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步履匆匆,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焦急,脸上还挂着些汗珠,想来也是因为走得急的缘故。
他见到叶夏三人后,急急止步,脸上却又露出一丝惊讶,看了看叶夏三人:“你们怎么还没走?”
照他说法,倒好像是以为烟老头他们应该早走远了似的。
叶夏三人对于年轻男子的突然出现也是颇有些意外,不知道年轻男子所为何来,甚至不清楚年轻男子是不是冲着他们来着。
听年轻男子这么问,烟老头也是假装愣了愣,不过他正准备说话,却是突然看了看年轻男子的⾝后,而后竟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就走,我们就走!”
说着,他转过⾝,又朝着叶夏和小觞使了使眼⾊,示意离开。
叶夏正有些奇怪烟老头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问一下年轻男子,毕竟年轻男子刚好来了这里,倒省了他们冒险潜进村子找他,可偏偏烟老头不知怎么回事,竟装模作样要走。
只是还没等他们走出几步,年轻男子却是露出一丝急⾊,叫道:“等等,几位请等等!”
叶夏三人转⾝,看着年轻男子,也不说话。
年轻男子则是看着烟老头,似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你们真的见过我…见过洋彪儿吗?”
烟老头和叶夏转头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年轻男子面露微喜,又急问道:“她现在还好吗?⾝体怎么样?她在广西大学呆了多久?什么时候离开的?”
年轻男子一口气急问出了这么多问题,显是十分急于知道洋彪儿的消息。
不过叶夏和烟老头却是一直沉默,只静静地看着年轻男子,也不回年轻男子的问题。
年轻男子露出一丝急⾊,大概还以为自己问题太多,叶夏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啊了一声,露出一丝尴尬,又⼲咳了几声后说道:“对不起,我很想知道她的消息,你们能告诉我吗?”
叶夏和烟老头则又是对视了一眼,却仍不语,倒是有意吊年轻男子的胃口,让他自己说着,看他能说出多少消息来,也省得他们一一去问。烟老头刚才故意不问年轻男子,而假装要走,也是看出了年轻男子是来找他们的,所以欲擒故纵。
只是那小觞却似按耐不住,出言讥讽道:“你不是不认识洋彪儿吗?为什么要关心一个陌生人呢?难道也只是因为这名字很奇怪?”
小觞的话虽不能说是刻薄,却是讽意十足,叶夏和烟老头也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年轻男子的反应。
而年轻男子也是听出了小觞有意在讥讽自己,一张脸竟跟女孩子一般窘红,显得十分的尴尬,不过同时,他的眼里竟是闪过几丝痛苦之⾊。他扫了叶夏三人一眼,神⾊间却又带着几分凄苦,他张了张嘴,似犹豫了一下后,嚅嚅道:“不瞒几位,我叫洋悍儿,洋彪儿是我姐,我俩是孪生姐弟…”
纵使烟老头和叶夏心有准备,但听年轻男子说出这话,也是惊得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年轻男子。
烟老头也是看了看叶夏,带着询问的意味。虽说年轻男子说得诚恳,倒不像是在说谎,不过烟老头还是难以肯定他说得到底是真是假,或者说是不是有意编造谎言,跟他们套取洋彪儿的消息。
而叶夏也是跟他同样的怀疑,难以完全肯定年轻男子所说真假,不过在年轻男子说了他是洋彪儿同胞弟弟之后,叶夏也是不由觉得年轻男子眉目之间和洋彪儿还真有些相像,甚至说是感觉越看越像。
如果让这年轻男子换成女装,只要稍加妆扮,若不是他的个子比起洋彪儿要⾼上一些,只怕让他和洋彪儿站一起,叶夏还真一时难以分清两人。
叶夏也是忽然想起了刚见到年轻男子时,为什么总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年轻男子点破,他也是恍然大悟。
要知这年轻男子不止眉目相貌,甚至连神情间带着的几分冷傲却又有些落寞的气质也是跟洋彪儿有些像。
所以叶夏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但相比烟老头,更觉得年轻男子所说只怕不假。
而小觞也似跟叶夏他们一样,一脸的惊讶。她转头看了看叶夏和烟老头,大概也是想看看叶夏他们做何反应,而后又转回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年轻男子,问道:“你们既然是姐妹,哦,不对,是姐弟,那为什么你先前却要说不认识洋彪儿?”
年轻男子脸上有露出几分尴尬,低下头说道:“我、我也是不得已…”
这时,年轻男子⾝后却传来几声⼲咳声,打断了年轻男子的话。
年轻男子浑⾝一震,转头看向⾝后,一张脸上也露出了紧张的神⾊。
只见叶夏他们先前见过一面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土,带着六个手拿土铳的汉子走了过来,堵在了年轻男子和叶夏他们中间。
那六个汉子也是一脸警惕,手里的土铳紧指着叶夏三人。
⿇土神⾊冰冷,一脸肃然,带着几分怒气,他斜瞟了叶夏三人一眼,而后又转头看向年轻男子。
冷哼了一声后,⿇土却又露出一丝不阴不阳的笑脸,眯着眼说道:“少爷,外面风大,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呢?”
