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谈。
叶夏也是急性子,忙问对方具体哪天会来。
可对方却是含糊其词,说时间定不下来,具体哪天来了,他会给叶夏电话,竟是怎么也不肯确定哪天会来找叶夏。
他的语气里带着警惕和小心,并再三叮嘱叶夏不能跟任何人说起他打电话来的事,这段时间也少与人接触,更不能跟别人说起戒戒的事。
可是之后过了好几天,叶夏却一直没接到那陌生人的电话,对方似乎就此消失了一般,再没半点讯息,以致都要让叶夏怀疑是否有人在跟自己恶作剧。
时间已是农历六月中旬,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
以前在这个‘家’里,叶夏是老大,叶秋是二老,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变成了叶夏是老大,戒戒是二老,叶秋也只能可怜地退到老三的地位。
或者说在戒戒的小脑袋里,它才是真正的老大,是最大的老爷,因为房间里几样降暑的东西,比如那台老旧的落地风扇还有厕所里的淋浴噴头,都被它霸占着,只有它⾼兴的时候或者良心现,才会和叶夏分享。
至于叶秋,还是等它觉睡了或者说暂时不用了,半夜偷偷地用一下或者说蹭一下吧。
而现在这么热的天气,戒戒也减少了‘狩猎’的热情,它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蹲在地板上,坐在电视的前面,旁边吹着风扇,嘴里嚼着冰棍,咬一口放在面前碗里的冰棍,看一眼放着点歌台的电视,学上面的歌手,支支吾吾哼几声,头摇晃脑扭几下。
而叶夏和叶秋则蹲在它的后面,拼命地往嘴里塞着冰棍,也根本没心思听电视里那早已听腻歪了的歌,只想着早点将冰棍呑下肚去,省得前面那忘乎所以得意忘形的小八王蛋吃完了自己的又回头来抢他们的。
这一天午后一点多钟,也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叶夏又像往常一样把戒戒带到卫生间,在一个脸盆里放起了水。
戒戒早就急得不耐烦似地唧唧叫个不停,忽然尾巴一撑就冲了下去,跳进了脸盆里,溅起一片水花。
跳进脸盆的戒戒出了享受似的哼哼声,它仰面朝天,那白胖如球的⾝体竟一动不动就能漂浮在水面上,尾巴扭一扭,便游动起来。
配合它那头大尾尖的⾝材,一眼看去还真像一只游在水里的巨型白⾊蝌蚪。
叶夏笑骂了一声,却又把上面的淋浴噴头打开一点,让噴头持续往下面的脸盆慢慢滴水。
叶秋则在外面可怜兮兮地看着里面的叶夏和戒戒奋兴地玩着水,支支吾吾了半天,说自己想上厕所。
“你不想被它咬掉小弟弟的话就进来上吧。”叶夏却笑道。
那戒戒也趴在盆沿上,威示或者说不怀好意似地朝叶秋唧唧叫了几声。
一经叶夏提醒,叶秋想起了几天前自己急着上厕所,不顾戒戒在澡洗便冲了进去,刚脫下裤子却被戒戒‘偷袭’的事,竟忍不住在大热天打了个寒颤。
不过他也真是有些憋不住了,否则有了上次教训,胆小的他也不可能再来打搅戒戒澡洗。于是他便和叶夏商量了起来,想叫叶夏先把戒戒连着脸盆带出来,自己方便一下很快就好。
可戒戒那个蛮横,真把厕所给当成了它自己的。
叶夏刚要去搬脸盆,它却似知道了一样,竟马上昅了口水,朝着外边地叶秋噴起水箭来,吓得叶秋逃都来不及。
这个时候,突然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叶夏也只好先丢下戒戒,让它自己在那里玩水。
走出洗手间,他看到门边站了个肥头大耳白白胖胖的男子,一只手放在门边,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叶夏和叶秋。
而在他后面,却还跟着一个黑黑瘦瘦的⾼个子,一脸的阴沉,相貌与神情与前面这个胖子正好成鲜明对比。
那胖子就是先前打电话来的那个陌生人,照他的自我介绍,他的外号就叫胖子,而他⾝后的人则是他的生意伙伴,外号叫鬼黑。
看到胖子后面那个瘦瘦黑黑的家伙,叶夏忍不住不怀好意地想这鬼黑的外号还真适合他,真跟洲非来的饥民似的。
在叶夏的邀请下,胖子和鬼黑探头探脑地走进了房间,东张西望,东看西看,那胖子嘴里虽不停地赞许似地说着‘挺⼲净’的,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之后他又仔细打量了叶夏和叶秋,然后竟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叶秋的⾝上,笑眯眯地道:“这位是?”
