亲家回来后,朱辉的眼前总是浮现出上面这一幕。
朱辉知道父亲是个不易激动的人,他轻易不会怒。
是什么该了断了?
“这个周凤我知道,她是不会杀自的!她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他为什么那么肯定?那么,父亲心中的凶手是谁?…
县安公局刑侦科办公室里。朱辉、小戴、博书三人都在办公室。三人正在分析案情。
朱辉停止了记录。波束知道朱辉要开始总结了。
朱辉在笔记本子上第⑤点地⑤前面画了一个大大地“?”
第⑤点写地是:
作案动机:被侵害地对象性质特点、现场态势、被害人平时人际关系、恋爱、婚姻、经济状况、仇怨等可能地因果关系。
朱辉在“被侵害地对象性质特点”、“现场态势”、和“经济状况”几点上面都打上了“√”;又在“被害人平时人际关系”上面画了一个“”;而在“恋爱”、“婚姻”、“仇怨等可能地因果关系”上面分别都打上了“?”
朱辉:“死者周凤的情况、现场、和她家的经济状况,都已经明显地摆在我们面前,而她的人际关系则是我们要侦查的一个要点,本来,据我们所知,这个周老师的人际关系是不错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周凤已经死了,而且根据我们前面的侦查,‘他杀’的可能性很大,那么这个‘他’又可能是谁呢?这就需要我们从她平时的人际关系入手,找出她被害的原因,这样,我们才能排除一些具有⼲扰性的假设,让我们的侦查更接近事实。至于她的‘恋爱’、‘婚姻’和‘仇怨’则更是我们侦查的重点,因为这些对我们来讲都还是盲点,或许,把这些盲点都搞清楚了,案情也就水落石出了。”
博书:“对极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动机问题。给你这样一分析,头绪就出来了。”
朱辉知道由于刑事侦查究其本质是一种从事后去追溯事前,由结果去现原因,由事件掘出人的一个过程,其推理模式是回溯式的,其方法是不断逼近目标真理的假说验证排除法,其面临的主要困难也就是如何从纷繁芜杂的表象下现事物的內在联系,如何把一个个支离破碎、真假难辨的线索去耝取精、去伪存真、由表及里地形成一个较完整的、有关于犯罪的性质、动机、过程、手段、嫌疑人特征的假说体系。
但是现在他们的推理却卡在了关键的地方:
他杀——熟人——杀人动机——证据——证人…
到底动机何在呢?
朱辉:“假说已经提出,现在该入进验证与排除假说的过程了。这样做虽然有些程式化,但是,这个案子中有些疑点确实出乎寻常,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狡猾的、隐蔵很深的对手。要想一举打败,谈何容易!”
小戴:“好,就让我们按确定的侦查方向、划定的侦查范围,展开进一步的具体侦查吧!”
博书:“哟,长进嘞!”
小戴:“当然!只要你跟着头好好学,包你不出一年,也能立独破案!”
博书:“真的!”
小戴:“我骗你⼲吗?你可别小看了咱头了,导领会把这样一个案子交给他,不是没有理由的。你以为是闹着玩儿的!告诉你吧,咱头可是警校的⾼才生!”
朱辉:“又来了不是!”小戴:“好,言归正传!证据,现在需要的是证据!没有证据,所有这些推理都可能遭到质疑!”
博书:“对,还有证人。”
朱辉:“说得好!我们应该在现场访问的基础上,通过进一步走访证人及其它有可能了解案情的各类人员,从中现各种可能的利害关系,为下一步确定犯罪嫌疑人的具体⾝份提供依据。罪犯也是人,也生活在各种现实社会关系中,他的蜕变也需要一个过程、一个空间,只要我们不放过一丁点的蛛丝马迹,我想,他的马脚总会露出来的。对了,波束,那个指纹怎么样了?”
博书:“检验过了,就是安眠药瓶底上的指纹。”
朱辉自信地点了点头:“好!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周凤的女儿的和她的邻居兼密友丽珠的配合。”
小戴:“那么,头,接下来该咋办?”
朱辉:“你看呢?”
凭小戴的经验,他知道朱辉这样问他,其实已经同意了他的分析。
朱辉也知道,小戴这样问,就说明他已经成竹在胸了。
博书看着他俩摩拳擦掌的样子,噤不住奋兴起来,他知道,这段时间来朱辉和小戴可没有少熬夜,各种各样的推理假设,不知作了多少,就是分析不出这凶手的杀人动机,这回好,小戴去了一回“四季青茶场”朱辉回了一趟双峰乡的家,回来居然就有眉目了!真是神了!
