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的突然出现,也打断了叶夏和焦大原先的话题。
听陆伯说焦洋将同学推进了海里,焦大也是眉头一皱,跨前一步,问道:“那人呢,救上来没有?”
陆伯却摇了头摇,说道:“还没有,今天海上风大浪大…”
焦大脸⾊大变,还没等陆伯说完,便冲了出去。
陆伯看了叶夏一眼后,也赶紧跟了下去。
叶夏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那张画,之后收起照片,也下了楼。
到了楼下,只见焦洋已经回来了,正低头站在那里,脸⾊惨白,全⾝也不停颤着,一副受了惊的样子。
焦大却跟阵风一样,气势汹汹地跑下楼,来到焦洋面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焦洋的头更低了,呑呑吐吐道:“他三番两次挑衅我,我实在忍不住就…”
原来被焦洋推下海的正是当时在庄园里带头起哄的那个生学。
那生学的父亲权势颇大,他也是焦洋他们班里的风云人物,向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这次班级组织活动到焦家这边,焦洋也出了不少风头,不由让那人心怀嫉妒,从学校出开始,他就不断地着酸话牢骚话,也让焦洋颇是不悦,却也不好作。
到了海边,他们吃了阵烧烤后,纷纷登上焦家游艇,准备玩耍一番。
不过游艇终究不是油轮,焦家这艘游艇虽然已经称得上是大型游艇,全长却也不过二十来米,但焦洋他们全班耳十多个人都上去后也显得有些拥挤。
那人便又趁机说起酸话来,说什么早知道就不上来了,这么多人挤着一艘小艇,倒好像是偷渡客。
焦洋也忍耐不住,对他说有本事就下去。
其他不少同学也有些不齿那人的作态,纷纷给焦洋帮腔。
那人放不下面子,就破口大骂起来,说焦洋不过个土包子,暴户的后代,根本没资格得瑟。
焦洋被戳中了痛处,终于爆,打了那人一拳,那人更是恼羞成怒,和焦洋扭打起来。
结果海上风浪大,游艇上人又多,焦洋力气不小,又加气愤之下,失了理智,出手时也毫不留情,一拳打得那人七晕八素后,又一脚将那人踹下了海去。
那人掉下了海,大概因为和焦洋扭打了一阵,已是力竭,马上沉了下去。
船上几个工作人员也赶紧下海去找,结果连那人的影子也找不到。
焦洋也终于知道惹了祸,乘坐救生船先溜了回来。
可是还没等他那句话说完,焦大却一脚踹在他⾝上,将他踹倒,而后竟一停不停地对焦洋又踢又踹,嘴里也不停骂着:“你个蠢货,你个蠢货!”
旁边的陆伯还有焦二赶紧冲上前去,将焦大拉开。
焦洋惶急之下,又觉得十分委屈,坐在地上叫道:“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你不是跟我说做事一定要心狠手辣!”
谁料焦大却双目怒睁,挣脫了陆伯和焦二,又一脚将焦洋踢翻,接着狂风暴雨般踢打起焦洋来,嘴里又说道:“你个蠢货,你真是我儿子吗?”
陆伯和焦二又赶紧将焦大拉开。
焦洋却跳了起来,也回瞪着焦大,一脸悲愤道:“你以为我喜欢做你儿子吗?我宁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恐惧,紧张,畏惧,愤怒,诸多情绪夹杂冲击下,焦洋也终于爆。
焦大愣了一下,而后竟沉默起来,脸⾊也一点点变回平静。
过了一会,他问陆伯道:“那艘船还在海上吗?”
陆伯点了点头。
焦大又看向焦二,说道:“二老,你去处理一下,将那艘船弄沉了,船上的人一个也别放他们回岸上!”
众人尽皆愕然,连焦二也张大了嘴,傻在那里,浑然没有反应。
“还不快去!”焦大喝道。
焦二回神,忙说了声是,转头准备离去。
焦洋却一脸急⾊,忙说道:“不行的。他们都警报了,现在只怕察警都已经来了!”
焦大微微一愣,而后狠狠瞪着焦洋,指着焦洋咬牙切齿道:“你,你…”只是半天,他却说不出句话来,而后竟然丧气似地一庇股坐在了沙上,一只手用力地捏着额头,眉头紧锁,脸上竟露出丝痛苦之⾊。
过了好一会,他脸⾊才又渐渐平静下来,哼了一声,似自言自语道:“心狠手辣?做事不想后果,做了后又没有及时善后的能力,你凭什么心狠手辣?”