⿇土也是刚刚从村子最上面那幢房子大厅出来,结果现竟然找不着年轻男子,便知道不对,猜想着年轻男子很可能是追烟老头他们来了,便急急带着几个手下赶了下来。
结果,也真被他撞见了年轻男子和烟老头他们在一起,紧要关头,他也立时出声阻止了年轻男子继续说下去。
被⿇土阴冷的眼神看着,年轻男子脸上紧张之⾊更浓,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好转过了头去,避开了⿇土的视线。
“少爷,请回吧?!”⿇土却又说道。
年轻男子动了动脚,不过却又停了下来,僵在那里。他转头看了看叶夏三人,见叶夏三人正紧紧地盯着他,心底也是没来由地涌起几分勇气,竟是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是什么少爷,更不是你⿇土的少爷!”
⿇土却是不变脸⾊,也不接年轻男子的话,而是阴阳怪气地笑了笑:“少爷这是何苦作气,你⾝体不好,可别让老爷和夫人担心!”
年轻男子浑⾝又是一猛地一震,头也猛地转了过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土,眼里竟带着几分忌恨。
只是⿇土却仍眯着眼,豪不畏惧地迎着年轻男子的目光,眼里甚至还闪过一丝凶光。
年轻男子与⿇土对视了几秒钟后,竟是气馁一般,僵直的⾝子突然软了下去,而后低下头,扭⾝就走。
⿇土看着年轻男子抬脚准备离开,又转回头扫了叶夏三人一眼,哼哼了一声,而后对六个持铳汉子挥了挥手,示意回去,却一直没有跟叶夏他们说话的意思。
烟老头却突然沉声叫道:“等等!”
刚走出几步的年轻男子听到烟老头说话,也是立马站住,转回头看向烟老头他们,眼里竟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而⿇土则是一脸的不悦和不耐烦,他紧紧盯着烟老头道:“怎么?你们为什么还不离开这里,难道真想我们用強赶你们走吗?”
那六个汉子也是拉了拉枪栓,重将叶夏三人围了起来。
烟老头却也眯起眼,看了看六个汉子手上的土铳,却面⾊不改,用龙头杖指了指年轻男子道:“刚才这位年轻人说,他和我们要找的生学洋彪儿是姐弟关系,想来你也应该听到了吧?”
“那又怎样?”⿇土却说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
烟老头微微愣了愣,而后却是笑了笑:“这么说你们先前说不认识洋彪儿,全是在骗人了?”
⿇土哼了一声,也是默认了烟老头的问。
烟老头对⿇土的沉默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那就是说我们也没找错地方了?洋彪儿在我们学校上学,这次突然离开学校,我做为老师的,总得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吧?也好给学校的导领一个交代!”
“那你找她去就是了,也犯不着跟我…们说。”⿇土却冷笑道。
“这你就说错了,你不过个下人,自然用不着跟你说,我是要问一下你那少爷,既然洋彪儿和他是姐弟,他总应该知道洋彪儿的消息吧?”
听⿇土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又屡屡从中作梗,烟老头也是无明火起,故意拿话来数落讥讽⿇土。
⿇土也是脸⾊大变,重重地哼了一声,而后竟不等年轻男子说话,便抢先说道:“我实话告诉你们,虽然我家少爷以前跟那洋彪儿确实有些关系,但现在却已经脫离关系了。洋彪儿几年前犯下大罪,已经被逐出村子,从那时起,村子里所有的人,与她再无瓜葛,我们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要找她的话,还是去别处吧!”
⿇土说完,便挥了挥手,准备带着那几个汉子还有年轻男子离开。
只是突然,他却又站住,竟盯着烟老头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接着却又稍稍转头看起了叶夏,尤其盯着叶夏的挎包看了好一会,而后开口说道:“听说洋彪儿留了些东西在学校,你们把那些东西带来了吗?”
叶夏本和烟老头还在回味⿇土刚才说的那些话,细辨他话里的真假,听⿇土问起所谓洋彪儿留在学校的东西后,竟也学起⿇土那样,阴阳怪气地说道:“带来了怎样,没带来又怎样?跟你有关系么?”
其实叶夏知道烟老头先前说洋彪儿在学校留了东西,也是故意撒谎,想引拒不承认认识洋彪儿的⿇土他们露出马脚,只是当时⿇土却一口咬定不认识洋彪儿,烟老头也是没有办法。却不想⿇土现在竟是突然问起了这事,倒似乎真起了趣兴。
⿇土听叶夏揷嘴,还以为叶夏那挎包里真带着洋彪儿的东西,更是紧紧盯着叶夏和他肩上的挎包。
也正如叶夏所料,⿇土觉得现在既然已经承认认识洋彪儿,也索性将烟老头所说的洋彪儿的东西留下,说不定能从中得到些关于洋彪儿的线索和消息,虽然那位说过会另外安排处理,但现在他刚巧撞上了,倒不如帮那人做了,也省得到时候再找烟老头他们。
见叶夏学着他的语气问起他来,他也不见生气,仍是皮笑⾁不笑道:“实话告诉你们,洋彪儿当时犯了大罪后,担心长辈责罚,是自己逃出村子的,我们也到处在找她,所以她的东西你们得留下给我,说不定到时候我们找到她了,还可以通知你们一声。”
虽然⿇土能言善辩,几乎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头头是道,但烟老头和叶夏却仍感觉难以相信⿇土的话,烟老头和叶夏对视了一眼,而后看着⿇土,说道:“那要是我们不给呢?”
“那我们只好用強了!”⿇土哼了一声,摆了摆手。
那六个汉子立马逼近叶夏三人,再次将叶夏他们围了起来,手上土铳刚拉下的枪栓也纷纷重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