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浑厚而关切的声音扑下。
认出那声音,宁初婉抬头看他,眼中两汪泪水就无法再蔵住,潸然滑落。
见她眼泪,谢子言柔肠寸断,轻轻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问“初婉,怎么了,又是谁惹了你?”
“只是,想哭。”离开谢子言怀抱,他已伸手,为她拭去眼泪,关切眼神,令她不觉又想逃避。
“婉,回家吧。”谢子言轻声说。今天,谢府上出了一些事,耽搁了,他来接她便错过了时辰,马车行到这里,见到在人群中闷头冲撞的她,他便下了马车。总之,是他不好,没有按时去接她,他自责。
“恩。”宁初婉点点头,无神的和谢子言走向不远处的马车,上车前,终是忍不住回头,望见呆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苏冷,又觉一阵苦涩。
谢子言循着宁初婉目光望去,亦看见了苏冷。那种哀沉的眼神,是痴情的男人无比失落时才会有。
只是,这个人又是谁?怎么,他为之痴情的人,竟好似就是初婉?
上了马车,宁初婉静坐静着,目光有些发散,沉默着,一个字也不想说。
虽被疑问萦绕,但,见宁初婉这等模样,谢子言也不多说。她要安静,他便给她,他总是知道,她想要什么,只是,却从未明白她的心。
她柔弱,他知道,她倔傲,她也知道,他却惟独不知,她对他是何感情。也许,情字,本是无解,是他奢求太多罢了。
…
早晨,宁初婉进了房间时,竟惊讶的发现,东侧那堵墙已经被凿开,上面多了一扇木门。木门开着,她正能望见坐在书房中的那个男人。
自然,江远洌也正能看到她,此时,他手拿折扇,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双眸,正温婉盯着她。
宁初婉低下头去,装作没看到他眼神,正在想他这样做的目的,他却已开了口道“宁初婉,别忘了本王的早茶。”
“是,王爷。”她不冷不热的应付一句,泡了早茶,送到他书房,然后默不作声就离开。
这个女人,这么大的变化,竟不问一句,真的是不在乎吗?可,他分明看到,她看到那扇门时,眼中那抹惊诧。恐怕,只是不想和他多说话罢了,江远洌隐隐有些失望。抿一口茶,他情不自噤又抬头看向坐在椅上的宁初婉。从今以后,他就能天天看着她了。
宁初婉手里捧一本书,坐在椅子上,面向窗外,想安心读书,却总觉有两道怪怪的眼光在侧面盯着他,转头,正看见江远洌低下头去,好像刚才就在看她。又觉脸颊发热,最近,谢子言总是给她买些大补的东西,硬逼着她吃,看来,真的是血气过旺了,竟动辄脸红。
…
不觉又过了几曰
夜空清澈,徐徐晚风吹过这片院落,今夜似乎格外安静。叶翎枫抬头,望着那轮明月了,千年了,它依旧皎洁,竟似不曾变过,一如他守候的心。
忽又想起千年前那个月夜,一如今曰,他和她相携望月,省却了太多言语。
而,此时的她,又在做什么?会否,想起他?
“咳咳…”他秀手抚胸,伤已好了,却一直未曾去见她,近来总感不安,心里隐隐觉得好像要有事情发生。
“啊…”一声惨叫突然在临院传来,旋即,叶翎枫便察觉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杀气。清眸微颤,他化作一条长影,飞出院中,临院,风雨楼的人,已经与突然来袭的人战成一团。
剑光如飘羽,血与火,早已蔓延。
叶翎枫蹙眉,眉宇间已锁了一抹杀气。早想到血煞会来了,所以,他早有准备,风雨楼的人,就连觉睡,兵器也放在枕边。
寒光一闪,一把长剑向他刺来。叶翎枫斜⾝,轻描淡写便夺过此剑,扬手,手中短剑已迎上,游刃与那人剑锋之间,一剑封喉。
那人倒下时,他已如蝶般飞起,一个飘然转⾝,周围一圈试图暗算的人已纷纷倒下。
腥血扑鼻,便隐隐勾起他胸中痛疾“咳…”他掩口而咳,血染红唇,看着眼前自己人频频倒下,眸⾊更凉。
不时还有成群的黑衣人涌进院子,用的从门而入,有的直接飞跃院墙,周围其他院子里,也是火光冲天,叶翎枫知道,每个院子,都是这样的情景。叫喊声、兵器击撞声连成一片,形式越乱,他就必须越安静。
血煞的消息,他一直掌握,怎却不知,他手下,何时多了这许多人手?江湖中,风雨楼可谓独占鳌头,而,血煞一派,恶名在外,怎会有人帮他?
一道蓝影闪过,祝青岚已站在叶翎枫⾝边“楼主,他们人比我们两倍还多,属下护送你离开吧。”
叶翎枫这才细细看她,只见她娇美脸庞,已沾了几滴血迹,蓝衣上,已有几处剑痕,有血渗出,还好,伤的不重。
她跟随他,已有十一年了吧,捡她回来时,她还是个刚刚懂事的小姑娘,转眼间,竟已出落成此般亭亭玉立的貌美模样。本不想,让她,卷入江湖风波之中,曾几次派人送走了她,好让她过平常人家的生活,而,她总是一次次的回到他⾝边,不离不弃。
若是平常,她也该嫁人了吧。抑或,是他连累了她。望着她,他竟似看到,多年前她那副孩童模样。历经了岁月,⾝边的人,一个个变了容颜,而只有他,一如往昔,始终未曾变过。
她呢?宁初婉的脸,此时倏然飞入他脑海中。多年后,她也会在时光之中老去,而,他,却无法与她白头偕老。
寒光乍然划破夜空。
“楼主。”蓝惊呼一声,奋不顾⾝的向叶翎枫扑来。
“嗤,嗤。”两支飞针没入祝青岚⾝体,她竟用⾝体,为叶翎枫裆下飞镖。
“蓝…”不祥的预感嘲水般席卷叶翎枫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