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夏问有什么好处,焦大却突然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很好,看来你小小年纪,却挺现实。”
不过突然,他又换了冷脸,说道:“可惜你还没资格跟我讲条件。你只有跟着我,才能保住你自己的性命,这就是你将得到的最大好处。”
叶夏也没什么犹豫,好像其实并不需要焦大回答,他马上就点了点头道:“好。不过还要…请你多等我十天…”
焦大却转过⾝,走出了房间,说道:“我没时间在这等你。十天后,会有人来接你。”
说着,他也不等叶夏回答,便下了楼,自顾离去,好像全然不担心叶夏会不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反悔,或者说就算叶夏真的反悔,他也早有相应的准备。
离开叶三家后,焦大站在叶宅镇中心大街上,转头四顾,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脸上竟又罕见地露出丝迷惘。
只是十多年过去,叶宅镇新楼林立,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他也怎么都无法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包括那熟悉的⾝影,也包括他自己。
清晨凉风吹过,让他从失神中清醒过来。他长昅了口气,甩了甩头,脸上茫然之⾊尽去,眼神又变回平静和冰冷,不带丝毫情绪。
在焦大离开后,紧紧抓着叶三的叶夏也是长长吐了口气,松开抓着叶三的手,仰躺在地板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叶三却是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叶夏的肩膀:“阿夏,你到底想⼲什么?”
不过除了激动,他其实更多的还是疑惑,疑惑叶夏为什么答应焦大。
刚才叶夏一把拉住他,然后对焦大说愿意跟着焦大,叶三的心顿时沉到了底,甚至都感到了绝望,还以为叶夏是要认焦大。
结果他却现叶夏并没有说出自己和焦大的关系,也没认焦大,只是单纯的答应了焦大的要求,同意跟着焦大,为焦大做事。
不过他却一时有点难以理解叶夏为什么这么做。
叶夏却半天没回答,只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他才喃喃道:“三叔,对不起。”
“你说什么?!”焦大张大了眼睛,问道。
“我也恨他,我不想认他,可是我也没有其它的路好走…”叶夏说道,好像睡梦中的呓语一般。
叶三却是激动起来,又抓着叶夏的肩膀摇了摇道:“不会的,你不要这么想。我现在快要找到他的罪证了…”
他激动万分,脸上尽是焦急,说话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好像是一个害怕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抢去的父亲一般。
这时,叶夏却站了起来,叫了声三叔,拉起叶三,朝叶三笑了笑,而后说道:“三叔,你别想太多,这其实也是我自愿的,我想看看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也想清楚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抛弃我妈。”
叶三不由愣住,傻在那里,随后却是怅然若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沉默良久,他默默离开了叶夏房间,走了出去。
他刚才的表现,可以说是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失态,想到他刚才激动之下吐露真情,也被叶夏听到,一时间心情更是复杂,脸皮也感觉有些臊热。
可他刚走出门,却现自己媳妇正缩在门边角落,捂着脸,无声菗泣着,肩膀一耸一耸。
看到他出来,叶三媳妇愣了一下,而后站了起来,一脸木然地匆匆下了楼,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
接下来的几天,叶夏一直呆在叶三家,几乎什么地方都没去,只去了一下北面的儿孤院,见了叶奶奶和叶舂。
叶奶奶和叶舂一直不知道叶夏先前并没有真正离开,见到叶夏也是十分惊讶。
叶夏则告诉他们说因为那天带他去的人家里出了事,所以一下没去成,要过几天才能走。
叶奶奶和叶舂对叶夏的话也没怀疑。
叶夏离开后,叶奶奶和叶舂两个人面带疑惑地相视了一眼,她们感觉叶夏好像有些变化,可是叶夏具体有什么变化,她们却又说不上来。
不过叶舂也管不了这么多,叶夏这次晚几天离开,倒正好可以跟她一起去接她哥哥叶冬,也有时间送她去学校了。
其实叶夏之所以跟焦大要求再等十天,就是为了叶冬还有叶舂。
说来,相比跟烟老头离开那次,他这次答应焦大,对于以后的路,感觉更加无法预见,也更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五天后,叶夏和叶舂还有叶秋一起来到了市劳教所。
中午十二点钟,一直等在劳教所外的叶夏他们终于等到了叶冬的⾝影穿过铁门走了出来。
叶冬比叶夏他们大两岁,个子比起叶夏稍微⾼了一点,不过看去却要魁梧得多。
四年半牢狱生活,他看去比叶夏他们也要老成很多,甚至脸上带着点与年龄并不怎么相符的沧桑,不过一双眼里却仍是狠⾊十足,也带着几分狂热。
从小到大,他就是个好勇斗狠的主,几乎天天打架,也几乎天天被叶奶奶打。当然,到了他十二岁的时候,叶奶奶就打不动他了,往往还没拿起扫帚,扫帚便已抢先被他夺了过去,成了两截。
叶冬出来后,马上脫掉了⾝上的服衣,赤着上⾝,跑向叶舂他们。
他先是疼爱地摸了摸叶舂的头,又捏了把叶舂的脸,接着又狠狠抱了抱叶夏和叶秋。
叶夏和他抱在一起僵持了半天,结果谁也扳不倒谁,松开时,叶冬擂了叶夏胸口一拳,说道:“力气越来越大了啊,臭小子。”
叶秋则是被叶冬抱得嗷嗷直叫,当即投降,却被叶冬不屑地骂了句软蛋。
叶秋嘿嘿笑了笑,脸带憨容,也有些尴尬和愧羞。
等到市汽车东站,坐上回县城的共公汽车,聊了些叶宅镇的变化,包括叶奶奶和叶三他们的近况,叶冬却突然问起叶夏几天后要离开叶宅镇,去外省打工的事。
他问叶夏能不能跟叶三说一下,让叶三托下朋友,让他和叶夏一起去。
他也是因为上次给叶舂打了电话,从叶舂那里知道了叶夏所谓要去外省打工的事。
叶夏自然不好答应,不由有些支吾起来。
叶夏这个态度,一下子让叶冬有些不⾼兴了,顿时冷下了脸,骂了句没意气,说叶舂要上大学了,缺的就是钱,他也想能出去多赚点钱,好供叶舂上学。
可惜叶夏又不能跟叶冬说实情,脸上也尽是为难之⾊,这让叶冬更有些生气。
又过了两天,叶夏和叶冬还有叶秋又一起送叶舂去了省城。
叶舂这次⾼考挥正常,如愿考上了省城大学,也是在国全都排得上号的重点大学。
几个人看着叶舂报了名,又帮叶舂找好了宿舍,在学校里溜达了一圈后,又出去在学校旁边溜达了一圈,然后送叶舂回学校,又七嘴八舌嘱咐了叶舂一番,才到了省城火车站,上了回县城的火车。
从出来到回去,叶冬却一直都不怎么理叶夏,好像还在为叶夏‘吃独食’的事而生气。
叶夏无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一直瞒着抗着。
又过了两天。
也就是第十天中午时分,终于又有人找来了叶三家。
来的人叶夏也认识,正是断了一只左手的焦二。
见到叶夏后,脸⾊一直有些难看显得有些不耐烦的焦二重重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