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典睡到曰上三竿才起床。
两年牢狱生涯,李典从没睡的这么舒服过,坐起来伸个懒腰,⾝边已经没有了⺟亲的⾝影。
“妈!”李典套着背心,叫了一声,却没有回复。
“妈?”趟着拖鞋走到外屋,依旧没看到⺟亲的⾝影,而且屋里的那辆装着货物的三轮车也不见了。
电饭锅里传来一丝饭菜香,李典心知⺟亲一定在他觉睡的时候,推着三轮摆地摊去了,暗恼自己不该贪睡,匆匆洗漱过后,穿上服衣,饭也不吃,锁上门就跑了出去。
昨天陪⺟亲看电视的时候,李典知道⺟亲在附近的光明小学门口摆摊,卖的都是些小孩们爱吃的零食,还有文具等等,不得不说,李典⺟亲的眼光很准,知道孩子的钱最好赚,小摊本钱不大,顶头几百块,但收益却不算低,不然⺟亲也不可能坚持了两年。
李典快到光明小学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亲站在三轮旁的⾝影,六月初正是炎热的初夏时节,正是中午,大太阳毒辣的挂在⾼空,紫外线侵袭着⺟亲的肤皮,汗水不时的从脸上滑落,⾝体本来就不太好的⺟亲,被大太阳一晒,⾝子更显摇摇欲坠。
李典心疼的快步跑了过去。
“奶奶,给我一包瓜子。”
“好,你的,一块五。”
“奶奶,我要两个圆珠笔。”
“好,两个,两块。”
“奶奶,我要…”
“奶奶,我要…”
“好好…”见⺟亲被七八个小孩围起来,手忙脚乱的样子,李典立即把⾝前两个孩子扒拉开“躲开,别挡道!”
⾝⾼马大,一脸凶相的光头一出现,把周围的孩子们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开老远。
⺟亲一回头,疲倦的脸上露出笑容,道:“小典,你怎么过来了,吃饭了吗?”
“没有,妈,你⾝体还没好呢!怎么还出来摆摊,你先回去,这儿我来!”李典轻轻把⺟亲推开,对周围面带惊惧的孩子们咧嘴一笑:“你们谁买东西?”
呼啦啦…
面前一片空旷,一阵清风吹过,一条从树上掉下来的⽑⽑虫落在李典的头皮上,⾝体还风骚的来回动扭。
李典脸上肌⾁直菗菗,头顶的⽑⽑虫被一把撸下来,鞋底和地面一阵擦摩,可怜的⽑⽑虫就变成了一滩⾁泥。
⺟亲张张嘴,一脸好笑,把李典推开,道:“行了,你就别给妈添乱了,昨儿不是说想买电脑吗!你去商城看看吧!”
李典悻悻道:“妈,你⾝体不好,咱们收摊回家吧!我说过以后咱们家靠我来养活,你这样我哪能放心钱赚。”
⺟亲心里感动,笑道:“好,帮妈把东西收进箱子里。”
“哎!”⺟子一起动手,把东西收好,李典让⺟亲坐在三轮车上,蹬着三轮把⺟亲拉回了家。
⺟亲终究⾝体不好,一路颠簸,再加上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一进家门就有点摇晃,李典赶紧扶着⺟亲到床边坐下,担心道:“妈,以后别出去了,现在天这么热,你要是再有个长短,让我怎么办?”
⺟亲微微一笑,道:“妈就是最近⾝体差点,多晒晒太阳对⾝体有好处,过段曰子就没事了。”
“妈!”李典认真道:“我不想让你去见我爸!至少五十年內不行!你要听我的,以后就别摆那摊儿了。”
望着李典的脸,⺟亲眼里含着泪,轻轻一擦,呵呵笑道:“好,妈以后不去摆摊了,以后妈就靠你过好曰子了。”
李典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妈,你放心,以后儿子肯定让你过上别人都羡慕的好曰子。”
咕咕…
一阵不合时宜的肚皮议抗声,把眼前的气氛破坏的一⼲二净。
看着李典有点尴尬的样子,⺟亲呵呵直笑,道:“妈有点饿了。”
李典连忙道:“我去做饭。”
“不用了,昨天剩下的还不少呢!热一下就行。”
“哎!”
吃过午饭,陪⺟亲聊了一会儿,等⺟亲午睡后,李典揣着存折直奔行银。
在行银,李典办了张卡,从存折上取了一万现金,把剩下的钱都转到卡上,等李典走后,给李典办手续的年轻女人拍拍胸口,对旁边的女同事道:“刚才那人真吓人,一⾝匪气,不是黑社会的吧!”
“我看像是刚刑満释放的,秃头呢!”女同事也有点怕怕的。
“真吓人。”
“不过还挺帅的。”
…
一下午的功夫,李典在商场买了一台电脑,又去网通办了宽带,不过因为业务比较忙,宽带要等两天才能装好,随后又花二百多买了个山寨机手,办了张机手卡,前前后后花了四千多,花的李典点怵头,家里条件实在太难了,不得不精打细算的过曰子,一分钱都不能浪费。
两天后,宽带终于装好了,⺟亲看着李典坐在电脑前忙碌着,脸上带着微笑,给儿子剥了个桔子。
自从李典回来这三天,⺟亲心情大好,⾝体也恢复了不少,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血⾊。
经过这次牢狱之灾以及家庭剧变,李典变的更孝顺了,每天陪着⺟亲说话、散步,就连洗衣做饭也是一力承担,把⺟亲照顾的无微不至。
有子如此,⺟亲每天都乐呵呵的,⾝体恢复起来也就事半功倍了。
李典吃着⺟亲剥的桔子,登陆了市內人才网,从里面挑了几份自认为不错的工作,投出了经过润⾊后的简历。
“妈,现在就等消息了,等儿子以后工作赚了钱,就给你买一栋大房子,再雇两个保姆伺候你,让谁见了都眼红…”
听着儿子给自己描绘出的幸福生活,⺟亲脸上带着満足的微笑,心里却认为,只要以后儿子能开开心心的,再给她找个儿媳妇,生个孙子或孙女,家庭和睦,她就已经很幸福了。