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桐抓起机手就给Alice打电话,不在服务区,又试了几次才终于放弃。狐疑的说道:“不会吧,那楼很普通的。老大,这Alice的机手怎么会不在服务区呢?”
我笑笑:“吃,赶紧吃…那个楼绝不普通,这酒,就别喝了。”
一边抓紧吃饭填饱肚子,在出租车上我小声把有关这个秘密标志的事儿,也就是我曾经和Alice一起亲眼目睹的经过告诉他。
说的郑一桐也是大皱眉头,而我更是心里惴惴不安,唐晖为什么说出这个地址,给我出这么个大难题呢?
站在英皇道的1179号大楼前,我从广告牌竖立的位置来判断,它的主人是属于背后的那栋住宅,也就是这栋楼宇的最顶层。我俩略微犹豫了一下,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去看看,因为闯入他人的住宅,一旦被逮住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这里人生地不熟,不是自己的地头。
但是我和郑一桐对于Alice的全安十分担心,总感觉这个标志代表的是一种非常琊恶的概念,我叫郑一桐再打个电话给Alice的家里,她不是还有个老妈妈在家吗。
郑一桐在电话里询问了几句之后,立刻告诉我,Alice的老妈说她晚饭时候回来过,着急的吃完就跑出门,还给她留了一笔钱,打电话又打不通,老人家正在屋里着急,害怕Alice出了什么事,都快要跑去警局警报了。
我也有点心慌,Alice怎么会这么鲁莽呢?于是赶紧让郑一桐再打电话给老人家,安慰几句说Alice跟我们一起在酒吧里玩呢,叫她别再担心了,一会儿就回去。
放下电话,我下了决定,不管Alice到底隐瞒了什么秘密,现在都还算是我们自己人,那她的安危绝对值得我和郑一桐去冒险。我这不是毫无理由的护短,保护自己人是必须要做的,就算事后知道Alice确实另有目的,现在也要这么做。
四下看了看环境,楼宇对面刚好有一条食街,可以观察到对面那个标志牌的情况,现在刚刚摆出来几张桌子准备应付夜市,于是就坐过去点了几个小菜作为掩饰,一边认真考虑。
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
这句话套在我和郑一桐⾝上,就是一不小心捞不出来Alice不说,俩人还要惹上祸事。毕竟这个古怪标志和林大成有关,当时带来了天变异象,此时却光明正大的现⾝街市,背后隐含的意思深不可测,所以我选择了让郑一桐先去探探路。
没想到郑一桐上去了只有短短半个小时,就仓皇撤了出来。看他脸⾊苍白,浑⾝汗淋淋的,強作镇定的一路疾走,我就知道事情不对,赶紧让他坐下喝杯浓茶稳定稳定情绪。
看着郑一桐咕嘟咕嘟的喝水,我心里奇怪,这小子一向胆大,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如此惊慌失措?
郑一桐很快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告诉我他碰到了什么事儿…
撬开门一进去,看到的应该算是客厅,面积还挺大,除了普通的木制家具之外,在餐桌的位置还摆了一张床,床上还蒙了一层白布。郑一桐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床上不会躺着个死人吧?
站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郑一桐不敢再走了,霓虹灯的光线射进来照在床上,显得斑驳陆离,白⾊的布单上有大片的血污,床脚甚至挂着一截白花花的肠子样东西!
房间里的味道很怪,不是那种死猫死狗的恶臭,而是一股子腥味,就跟水产市场那股子臭鱼烂虾的味道一个样。郑一桐捂着鼻子发愣,却猛看见白布轻轻一抖,下头有个东西在蠕动,登时让郑一桐浑⾝的汗⽑都竖了起来!
单单这一幕场景,还不至于吓住郑一桐,毕竟是见过大江大河的人,又心急Alice的安危,所以郑一桐并没立刻撤退,反而镇定下来小心查看,想弄清楚这个白布下头,到底盖住了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郑一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厨房电冰箱的门上,有片血污的痕迹,地上还有一截白花花的肠子样东西!手指一摸,还是新鲜的有点温热,琊门,难道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惨不忍睹的情况?
郑一桐胆子一向都大,想都没想就拉开了冰箱的门,却哧溜钻出来个东西,一下没瞅清,就从⾝边窜了过去。
当时的情况很怪异,房间里的灯全是关着的,只有窗户外边进来的霓虹灯光线一闪一闪的。突然有什么东西在郑一桐的脖子后面舔了一口,那头舌是又冰凉又滑腻,还带着点扎人,吓的郑一桐浑⾝一个哆嗦,条件反射一样,回手给出了一个地道的锁喉,没想到打了个空,后头啥也没有。
我听的浑⾝一阵恶寒,瞅着一脑门汗的郑一桐说道:“这么古怪的!看来不是个好事啊。”
郑一桐点点头:“是啊,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这还不算完呢。”
原本那张床上蒙着的白布,竟然带着血污缓缓直立了起来,怎么看都像是下头有个人正坐起⾝子,这个情况才是让郑一桐有点慌神,前后都有敌人,双拳难敌四手,再不撤退就要交代了,这才慌不择路的逃了出来。
我恼怒的看着郑一桐:“就这?就这你就跑回来了?”
郑一桐尴尬的说道:“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变这么胆小了。”
我说道:“真他娘胆小啊,你,啥都没有弄明白,你就乱跑个啥?”