丽珠的家。
小戴和博书,正在她家和她“聊天”
波束:“阿姨,我们现在就是有一点弄不明白,这个周老师好好的,为什么要杀自呢?”
丽珠:“这个…你说,我怎么知道呢?”
小戴:“您是她的知心朋友,我们认为周老师有可能会跟您透露她的心迹。所以…”
博书:“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周老师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排解不开的事情?”
丽珠:“不错,我和周凤是知心朋友,但是,既然你们都已经认定阿凤是杀自的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小戴:“不是我们认为,而是我们根据事实作出的一个推理。您想想看,您是第一个进来的外人,情况您也都看见了,门、窗都丝毫无损,屋內也都没有搏斗的痕迹,吴记书对周老师的死,也非常悲痛,他甚至不让尸体送去解剖。而她的女儿校风,更是看到现场就昏过去了。而且,根据我们的勘察,也没有现什么可以证明是他杀的证据。”
丽珠:“哦。那你们让我再想想…”
小戴:“好的,好的,您想到了什么情况,请随时和我们联系。”
小戴和博书告别而去。
这丽珠原也是溪北中心小学的教师,和周凤亲如姐妹。丈夫是职业军人,在某军分区当⼲部。一个儿子正在上大学。当年造房子,丽珠家的地基批不下来,丈夫又不在本地,是吴腊帮忙给批下来了。两家房子造在一起,关系也就更亲密了。
他们走后,丽珠关上了门。她靠在门边,轻轻一声叹息。
中午,丽珠正在午睡,突然,有人敲门。丽珠一下惊醒,仔细一听,原来是吴腊。丽珠下楼开了门,吴腊进来。
吴腊:“丽珠,早上安公局的人来过了?”
丽珠:“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
“你派人监视我!”
“怎么说话呢,你我谁跟谁啊?”
“那你⼲吗!”
“我不是怕你讲漏嘴吗?”
“讲漏什么嘴啊?你以为我是谁呀?三岁小孩?你不怕出丑,我还舍不得我那可怜的周凤阿妹呢!”
“这就好。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只说周凤是杀自的。”
“真的!”
“嗯。说是根据他们的勘察,也没有现什么可以证明是他杀的证据。”
“哦!”“怎么,你怕人家怀疑你啊?”
“你这个娘老客怎么说话的?这种事是可以乱说的吗?”
“怎么,我乱说了吗?”
“我说过你乱说了吗?我是怕你嘴上没有把门的,把那些陈芝⿇兰谷子给抖搂出来,坏了阿爸我的好事!”
“我是那种人吗?要抖还要等到今天吗?还‘好事’嘞!你能有什么好事!还不就是些野花、烂草的。”
呶,我就知道你这张臭嘴不饶人!不看我的面子,你还不看周凤的面子不成?告诉你,阿爸我说不定什么时候**要挪挪动,换张椅子坐坐呢!等我的事成了,你们要办点什么事,还不是小菜一碟!”
去,我要你办什么事!”
“你没听说过‘一支蜡烛大似箩,照得到前来照不到后’,你就知道你都用不着别人了?”
“要用也不用你!要不是看着阿凤的面子,我才懒得跟你说话呢!”
“打住,打住!话说说就说多了!你能看阿凤的面子,我就知足了。算我前世欠了她的还不成?你那张嘴巴可给我小点心!特别是在我家那个晓凤面前!”
吴腊说完,就走了。
丽珠关上了门。她靠在门边,还是轻轻一声叹息。
今天这两拨人的来意可谓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但是,那两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告诉她周凤是杀自的呢?难道他们侦查了半天,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还是另有意图?周凤真会杀自吗?二十年前她没有杀自成,都熬到今天了。她为什么想不开了呢?好象不大可能吧?不,不是不大可能,而是绝对不可能!
至于吴腊,他的来意那就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了。
表面上看,他是敲山震虎,说是怕我把他当年那些丑事抖搂出来,挡了他升官的道!其实,他是来恐吓来了!总之,他是想封我的口。
难道真是他下的毒手?他来探探虚实?可是,他为什么要下毒手呢?都二十年了。好象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他和周凤现在是和平共处,一个表面和和睦睦的家庭,很让人羡慕的呢!
还有,他居然已经派人监视我了!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果真是他下的毒手?…丽珠想起了好几桩往事,不想还罢,一想,噤不住寒⽑倒竖,丽珠一连打了几个寒颤:好汉不吃眼前亏,可不能让他知道周凤还有东西在我这儿。我得先避一避,设法把东西转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