说着,他又站了起来,转⾝跟陆伯说道:“陆伯,你陪焦洋去那人家里走一趟,不管怎样,一定要他们答应私了。”
接着,他又转向焦二,吩咐道:“二老,你尽快去海边一趟,统一那些人的口径,就说船上太挤,那人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他们要多少钱都无所谓,软的不行就用硬的,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不过很快,刚等焦二转⾝,他却叫了声等等,说道:“还是我自己去好了,你陪陆伯一起去那人家里走一趟,带上钱。”
焦洋却鼓足了勇气,揷话道:“只怕,只怕也不行,他爸就是市里的元副长市…”
焦大猛得转⾝,张大了眼睛,盯着焦洋道:“你说什么?”
焦洋低下头,呑呑吐吐道:“他爸、他爸就是那元副长市,经常给我家找各种各样⿇烦的那个人。我也是想起他爸三天两头对付我家,气恼之下,所以才…”
原来被焦洋推下海的那同学的父亲正是焦家所在柔州市的常务副长市。
官场也有派系,这个自不用多说,在这柔州市也是也一样,柔州市府政里闹得最凶的就是长市和常务副长市两派。
而不管怎样,焦家做为桑南县乃至柔州市有名的家族企业,在某种程度上,也得选择阵营而立,而焦家选择的正是长市这一边,或者说柔州市长市也是焦家的后台之一。
正因为这样,元副长市对于焦家自然很是不満,对焦家处处针锋相对。
所以说叶夏和那同学闹成如此地步,也并非全是因为刚起的嫉妒,也有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
听了焦洋所说,焦大脸⾊也变得有些惨白,极其难看,他指了指焦洋道:“你、你真的好本事…”
既然被焦洋推下海的人是元副长市的儿子,便也完全没了私了的可能性。
就算焦大手段再厉害,也不可能狂妄到去威胁一个地级市的常务副长市。
见焦大也似乎没了办法,焦洋只觉心中一冷,感到无比绝望,不由自暴自弃似地带着哭腔道:“杀人偿命,我去自好了…”
“闭嘴!”焦大却勃然大怒,突然喝道。
焦洋也不由打了个激灵,顿时止声。
旁边的焦二叹了口气,小心翼翼说道:“也没有其它办法了,我看元副长市那里还是要走一趟,另外只能在法院判决的时候尽力争取了。阿洋也是大意失手,说不定只判个几年就够了…”
“几年?”焦大却恶狠狠地看向焦二,说道:“你以为那姓元的肯善罢甘休?就算是几年,你以为我焦家还有时间等上几年?”
焦二顿时语滞,低下头不敢再说,暗地里却腹诽既然都没办法了,还能够怎么样,而且他也忍不住有些不満和愤懑,因为从焦大的话里可以听出,焦大明显没想过要把这焦家交给他焦二。
焦大说着,却突然脸⾊微变,而后转头看向叶夏。他紧紧地盯着叶夏,眼神十分的奇怪。
焦二他们也十分奇怪焦大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去盯着叶夏看,连叶夏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陆伯疑惑之余,却似猜到了焦大在想什么,脸⾊不由大变。
焦大则朝叶夏点了点头,说道:“你过来。”
叶夏愣了愣,还是走了过去。
当叶夏走到焦大跟前,焦大却突然拍了拍叶夏的肩,叹了口气道:“看来现在你有真正的用场了。”
“老爷?!”陆伯却一脸急⾊,上前一步,叫道。
焦大却不理陆伯,又跟叶夏道:“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事,现在尽可以跟我说。”
叶夏却是莫名其妙,疑惑不解,不知道焦大什么个意思。
那焦二却也理会过来,哦了一声,指着叶夏道:“噢!我知道了…”
说着,他竟嘿嘿笑了起来,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叶夏。
这阵子,戒戒接二连三地让他触到霉头,他对于戒戒还有叶夏也是厌恶之极,巴不得看到叶夏倒霉。
叶夏也终于感觉到一些不对劲,问焦大道:“你什么意…”
只是他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一股⿇木感自肩上袭向全⾝,瞬间,他整个⾝子都变得⿇木,感觉浑⾝疲软无力,好像⾝体里的力气突然被菗光了一般,他整个人也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在地上。
叶夏惊骇之下,想要出声询问,结果现嘴巴也是没了知觉,竟不能开口说话。
虽然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但他感觉⾝体却不像他自己的了,就像成了那种只留意识的植物人一般。
在他倒地后,焦大转过⾝,一脸平静对焦二说道:“二老,搜下他的⾝,把他能够证明⾝份的东西毁掉,换上焦洋的。”
焦二应了声是,而后来到叶夏边上,将叶夏的皮夹、机手还有叶夏⺟亲那张照片等东西搜了出来。
焦二看了看叶夏皮夹里的⾝份证,还有叶夏⺟亲那张照片,也没怎么迟疑,嘿嘿一笑,双手一真,叶夏那个皮夹还有他⺟亲那张照片竟然纷纷变成了黑灰。
而后,他又从焦洋那里要了焦洋的⾝份证还有生学证等一些东西,将这些东西塞进了叶夏的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