叶夏知道他是疑惑为什么还有别人在场,于是便将叶秋介绍了一下,说叶秋一直和自己住在一起,也知道戒戒的事情。
胖子显得有些意外,竟似不信似地转头看了看叶夏:“你养的那东西对你这同伴没影响吗?”
叶夏笑着摇了头摇点了点头,说有啊,现在它就喜欢欺负叶秋呢。
叶秋也是一脸的苦⾊。
胖子却一脸的惊异,说他的意思并不是指这个,不过他也没多解释,重新换回笑脸,对叶夏道:“叶小哥,你那虫子呢?”
叶夏指了指旁边的洗手间:“它在里面泡水呢?”
“泡水?!”
胖子和鬼黑竟同时惊叫出声,面面相觑,脸上带着不置信的表情。
叶夏还以为对方不明白泡水是什么意思,笑呵呵地解释道:“是啊,现在天热,它吃完东西就喜欢到里面去泡水游泳。”
一听叶夏的解释,胖子和鬼黑更是瞪大了眼睛,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胖子随后小心翼翼问道:“你那虫子泡了水后没什么不良反应吗?”
“没有啊。”叶夏头摇道,心中疑惑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觉得戒戒澡洗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对方这么大惊小怪。
叶秋心中却是腹诽,暗说要有不良反应才好呢,那小八王蛋淹死了最好,省得整天欺负自己。
胖子和鬼黑却又对视了一眼,显得有些失望。
鬼黑的脸上更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瓮声瓮气说道:“我就说了,他一窍不通怎么可能养得出来,你还嫌钱多似的…”
胖子则打断了他的话,转而跟叶夏问起戒戒的习性来,比如平常吃什么东西。
“什么都吃啊,我们吃什么它就吃什么。”叶夏说道。
不知怎么回事,或许因为看到鬼黑那副阴阳怪气的鸟样,叶夏也渐渐有些不慡起来。
胖子他们两个一进来就问东问西,眼神闪烁不定,也更让叶夏确信这两个人根本不像是什么药材商人。
可胖子一听阿诚的回答,却是啊的一声,更显惊异,不过随后脸上的失望之⾊更是明显了。
叶夏正想重点提一下戒戒还吃过老鼠药,还喜欢喝酒,那鬼黑却又重重地哼了一声,竟不耐烦地说道:“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浪费老子的时间。”
鬼黑的不耐烦让他和胖子再一次失去了早点认识戒戒真面目的机会。
胖子倒是好耐心,还勉強维持着笑容,问叶夏能不能将戒戒带出来看看。
当叶夏将不情不愿拼命挣扎着想要跑回脸盆的戒戒抱出来时,看到戒戒的胖子和鬼黑脸上更是一阵古怪,原先还有的一点戒惕之⾊更是当然无存。
看那鬼黑的样子,若不是胖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怕早就要拂袖而去了。
胖子则是好奇地问戒戒真是一条蚕,待叶夏肯定了之后,也显然失去了趣兴,竟是要告辞。
戒戒却是终于挣脫了叶夏的手,跳了下去,哧溜跑回了洗手间。
叶夏没想胖子他们进来后莫名其妙问了一大堆的问题,现在却说走就走,没有任何交代。
他忙叫胖子他们慢走,又问起胖子先前说过的戒戒要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胖子却显得有些尴尬,说道:“那个,叶小哥啊,是我看走眼了,你这虫子虽然古怪了点,但也算寻常,没什么好小心的。”
叶夏忙解释说戒戒其实也有不寻常的地方。
可正当他下定决心,准备将戒戒‘唱歌’弄残了两个混混的事也告诉对方时,那鬼黑却一脸的不慡,竟骂叶夏是个乡巴佬,说他财迷心窍,坐地起价,拿条养得跟猪似的蚕来骗他们的钱,还浪费他们的时间。
叶夏不慡了,他本来就没想过要卖戒戒给胖子他们,先前也是他们死皮赖脸地要来看戒戒,现在看了却什么都不说,还出言侮辱人,他也不示弱地骂起鬼黑来,说鬼黑从小没吃饱从难民营里跑出来,所以才看不得别人白白胖胖。
鬼黑似被戳中了痛处,也是恼了,竟要冲向叶夏,对叶夏动手。
胖子赶紧去拉鬼黑。
可是突然,胖子和鬼黑竟噔噔噔地齐向后退出了好几步,砰一声撞在门上,脸上也露出惊骇之⾊。
两个人看了看叶夏,又互相看了看对方,眼里除了惊恐也带着无尽的疑惑。
随后,他们又齐打了个哆嗦,然后竟扭头就跑,嘴里哇哇地叫着,好像见着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