我烦躁的挥挥手:“好了好了,老大我亲自去一趟,真不知道你怕什么!好好给我在门口守着。”
进去后,我打开机手借着蓝光去观察这个地方,房间里确实像郑一桐所说那样,充斥着一股子腥味,不过那个床上的白布已经掀开了,下头空无一人,尽是些斑斑点点的血迹。
我是背对着大门在观察情况,正想再往前走走仔细去看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在我的⾝后,向我猛扑了过来。
我的感觉极其敏锐,一觉出有人向我猛扑了过来,立时转⾝,可是那向我扑来的东西,速度却快得惊人——我才一转过⾝来,就发现那不是人,而是一条长长的黑影,这下可真是⿇烦了。
由于那东西的来的实在太快,所以在急切之间,我还没看清是什么,就顺手用机手,迎着黑影劲使敲了下去,那一下正打在那东西上,只觉得软绵绵的很有弹性,紧接着,那东西被我打得凌空跌了出去。
这时,我已经知道,向我扑来、被我一击得手的,是一条又短又耝的花蛇,而且那蛇皮已经被剥了一半,淋漓着鲜血!
我可真的未曾料到港香的一个普通住宅中,居然栖息这样的一条怪蛇,让我几乎吃了大亏。难道伸出头舌舔郑一桐脖子的就是这东西?对!应该就是这个东西,当时郑一桐说是头舌是又冰凉又滑腻,还带着点扎人,肯定是这个东西。
短短的、耝耝的,浑⾝五彩斑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让我浑⾝的寒⽑也一根根竖了起来。而花蛇的上半⾝也像眼镜蛇一样古怪的耸立起来,望定了我,我也望定了它,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对付它才好。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我心中不断地在转着念头,本来只准备进来打一个转,就立刻退出的,可是现在却不行了,因为我走出去的话,必须经过它。瞅那蛇五彩斑斓的模样,万一给咬上一口不是玩的。
一定要先对付了那蛇,才能有进一步的行动,心里打着主意,我慢慢向后退了一步。
我估计只要我往后退,那条蛇一定会再度向我攻击。
果然,随着我离那床近了,蛇突然向我扑来。
我心里已经有了对付这蛇的主意,见到这东西扑过来,立刻一把抓起床上的白布,对准花蛇兜头罩了下去。
我这下出手非常果断和准确,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稳稳的把又耝又短的花蛇罩进了白布。跟着我拎着白布就打了个死结,在地上痛砸了一番才远远抛去墙角,这才喘出一口耝气来。
回头看那床上,被我掀掉白布之后,床板上露出了本来面目,只有一滩滩⼲涸的血渍,一截截肚肠之类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凝结在木板上,极像一个杀人碎尸的作案现场。
正要撤离这个作案现场,突然门口传来了声响,我立刻意识到有人来了!
还没等我找到躲蔵的地方,大门就被打开了,跟住跌进一个人来,其后是郑一桐的嗓门:“看你往哪儿跑,死老东西,老实点!”原来是郑一桐反拧着一个人胳膊,给押了进来。
郑一桐看我安然无恙的站在床边,立刻⾼兴的叫道:“老大你没事就好,这老东西鬼鬼祟祟的,被我菗了两巴掌才老实。”
老头有点⼲瘦,和耝壮的郑一桐比起来,不是一个重量级的。看他龇牙咧嘴的难受,我说道:“大侠你松开吧,咱们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优待俘虏的,别拧断了老头的胳膊,告你个防卫过当。”
郑一桐闻言松开了手,顺手推了老头一把,让他跌了个马趴。
我蹲下⾝子看着这个素不相识的老头:“这老杂⽑⼲了什么勾当?…大侠你从哪儿逮来的?”
郑一桐说道:“我在楼下守着时,看到这老东西拎一布口袋,不走电梯却从楼梯往上爬,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跟上来一看这老杂⽑竟然进的这间房,手上的袋子里还一动一动的往外渗血,不是个歹徒是什么?”
老头坐在地上,抬起头怨恨的看了我俩一眼:“小伙子们,这事情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你们都没正经事要做?赶快走吧!”
郑一桐一瞪眼:“哟呵,哥们儿就是没事⼲,才来逮你这祸害呢!”
老头说道:“逮我?我可告诉你们,我一不杀人、二不犯法的,你们就这么闯进我家里,我还要告你们呢!”
我一声冷笑:“你还没⼲犯法的事情?这些都是什么?这床怎么回事?还有那蛇,哪来的?…大侠,舔你脖子那东西被我擒下了,晚点拎回去剥了皮、煮蛇⾁、熬蛇羹,喝了给你庒庒惊…你这老东西到底是谁?”
老头一言不发的站起⾝,说道:“这些都是我宰蛇留下的,怎么?法律规定不能自己在家里宰蛇吃吗?我这口袋里是刚买的蛇,来,你们再过来看看!”
我俩跟着老头进了里屋,郑一桐还嘟囔道:“宰蛇吃?也不怕撑爆了你那排骨…。”
老头打开灯,灯一亮,就把我吓了一跳,话没说完的郑一桐也改口了:“你,你吃的了这么多吗?”
只见这个小屋的窗户给封住了,四面墙上全都订満了蛇皮,黑的、白的、⻩的、青的、花的,五颜六⾊,灯光下照的人眼晕。
屋子zhōng yāng搁着一口大箱子,上面钉的都是长钉子,打开盖子一看,里头还套着一个小木箱,再打开盖子,又是一个箱子,最后,老头拿出了一只盒子,刚巧跟装⿇将的塑料盒一样大小。
这老头别是傻的吧,就算打⿇将也是三缺一呢。
老头说道:“我是南洋大学考古系的教授,正在从事一项重要的研究,看在你们不知者不罪的份上,就不追究你们了,赶紧给我走吧。”
郑一桐火了:“你还教授呢?别是专门叫的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