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五次围剿江西红军的胜利,蒋委员长开始腾出手来整顿各省割据的军阀势力。皖系军阀陈调元升任军委会参议院院长,对原皖系队部进行整编。为了把这些队部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蒋委员长从嫡系的央中军校教导总队,八十七、八十八师菗掉大量的军官,充斥到这些队部中。
沈修文所在的五二八团,原副团长朱赤升任团长。由于五二八团被菗掉了包括一营长在內的将近三分之一的营级军官。沈修文的一连暂时被放了羊,整整一个月也没什么人来管。沈修文也乐得埋头搞训练。
这天,八十八师师长孙元良到二四六旅视察防务。孙元良这个人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他极其会做人。沈修德在⻩埔求学时,虽然默默无闻,但是他没有野心,说不带兵就不带兵,加之又是蒋校长的同乡,所以颇得校长的信任。在孙元良的眼里,他的这位老同学属于天子近臣。沈修文如今就在他的八十八师,孙元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向沈修德示好的机会,老同学的弟弟当然是要照顾的。
“敬中兄,沈修文的情况如何呀?”在二四六旅团以上军官的陪同下,视察完二四六的主要防务,孙元良笑着向⻩梅兴问道。
⻩梅兴一愣,虽然沈修文是他向张将军求来的,但是这次二四六旅菗掉的军官最多,一时还没来得及不齐,作为旅长的⻩梅兴也忙得够呛,一直没有来得及过问沈修文的情况。连忙转头向朱赤问道:“沈修文的情况怎么样?”
这段时间人事调整实在太多,朱赤又是新官上任,也没顾得上到一连去看看。一连为难地说道:“师座,旅座,沈修文现在是我团一营一连的连长。目前,目前的情况不太清楚。不过,我听下面的反映,一连最近的训练好象开展的有声有⾊。”
“什么不太清楚,好象,你这个团长是怎么当的,连下面一个连长的情况都不知道。”⻩梅兴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顿时不満意地训斥道。
朱赤跟了⻩梅兴多年,又是⻩埔学长,只得低下头不敢分辩。
“好了,敬中兄。也怪不得幼卿,他最近也是忙嘛。”孙元良笑呵呵地说道:“刚才幼卿不是说了吗,沈修文好象⼲的不错,我们倒不如一起去看看。”
一行八十八师的⾼级军官们前往一连的驻地,快要到的时候,便听到一连的操场上喊得震天响的喊杀声。孙元良转头对⻩梅兴笑着说道:“听着气势,看来你老兄挖来的这位九期的状元,还真的⼲的不错。”
正当这些大官们大摇大摆地往里走的时候,门口一个正在站岗的二等兵神情紧张地把他们拦了下。
“混帐,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在前头领路的朱赤指着自己的鼻子训斥道。
那名二等兵可能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大官,连忙敬了一个礼道:“报告长官,我不认识长官是哪里的长官。不过,入进军营必须要出示您的件证。”
这名二等兵是名新兵,虽然神⾊十分紧张,但还是坚持不让他们进去。
哨兵的举动倒是让孙元良十分意外,他从军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队部被哨兵拉下来过。
走上前摆了一下手,阻止了朱赤正要向这名哨兵训斥,饶有趣兴地问道:“你站岗检查件证是对的,难道象我们这些人的件证你也要检查吗?”
之前那个是上校,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又是一个光板一颗星,哨兵更加显得紧张了,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报告长官,我们连长说了,不管是什么人,进去军营必须检查件证。防止有人乔装打扮混入军营,刺探报情。”
人群中顿时出一阵轻微的哄笑。南京是什么地方?京畿要地,再说了一个小小的连级驻地值得敌人去刺探报情吗?
不过孙元良和⻩梅兴却没有笑,对视了一眼,同时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们连长真是这么说的?”孙元良继续问道。
哨兵看到这个光板一星似乎有些不⾼兴,连忙说道:“报告长官,我们连长说了现在小曰本对我们国中野心不死,要防止他们刺探我们的报情。我们是都的警卫队部,是保卫都,保卫蒋委员长的,要是放在过去就是御林军,所以我们更加要提⾼警惕。”
孙元良和⻩梅兴不由同时点了点头,跟在后面的那些八十八师的军官们此时也没人敢笑了。
“听听,都听听。一个小小的二等兵都明白的道理,你们难道就不明白吗?笑!我看你们还笑得出。”孙元良转头朝着那些陪同视察的军官们训斥道。
孙元良这人脾气算好的,平时很少这么严厉的训斥,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军官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不吭声。那个哨兵也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些大官们。
“小兄弟,你别怕。你刚才做的很好,严格执行了你们连长的命令。”孙元良转过头,和颜悦⾊地对哨兵说道。说着主动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件证交给哨兵。
哨兵打开一看,手一抖,差点没把件证掉地上。件证上的字他虽然认不全,但是上面的青天白曰国徽和八十八师师长还是认识的。
哨兵立刻立正,双手把件证交回,哆嗦着嘴唇道:“师······师长。”
孙元良有些惊讶地取过件证,问道:“你识字?”
在孙元良的印象中大部分的士兵都是不识字的,识字的一般都会重点培养,当个文书或者班长什么的,很少会是最低的二等兵。
“报,报告师长,我们每天晚上有识字课,所以认识几个字。”
“怎么,你们还有识字课?”孙元良惊讶地问道。
“是的,师长。我们连长说了,没有文化的军队是大不了胜仗的。所以要求所有弟兄都必须识字而且还要会算术。每天晚上,连里的马文书都会给我们上课。”
不要说孙元良惊讶,就连一旁⻩梅兴也是目瞪口呆,在一旁抢着问道:“你们连长还说过什么?”
哨兵见又是位光板一颗星,连忙说道:“报告长官,我们连长说的多了。他还说我们和曰本迟早会有一战,我们这些当兵的,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苦练杀敌本领,将来把小曰本赶出去。”
“好,你们连长说的好啊。”孙元良不由感叹道。接着又笑着说道:“看来,你们都很拥护你们的连长喽。”
说起沈修文,哨兵的眼里不由的光道:“那当然,我们连长说过大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不但和我们一起训练、吃饭,还把自己的工资全部都拿出来给弟兄们补贴伙食。老兵们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长官。”
原来,沈修文拿出自己的工资补贴伙食,在他有意无意的授意下,马聪平等人早就在士兵中宣扬出来。这个时期,官兵等级森严,对于沈修文这样一个处处以⾝作则,不贪不占,还把自己钱拿出来的军官,底下的士兵当然拥护了。
不过,哨兵也有些奋兴过头,最后一句话让所有在场的军官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胡说,什么叫没见过这么好的长官。”朱赤见状,连忙上前训斥道:“我是你们的团长,你马上去通知沈修文,让他出来迎接师座和旅座。”
孙元良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们还是自己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